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缘GL+番外_若花辞树【完结】(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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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这样,不过一群贱民而已!用他们的xing命换他的官位与富贵再划算不过!
昌乐将军满肚子气,却不敢说出来,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上卿加使持节,就算当场拔刀杀了他,朝廷也不会治罪。
暮笙看他那张要笑不笑,敢怒不敢言的面孔,便没了说话的兴致。一位驻守当地的将军,眼睁睁看着郡守实行苛政,横征bào敛,既不阻止也不上奏,就能看出是什么品xing,恐怕也没少从顾铭之那里得好处。
三日后,大批流民归降。
暮笙将他们户籍,名字记下,依诺与他们米粮,将他们初步做了安置,而后上奏朝廷。至于那些心存侥幸,无论如何都不肯出的贼匪,他们已泯灭了向善之心,要将bào力作为今后安身立命的手段。暮笙不会同qíng他们,下令围剿。
知道他们在哪里,又找了归降的流民带路,几番部署下,一举剿灭。
自此,镇抚使的差使圆满完成。
因她机敏地策反流民,免去流血,又因她仁慈地给了误入歧途的百姓重做良民的机会。薄暮笙之名再度名扬四海。
皇帝在京接到奏疏,大喜,连忙下诏,召上卿回京。
大臣们都很无奈,上卿大人都办完事了,就是陛下您不下诏,上卿大人也是要回来的,急的什么啊。
皇帝才不理他们,她就是要让暮笙知道她有多想她。
等暮笙归来。皇帝亲自出城迎接。如此厚待,堪比开疆扩土得胜归来的将军。不知道的人只以为这场民乱有多严峻。
到这份儿上,大臣们也猜出皇帝想册的皇后是谁了。哪里还拦得住她,只能装作不知道,陪她到城外走了一遭。
暮笙坐在马上,看着远处华盖下翘首相望的陛下,她一夹马腹,飞奔上去。
皇帝快步走出,引得身后毫无准备的众臣慌乱跟上。
马到跟前停下,不等暮笙下马,孟脩祎便亲自上前牵住了马首。
皇帝亲自牵马,这还是本朝首见,暮笙见周围大臣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不由脸上一红,忙下马来,不等她弯身,孟脩祎便一把托住了她,固执地握住了她的手,与她执手并行。
一个任xing并且在兴头上的皇帝,一个刚立下大功载誉归来的上卿。态度最qiáng硬的顾行之罢官在家待罪,大臣们只能表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牵手也一定只是纯洁的君臣之义。纷纷从中间让开一条道,让陛下与上卿大人走过。
威风凛凛的上卿瞬间变成了娇羞的小媳妇,她竭力镇定,跟随孟脩祎的步伐。孟脩祎感觉大她的紧张,回头来对她微微一笑。隔着光华潋滟的十二旒,暮笙也能看清她的容颜与她宽慰的笑。
心一下子安定下来,暮笙紧紧地反握住她,与皇帝一起登上帝撵。
陛下出城一趟,不像是迎接立功回来的使者,倒像是抢了个小媳妇回来。
回到宫中,自帝撵上下来,她们的手仍旧jiāo握,简直要把他们的眼睛闪瞎了。大臣们表示,他们已经明白陛下坚定不移的心意了,就不要这么恩爱人前了。

☆、第八十七章

分隔了一个多月,与孟脩祎而言,简直度日如年。
遣退了那些在孟脩祎眼中与夜间明晃晃的大烛台没什么两样的大臣,她凝视暮笙。目光炽热,毫无掩饰,暮笙让她看得心头发热,过了一会儿,便听孟脩祎笑了起来。
暮笙不解地看着她,孟脩祎道:“我发现了,昭儿你如今已是赏无可赏。”都是上卿了,与丞相平起平坐,位极人臣,升无可升。皇帝还有什么能给她的?
还好,暮笙不一样。
孟脩祎抱抱她:“也就只有皇后之位能盛得下你了。”她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你看到那些大臣的样子了么?敢怒不敢言,只能gān瞪眼。”
她开怀极了,惹得暮笙也笑起来。
“还好昭儿你争气,想了这么个好法子,简直是兵不血刃!”皇帝越想越觉得她媳妇儿聪明,点点她的鼻尖,赞道,“争气!让朕大大长了回脸。”
皇帝心qíng绚烂得很,暮笙也让她感染,分隔多日她本就想她,更何况一回来,就接到她热烈的欢迎,让她亲身感受,陛下有多需要她。
她毫不怀疑,她们是可以这样相爱一生的。
上卿回来当日,就夜宿宫廷,以前大臣不知道,现在猜到了,难免浮想联翩。一想就觉得,牙都疼了。陛下原就坚决,现在恐怕更是寸步不让了。
难道真的要来个女帝女后?这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出现在本朝,大臣们一点都不觉得荣耀。
本以为陛下会迫不及待地重提立后之事,不曾想,这回她倒沉住气了。按部就班地将昌乐一事扫尾。罪魁祸首顾铭之已伏法,但他的家人还在,除了这样的大事,想要不牵连家眷是不可能的。顾铭之满门男子处斩,女子充没为奴。
让人庆幸的是,皇帝并没有将祸事扩大到顾氏全族,而是控制在了顾铭之一支之中。
接下去便是昌乐的那些官员,有戴罪立功的,便依律递减;只图自己富贵,不顾百姓死活的昌乐将军之流,皇帝也没手软,该如何,就如何。
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把身负罪恶的官员都清算了一遍。失去了相位的顾行之就如没了牙的老虎,加上实在是没脸见人了,gān脆便收拾行装,带着妻儿回了老家。
做到这步,皇帝方请大家议立皇后。
她直接说是皇后了,大臣们难道还能提议哪家公子?个个心头都发苦,也有大臣反对的,只是气焰到底不如前一回嚣张了。
前一回反对最厉害的顾行之已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意人,陛下要立的那位又是闻名天下的仁慈高义,再加上锦衣卫这回立了功,又不甘寂寞地出来晃dàng了。
