徐疏桐道:“你很快就会发现她不但是一个丫头,她还姓高。”
“娘娘怀疑此人和那次的刺杀有关?”
“不错,所以你派个人盯住她,也许她很快就会有动作。”
存惜将徐疏桐送回屋内后,为了免于自己提前bào露打糙惊蛇,就派人盯着高芷柔,自己则在不远处监视。
高芷柔得了薛意浓出宫的消息,回去后提笔写信给家里,要他们抓住机会再次刺杀,这次徐疏桐没有同往,不能一举歼灭此二人,的确可惜,不过除掉一个是一个。
写完信后,鬼鬼祟祟的在门口探头探脑,然后出来,又顺手关上门去了别处。
在暗处监视的宫女一直跟着,直到看见高芷柔去了鸽笼,拿了鸽子在它脚上的小竹筒里塞进一小纸条才罢。
塞完后,放飞鸽子才转身回去。
要说宫中的鸽子如何能被一个小小的宫女使用,这还要归功于薛意浓人xing化的管理,毕竟宫女、太监也是人,在宫外也有亲人,专门设置的鸽笼会将信送到固定的地方,再有驿站人员送向各地。
这小纸条也分两层,一层内容,一层包在外面,外面的写地址,等专门的驿站人员收到之后,再写了信封放在里面,发到各人家里。
因此宫中人与家中联系便利不少,又少了各种转带的麻烦,还设了专门写信的小女官,帮助那些不识字的写家书。
暂时不说这些事,只说存惜一直在不远处跟随着,看见鸽子飞起,手内捏了一枚小石子,看高芷柔不见了,才抬手发出去。
鸽子中了石子,哪里飞得起,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存惜看看地方就去捡了,与自己派的人打了个照面,低语道:“赶紧告诉娘娘去。”
那宫女点了个头,去了。
存惜找到鸽子,捧了回来。
此时,徐疏桐已知了大概qíng况,等存惜回来了,取过鸽子腿上的小竹筒递给徐疏桐,徐疏桐没有接,而是道:“打开它。”
存惜已尽知徐疏桐的意思,取过桌案上的裁纸刀,小心翼翼的开了,念过内容,问徐疏桐道:“娘娘,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是要立马抓起来,还是……”
徐疏桐笑了,“你觉得我是这么善良的人吗?想杀我徐疏桐,也要看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她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不识抬举的惹上我,是人家先有杀我之心,那就怪不得我了。”
“那娘娘的意思是?”
“另外找了鸽子,把消息传到高府,就让他们去刺杀皇上。”
存惜吃惊,“什么?娘娘您要谋杀皇上不成?”
“胡说什么呢。等这件事qíng办了,你就亲自往肃晋皇府去一趟,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让皇上许你调兵遣将之权,好告诉李霖,让他前去接驾,事qíng做的利落,算他一个功劳。”
存惜明白了,道:“是,只是……”她略犹豫,“娘娘一个人在宫里,奴婢也不放心。”
“放心,我暂时不会有事,不还有秋瓷在么,身边还有这样多的侍卫,没有人会敢对我如何。”
存惜点头,去鸽笼选择了合适的鸽子,将高芷柔写的信绑上,放手任由它飞去,借了宫中的快马去肃晋皇府报信。
且说薛意浓离开皇宫之后,一路低调潜行,但她带的礼物实在壮观,引来不少老百姓的围观,猜测着她是哪个大户人家,要做何等大事。
一路行去,到也无事。
偶尔还会掀了帘子瞧热闹,看看外头的百姓做买卖。
只说这个时候,有一行旅人正从对面过来,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带头的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戴着斗笠,斗笠下的容颜须发皆白,从薛意浓的旁边催马过去了。
薛意浓正看热闹,猛然看了那人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头转向后面多看了几眼。
觉得不大可能,就摇了摇头。
那些人加速飞驰而去。
一路行到肃晋皇府,轿子才
停下。任公公高声唱喝,“落轿!”薛意浓从轿中出来,看见府邸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贺太后自不必说,还有薛定山,他这段日子将养的不错,已能起chuáng,不过容颜似乎衰老不少,一直和贺太后的手双双搀扶在一起。
见了薛意浓来,笑道:“意浓,你来啦。”
薛意浓亦笑道:“父皇大喜,儿臣来了。”说话之间,已快步走了过来。“您怎么起来了呢,在屋里待着多好,身体刚刚好,小心chuī了风。”
“听说你要过来,就闲不住了。”贺太后笑着,安排把礼物送进府里,又安排各人休息。
“呵呵,儿臣有空就会过来看你们的,何必着急着见。听得说生了很多个皇弟,儿臣心中十分喜悦,替父皇高兴。”
薛定山道:“我也很高兴,听说你给我生了个宝贝大孙子,有生之年,不虚此行了。而今我做上了祖父。公举还好吗?再过一段日子就要办满月酒了吧?”
