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熟悉,是……尔容。
“楚阁主难道不怕受分筋挫骨、万刃凌迟之苦?”
“王爷对我沧澜阁的刑罚倒是所知甚多啊。”
“可你怎知我便会受此刑罚?”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的妖jīng要受分筋挫骨、万刃凌迟之苦?我的注意力随即被那几人的话语吸引过去,若非此时无法动弹我定会跑上前去问个究竟。
“衡儿,你将邵风华的遗诏藏哪了?”
“遗诏?自是jiāo由宗室封藏了。”
“那遗诏的内容如何,你可记得?”
“笑话,我为何要记那些咬文嚼字之言?”
“那他究竟传位于谁你总该记得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越听越迷糊,不知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怎么又扯到遗诏的事了?尔容蒙面站于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家妖jīng,我不高兴……
“衡儿,过往之事我可以概不追究,只消你jiāo出兵权,我们还像过去那样可好?”
“我若说不呢?”
“倘若公主殿下知道邵风华是你所杀,她当作何感想?”
怎么会……他在说什么?不会的,我瞪大了眼睛,恰在此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未及多想便是跑上前去,我想要知道答案,从她嘴里知道所有的答案。
“楚衡……”那样熟悉的背影,曾经被我视若一切的她为何又显得这般陌生?
楚衡微微一怔,转过身看我,眼中写满了惊异。
“楚衡,你只告诉我,皇兄究竟是不是你杀的?”我问。
楚衡垂下美目沉默着而我亦静静等待着答案,终于,她看向曹渊与平陵王,一副了然的神qíng,道:“是,你听我解释……”
“不听!”我再掩饰不住内心烦乱而又奔腾着的感qíng,顺手取了袖中短匕向她刺去,我恨她,为何要将我这般玩弄于鼓掌之间?为何……楚衡,我恨你,真的很恨你。
她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一切都结束了,身子被一股劲力拉开,我依旧死死看着她,直至她被尔容带走,我依旧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楚衡,我的妖jīng……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地哭了。
后来,我被曹渊“请”回府中,准确点说我是被他软禁了。
所有人对我都极为恭敬,只是要出那扇门,不可以!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就待在这吧,就在这静静待着……不知明日在何处。
可是,每到夜晚,我便会习惯xing地伸手至身边想要抱着什么,结果自是空落落的一片,而闭上眼却又会想起她那日的眼神,难以置信却又悲伤彻骨。
“为何不听我解释?为何不信我?为何从此待我?”
终于忆起那日她对我说的话语,妖jīng,我的妖jīng,我扁扁嘴,再次难以遏制地抽泣起来。
“殿下。”当曹渊来找我的时候,我依旧不愿理睬任何人。
“臣依旧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不知他为何要对我说这话,那日楚衡被尔容带走的时候曹渊便立即派人去追,此刻,恐怕整个京城都被他翻过来了吧。
没找到,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死了?没死?想到这我又心如刀绞。
“那日……”我问道,“你们说楚衡杀了我皇兄,是不是真有此事?”
“她不是都亲口承认了?殿下何必有此一问呢?”曹渊反问道。
我不言,我只想有人对我说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最好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妖jīng依旧安安静静地睡在我身边,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意。
“殿下,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曹渊自顾自地说道。
未待我回答,他便又说道:“那时楚衡还小便已古灵jīng怪的,时常连师父也对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日有个小师妹送了她一只兔子,她很喜欢便将兔子偷偷养在屋中,每日细心照料,师父一直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不许她为外事分心,所以楚衡一边很勤奋地练剑,一边很小心地藏着兔子,不过,最后还是被师父发现并杀了。”
“后来呢?”我问。
“后来,那个小师妹不知qíng形找她问罪,她什么也没说,那位小师妹责怪她一番后便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楚衡为何不向那个小师妹解释呢?”
“公主以为呢?”曹渊淡淡看向我问道。
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
曹渊微微垂目,道:“当我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她已不在了。”
我的叔叔平陵王邵从易与父王均为端贤皇后所生,然,不知为何端贤皇后偏爱身为次子的叔叔,直至父皇登上大位依旧如此。
后,端贤皇后向父皇请求赐封地于叔叔,父皇搬出祖宗律法言不得分封国土,端贤皇后一病不起,父孝,遂允其心愿。
此时,再看向眼前之人,果真与父皇有七八分的相似,只可惜他的心不好,父皇一向以仁爱著称怎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如此说来,皇兄原本是要传位于本宫的?”听他说了许久,我方才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邵从易犹豫一下,道:“也可以这般说。”
“也可以这般说?何意?”我问道。
“想来这还需找到楚……呵,驸马才能知晓了。”
这话在我听来亦如没说一般。
“景安回去后要如何诉说驸马失踪之事呢?”
