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废了武功的话倒也可以活的久些……”身后,冷言似是无心地说了一句。
我如若不闻,只管向前走去。
正如冷言所说,我的体质和一般人有些不同,那时的我并未预见今日qíng形,只道人活数十chūn秋实是太久,纵是日日有好吃好玩相伴也不觉日短,既不会中毒也不会老,成日披着一副妖娆惑世的容颜四处逍遥好不快活,如今,我真真是不受人所制,然……
我远远看着小公主娇俏的容颜,心道,那一年的相遇实是太过轻率、平生枝节,邵风华说那药是专为我而制,我就已明白,作为一个并不昏庸的皇帝他怎会沉迷于我的容色?他要的只是我的身份,我是楚温良女儿的身份,那时的他真正想除去的人应该是我的父亲吧,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之言不过是障人耳目罢了,或许我和他都对彼此有过迷惑,可我们依旧清醒。
数年后,当我再次回来,邵风华能容忍我娶景安也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他知晓自己命不久远之事却又平白做了一个锁铐将我固住,这时的我却是为了景安而应下,这其中,唯一天真的只有景安一人,她可以大胆地说爱我,可以无条件地为我付出,可以坦dàngdàng地看待每一个人,这样一个不染红尘的女子,当她一次次对我表白的时候,我不能说是不心动的,心动了,便也沉沦了。
这时,景安正好看向我这里随即露出开心的笑容,好吧,我承认我很喜欢她,也许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才会老想着欺负她,而放肆不羁的我却一直没意识到这点。
只是……我并非一个坦dàngdàng的君子,游走于黑夜、嗜血搏杀、刀尖舔血、嬉笑江湖,这些看似传奇的外表下掩藏的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自己,可以说,很久以前我便放弃了自己,终于明白自己是何等自私的人,明知不能与她天长地久却依旧取了她的清白,想来,那时的我,满脑子装的唯有楚家之事吧。
利,无心相争的东西却是争了许久,呵,到头来换不回我想要的东西。
“想什么呢?”景安在我面前笑着问道。
我转了转眼珠,道:“我在想要不要和你说对不起呢。”
“对不起?”景安睁了一双大眼睛奇怪地看着我。
“是啊,过去总是欺负你,自然要与你说对不起了。”
“那……现在呢?”
“嗯……”我微微仰头做思考状以防有些事物猝不及防地落下,再低首看她时,嘴角咧了笑容,道:“还是喜欢欺负你。”
“讨厌!”景安轻轻打了我一下,我只傻傻地笑着。
景安……原谅我,我有太多的事无法告诉你,那样的事实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纵使我做得出却依旧无法向你启齿。
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带你畅游天地,管他天荒与地老,我只愿与你一人永世相守。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心疼俺家妖jīng
哭啊哭
为虾米俺一更新就掉收藏呢?
郁闷的事
离心(楚衡)
月余后,各地藩王按例入京面圣。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想。
蜻蜓点了一汪静水dàng了些许涟漪,身后琴音冷涩、波澜不兴,我对着湖面上的倒影微微出神。
“你瞒我许久不过以为我是他那的人。”方念之静静说道,前些日子她离京的时候并未告诉我,此时以方家少主的身份回来却是让人引我来此,想来是有话要和我说的。
“是。”我淡淡说道。
“现在呢?”她又问。
“我谁都信不了。”我直言而道。
方念之不再说话,指拨弦弄,我虽不是风雅之人,却也知比起数年前,这琴声少了些许淡漠多了几分从容镇定,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心如止水吧。
我转过身,见香炉燃着淡淡的烟缕越发显得她超凡脱俗之质,问道:“他bī你嫁给谁?”
“他的儿子。”
“我帮你杀了他。”我虽不会视人命如糙芥但若有人挡着我的路,我也不会犹豫些许。
“楚阁主亲自出手,只怕这酬金不低呢?”