这么几下折磨下来,大臣们再是不屈,也不得不点头,说到底,皇帝是娶妻是嫁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他们也极力反对过了,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实在是因力有不逮。
于是,接下去的事qíng,便好看了。
由几位宗亲加上汲盎、还有最能体察圣意的崔云姬等人一起联名上表,请立上卿大人为后。皇帝欣然受之,令丞相汲盎拟诏,淮安君为天使,往薄府宣读诏书。
暮笙就此成了准皇后。
孟脩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变成皇后,可惜婚姻向来烦琐,一步步下来,昏礼竟要排到明年chūn日。
明年就明年吧,一生就那么一次,怎么也不能委屈了暮笙。皇帝令礼部与宗正,只管拿出最高规格的礼仪来。
昏礼在准备,诏书已经下了,便是已然晓谕天下。自然有人斥骂伤风败俗的,可皇帝连那些大臣都摆平了,还会将这些不入流的言论放在眼中么?她只当听不到,有人说得厉害一点,就派锦衣卫以藐视天威的罪名抓了。
渐渐的,便也无人再提,毕竟,天高皇帝远这句话,很是写实。天子家事,与平民百姓,真的没有大关系。不论陛下与谁成婚,他们仍旧要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日子。
大臣们到底还是心气难平的,皇帝知道,gān脆就下诏将被他们弹劾了年余的庞中直弃市,以示安抚。
曾经不可一世的锦衣卫统领庞中直就这么死了。
他的尸体被丢弃在街市上,将他恨得牙痒痒的大臣们终于算是消气了,至于陛下大婚,也就由她去了。
孟脩祎天天扳着指头计算日子,暮笙见了就笑话她:“越是这么算计着,就越过的慢,陛下不如就如我一样,不去想,就一下子过去了。”
道理是这样说的没错,可皇帝就是忍不住啊,这么日盼夜盼的事,终于有了盼头,简直像在梦中一般。见暮笙淡定,她又不是滋味起来:“你好像一点也不盼着,你不期待么?”
看她这带了点儿赌气的模样,暮笙不禁好笑,倾身抱了抱她,说道:“我期待,我也盼着,但我一点也不忐忑,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娶我的。”
两辈子了,不论是出于本意还是被bī迫,她都将自己jiāo给了这个人。就如命中注定一般,她每一次出现都qiáng势如天神,也终究让她放下了从前的那些心结,与她真心相爱。
孟脩祎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洒然道:“那是,除了你还能是谁?”她用力抱紧暮笙,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虽然暮笙那般说了,孟脩祎仍旧扳着手指算日子,她将余下的日月都写下来,每过一日就划去一个。
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当日,孟脩祎先祭天,后祭先祖。在庄严的太庙中,有一块不是孟氏先祖的牌位。在承平帝的灵位旁,有一座同样规格的牌位,属于开国宰相谢恒。世人不知,皇家也将其当做秘密。承平帝的陵寝中,在她的梓宫边上,放置的是谢恒的灵柩。谢恒无子女,就在这里,享皇族供奉。
至于为什么不gān脆合葬一棺,孟脩祎觉得,大约承平帝也觉得没面目去见地下的谢相吧,可又舍不得远离,便这样尽量靠近地待着。明明是这样的深qíng,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何等艰难的事,bī得承平帝不得不妥协?
孟脩祎叹了口气,幸好,她和暮笙不会这样。她们也曾yīn阳两隔,那种彻底失去她的滋味,痛彻心扉,还好,还好,上苍到底是眷顾她的。
昏礼之所以为昏礼就是傍晚huáng昏时进行的。
孟脩祎为示,一切都依最庄重的古礼来,又大赦天下,将大婚规格拔高到直bī她登基时的盛况。
那是她珍爱的女子,但凡能给的,她不想让她有半点委屈。
到了傍晚,孟脩祎换上礼服,礼服是玄色的,饰以正红的滚边,端凝而庄重。戴上冕旒,佩上剑,再骑上骏马。派出羽林郎开道,孟脩祎率迎亲的队伍,亲自向薄府去。
皇帝入府迎亲,这是古来未有的,大臣们也谏过了,就是劝不住在这件事上极为坚决的孟脩祎,反正她从要立后起就很任xing,大臣们也没办法了,只能任她去。
于是,那些总觉得女子迎娶女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昏礼的世人就发现,此次帝王大婚,郑重程度前所未有。每一步都是崇文馆饱读诗书的学子从古典上寻来,从纳征到迎娶,每一个细节都有礼法可依,严谨到没有半丝含糊。
尤其是,皇帝是将皇后与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的,这一点,古往今来的帝王,谁都做不到。
骑在骏马上的帝王满面肃穆,却掩不去眼角眉梢的喜悦。围观的百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是一次空前神圣的昏礼,从今日之后,皇帝皇后结为夫妇,永世不离。
终于迎得佳人的皇帝心qíng激动而愉悦,看到同样一身玄色礼服的暮笙,她快步走上前。她的面容以珠帘遮起,孟脩祎从中间分开那珠帘,她的手还有些颤抖,心心念念的时刻终是到来,她又高兴又忐忑。
珠帘下的美人神色娇羞,她飞快地抬眼看了她,而后垂下头去,轻声唤道:“子珮。”
就像心口被重重的撞击,孟脩祎觉得那里有些发麻,她牵起暮笙,温柔渲染了她的声音,她的面容:“昭儿,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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