“是,吃的好,睡的好,小家伙很能长,天天吃,都快喂成小猪了。”
“听说有人害他,知道他健康,我就放心了。”
薛意浓不想再提此事,道:“好了父皇,您还是屋里坐,身子刚好,正是保养的时候。”两人搀扶着,说了一路的话,到了客厅坐下,分了主宾,下人捧上热茶,给薛意浓取暖,薛意浓捧着热茶捂了会儿手,方说道,“只是父皇,怎么府里的太妃们都不约而同的早产了。”
薛定山面上有难色,显然这事他也注意到了,怎么可能一个个都是这种qíng况,他虽然是个粗人,却不是笨蛋。嘿嘿的笑了几下,薛意浓也就不往下追究了。
“意浓,事qíng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的这些弟弟们,可能都不是你的弟弟。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我做了那个千年王八,不过也好,是我,不是我儿子。没关系。”他这样潇洒的维护,让薛意浓很是感动。
“父皇。”
薛定山摆了摆手,“这些小兔崽子长大了,若顺你,你就好好待他们,若是想造反,杀无赦!父皇唯一的遗憾就是,给你留了一堆麻烦。”
薛意浓摇头,“不是的,父皇不要乱想,您给的,都是您想要给出的最好的,只是在这过程中出了点岔子,不是您的错,您不必过于自责。”薛意浓举了个唐太宗的例子,安慰自己的老父,就算明君也有瑕疵不是吗?
薛意浓并不介意做个有瑕疵的人,哪怕这个瑕疵是别人留给她的。毕竟世上无完人,何况qíng况也不见得是那么坏,现在想什么都不过是猜测,为时过早,她不想去想。
薛意浓道:“何不把小皇弟们抱出来给儿臣瞧瞧,可长的如何?”
薛定山让人去各院里奶妈处抱了来,一字儿排开不可谓不壮观,薛意浓一一的逗了,赏了礼物,就让她们把皇弟们抱了下去,别让他们冻着,一个个小脸儿圆乎乎的,说不出的可爱。
这时,府中管家匆忙过来,脚步快速走动时,衣衫发出窸窣之声,他向屋里的两人一抱拳道:“太上皇,皇上,存惜姑娘到了,说是有急事要面见皇上。”
薛意浓以为徐疏桐出了什么事,忙道:“快请她进来。”管家去了,不多时,存惜已进了门,行了礼。“是疏桐怎么了吗?”
存惜回道:“没有。娘娘很平安,奴婢过来是因为别的事,今日皇上回宫一定要谨慎,我们偶然截获宫中的内应与宫外的刺客通消息的信,说是在皇上回宫的路上埋伏着,请皇上务必小心。娘娘还说请您给予令牌,这样好通知御林军过来接应。”
薛意浓从身上拿出令牌jiāo给存惜,道:“朕知道了,你快点回去告诉李霖,还有疏桐,让她安心。”存惜道了‘是’,快步跑出,催马快行,先去宫中报平安,安排诸事。
且说薛定山知道这事后,十分担心,“意浓……”
薛意浓只是笑笑,“小事儿而已,不值一提。”
“你要小心。”
薛意浓算着存惜已回到宫中,李霖也带了御林军出来,才从肃晋皇府告辞,只是她并没有坐上轿子,而是让人在轿子里放上几块石头,自己独步在后行走。
薛定山和贺太后看着她离开,都很担心。贺太后见薛定山一直望着,不肯回去,催促了几遍,“好了太上皇,意浓已经走的很远了。”
“我知道,我是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有这样多的人保护,不会有事,再说意浓的武艺是您教的,在军队里跌爬滚打了这些年不也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反而可惜起来了,臣妾当初不肯,您可一点儿不听。这次跟意浓聊的还好吗,可尽心?”
薛定山微笑着道:“嗯。”
“回去休息吧!要是您的身子累坏了,意浓也会担心的。”两人搀扶着回去。
两人边说边走,薛定山回顾这一年来的种种,又感受到意浓对疏桐的百般体贴,再想想自己,十分惭愧。
“这一年来,苦了你了。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珍惜眼前人,让你寒心了吧!成天就在乎着自己那点子不服老的感受。”
听到这个话,贺太后眼眶热了,摇了摇头,“没有。”
“我也晓得是自己不好,辜负了你一生的qíng意,当初年轻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要嫁一个一心人,我答应的好好的,到了临老,却做出了抛弃老妻寻找新欢的事,我不如司马相如,至少人家取消了纳妾的打算,我却一意孤行。现在弄了一堆儿别人的女人,还得养着别人的儿子,还不敢说,怕说出去难听,又给意浓留下这样大的麻烦,如果当初能懂得知足,哪里会把事qíng搞的这样复杂。”
薛定山懊悔不已,贺太后在旁多加宽慰。“太上皇也是好心,只是被那些人利用罢了。”
“哎!悔不当初。好了,进去歇着。”两人进屋里歇着了。
却说薛意浓让人抬石头而行,自己却在后面跟随,到了回宫的必经之路,格外留神警惕。
不光是她,就连随行的人员都格外警惕,气氛为之紧张。
薛意浓道:“放松一点儿,刀剑无qíng,不伤无辜之人,他们要杀的是朕,你们的表qíng要是太严肃,只会让人察觉出端倪,来,大家挤出牙来,给朕笑一个。”
皇上下令,众人不敢不从,所以都皮笑ròu不笑起来。
薛意浓呵呵了两声,眼睛一扫,就见有人向队伍冲了过来,暗卫接住厮杀,独有一人,十分彪悍,直接冲到轿子前,一剑刺去,众轿夫惊散,扔下轿子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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