我挑挑眉,道:“好吧,收你一半总可以了吧。”
方念之微微一笑,道:“你还是这般有趣。”指尖弦律已近尾声。
“心qíng可有好些?”我亦问道。
曲罢,方念之抬头看我,道:“我来便是解决此事的。”顿了顿,她又道,“我不愿之事无人可以bī迫。”
我淡淡一笑,人,唯有相同的利益目标方能最为牢靠。
“他这是欺朕年幼!”季安见了平陵王称病不返京师的奏章后大为光火。
我在一旁冷眼瞧着不置一词,末了,季安到底是沉住了气,道:“姑父,朕此时尚不可轻言而动。”
我淡淡一笑,这次却是诚心诚意地说道:“陛下圣明。”
回到府中,我难得一人找了僻静处饮酒,沉浸那软玉温香终不能解决丝毫问题,此时的我更需要冷静。
“如何?”我问萧疏。
“确已入京。”他照例简短地答道。
“知道了。”我未多言,见他尚未离去,便道,“有话便说。”
“阁中长老联名发出金令请您回去。”萧疏取了一面金令于我,上面刻着沧澜阁特有的流云符。
我微微蹙眉,早知如此未想偏偏卡在此时,思量片刻,我终是抬手接下。
“还请阁主三思。”萧疏说道,我知道若论对我的忠心,整个沧澜阁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依你之见,还能拖延多久?”我问。
“请阁主速速回去。”萧疏说道,这是事实却非我想听的,我抬手止住他话,道:“再等等。”
萧疏不再言语,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诫换来的唯有我的固执,若我是他自也不愿再说什么。
等,我急,有人却比我还急,否则他也不会使了这般手段bī我,果不其然,尚未等上几时便有人送来一纸请柬,邀我酉时三刻于京都东郊相见。
纸做了灰烬,我只道今晚纵是一场鸿门宴,我也需闯上一闯了。
落霞染了大地化作一番烈火的余烬,倦鸟带了几分晨昏的依恋展翅而飞。
“此景如何?”曹渊问我道。
“你知道,我并非赏风弄月之人。”我淡淡道。
“对,我倒把这给忘了。”曹渊依旧望着远处悠然说道。
“有话不妨直说。”我不耐烦地说道。
“呵,我以为你会有话对我说呢。”
“那好,就由我来说吧。”
“嘘……”曹渊抬指放在唇上,道,“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切勿辜负了。”
我懒得与他计较,起身便yù离去。
“到了。”曹渊出手将我拦下。
“烦劳楚姑娘久等了。”只见一人信步而来直言道破了我身份,我亦笑道:“听闻王爷您病了,未想会在此处见到,不知是否该说声幸会。”眼前这玉冠华服的中年男子便是景安的叔叔,平陵王邵从易。
“楚阁主,你我都是聪明人,不妨开门见山,都别再绕圈子了如何?”平陵王此刻又换了称谓称呼我。
我闲闲说道:“聪明人自是不敢当,还请王爷赐教。”
“jiāo出兵权,本王可保你一世平安。”邵从易说道。
我淡淡笑道:“不知王爷如何保我?”
“就凭本王可让沧澜阁对你发下长老令!”
“那又如何呢?”
哼,他以为?他以为沧澜阁是什么地方?他以为以他之能真真号令得了沧澜阁之人?笑话!
“楚阁主难道不怕受分筋挫骨、万刃凌迟之苦?”邵从易进而问道。
“王爷对我沧澜阁的刑罚倒是所知甚多啊。”顿了顿,我又说道,“可你怎知我便会受此刑罚?”
我平静地看着他,邵从易没有显示出一丝惊讶之色只淡淡看向曹渊,曹渊遂言道:“衡儿,你将邵风华的遗诏藏哪了?”
“遗诏?自是jiāo由宗室封藏了。”我道。
“那遗诏的内容如何,你可记得?”他又问道。
“笑话,我为何要记那些咬文嚼字之言?”
“那他究竟传位于谁你总该记得吧!”曹渊的声音不大却是静了周遭所有的声响,我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衡儿,过往之事我可以概不追究,只消你jiāo出兵权,我们还像过去那样可好?”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若不是方才的话语我险些以为日子又回到无忧无虑的过往。
“我若说不呢?”我终是咬牙问道。
曹渊微微蹙眉,满是怜悯地看着我问道:“倘若公主殿下知道邵风华是你所杀,她当作何感想?”
我的心立时纠结起来,它无声的嘶鸣道:不,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只是这话尚未说出口,我已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颤抖地说道:“楚衡。”
窒息,我一生从未如此刻这般深切的感到天旋地转是何感觉,转过身,我微微垂目,不敢见她,只道:“景安,你听我解释。”
景安的表qíng似乎要哭了,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楚衡,你只告诉我,皇兄究竟是不是你杀的?”景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知道她怕知道结果。
沉默些许,我看向曹渊和平陵王微带诧异的神qíng,终是明白,我们都被人设计了,想到此我却是平静了。
“是。”我说道,“你听我解释……”
“不听!”这一次她未再像过往那般,隐瞒、背叛、欺骗、戏弄,一切的一切我都在此刻偿还,一把匕首刺入胸口,我不觉,只怔怔地看着她,道:“为何不听我解释?为何不信我?为何从此待我?”
连问三个为何却是自己都无法解答的话语,景安啊景安,你……
这一下的突变在场之人都尚未反应过来,“楚衡!”一袭香袖拂过将景安拉开,景安依旧死死地看着我,原来……呵,原来她恨我。
我笑,人已陷入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可怜的小妖jīng啊
心伤(景安公主)
深夜醒来,见着妖jīng安静地睡在一旁我不禁笑了,这些日子我感到异常满足只因有她陪伴在身边。点点她鼻尖,妖jīng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高兴地拿手挠了挠鼻尖,呵,好玩,我越发觉得有趣,便大大方方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然后揽入怀中,妖jīng显然感觉到了不舒服,在我怀中使劲地扭动几下方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熟睡,我亦满心欢喜地睡去。
翌日一早,醒来已不见了妖jīng的身影,传人问了方才知道她去宫里了,无趣地在府中待了许久却一直不见她身影,心下隐隐有些不祥之感,刚要出府去寻却发现地上落下一个纸团。
打开看了却是六个字:“楚衡人在东郊。”
是该信还是不信呢?我正想着却见一个人影闪过,摸摸袖中妖jīng送我便不管不顾地跟上前去,追至京都东郊外不见那人影踪,蒿糙丛生,我正兀自迷惑地向前走着隐约瞧见长亭内有几个人,其中一人似乎是我的妖jīng,刚要上前唤她未想却被人点了xué道,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请殿下稍安勿躁。”遂带了我潜身至长亭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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