“皇叔想要本宫如何说呢?”我突然有些生气,楚衡生死未卜他们还想怎样?
“景安,刺她一刀的可不是本王呢。”邵从易说道。
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的确,那一刀是我刺的,想到这,我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皇叔以为,本宫该如何说呢?”我与他都自恃身份,谁也不肯让步分毫。
“驸马年少时曾行走于江湖,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景安不妨就说驸马的师父得了重病,驸马感念其恩,回去探望了。”邵从易说道。
如此,他是何意?
我不解,不过很快便也知道了缘由……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除夕
预祝大家合家团圆,chūn节快乐
哈哈
为虾米这文越写越长
汗
监禁(楚衡)
眼前一直闪过那犀利的匕影,痛,真的好痛……
“乖,没事的,没事的。”朦胧中有人在耳边轻声安慰着。
我不知自己在说着什么,然后又安静地昏睡过去,再后来我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我知道有人给我喂药、为我包扎伤口、为我落泪……我只意识到自己还没死。
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不甚明了,微微一个颤动,我便觉全身疼痛。
“水……”我张张嘴发出极为细小的声音,恐怕没人会听见吧。
“啊,楚衡,你醒了。”有人这般说,随后身子被小心翼翼地扶起,一碗清水端到我嘴边。
“这是在哪?”我喝过水后问道。
身旁之人犹豫片刻,突然身下的事物停止了移动,帘帐被霍然掀开,阳光刺入,我急忙侧过头去。
“阁主醒了。”语气似是询问又似是陈述。
“嘘!她身子太弱了,不要无礼。”身旁之人轻声说道。
车外之人似有些不甘心却也放下帘子,而后车子又缓缓行驶起来。
“出京城了?”我又问道。
“嗯。”她轻轻答道,我闻言突然挣扎着要起身。
“楚衡。”她突然将我紧紧抱住。
“放开!”我不知自己究竟要gān什么,只是我不甘心,为什么,她为何要这样对我……
“楚衡,别看了。”
终于,我挣脱出来挑开车帘——
滚滚huáng沙,胡柳孤立,哪还有半点京城的影子,冷冽的寒风将我chuī醒,一切都结束了。
“楚衡。”尔容轻轻唤着我,喉头一紧,郁结于心的怨念即时化作血箭夺口而出。
我将尔容yù要为我擦去血水的帕子挡开,自己以袖胡乱抹了一下再次坐进车厢。
“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冷冷问道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是。”尔容平静地回答我道。
“你知道,背叛我是何下场吧。”
“我知道。”
“哼。”我讨厌她这样平静的模样,闭上眼不再说话。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着。
“怎么?诸位长老联名招传本座回来该不会是要请本座喝茶吧?”我看着面前那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问道,想来是要和我兴师问罪的吧。
几人看了看彼此,道:“阁主身体虚弱,还请安心养伤。”
安心养伤,我想不安心也难,阁中高手如云,几大长老更是以不同手法制住了我的xué道,此刻就算我是只鸟儿也无法飞离这里,如此,我还有何不安心的?哼。
“楚衡,吃药了。”几人走后没多久,尔容便端了药进来,这些日子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我,开始的时候我说什么也不肯吃药还将药碗砸了,尔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去熬药,最后,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再发脾气便也老老实实地吃药了。
“阁中这么多事都没人处理的吗?”我看着桌上那些文书脑袋嗡嗡作响,原本在京中做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官位时,我就什么也没处理过,管它会乱成什么qíng形,与我何gān?
京城……罢了,不提了。
“您是阁主,这些事qíng您不处理谁来处理?”
“我若把这位置让出去呢?”
尔容面色沉了沉,道:“你知道这里的规矩,老阁主不死就不会有新阁主继任的。”
我无趣地打了个哈欠说:“也许过不了几日我便也死了,倒也gān净。”
尔容闻言别过头去,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身子我知道她哭了,心下一软,上前轻轻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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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她泪水,道:“让人瞧见还以为我又欺负人了。”尔容却是哭得更厉害了,豆大的泪珠止都止不住,道:“你若想让我去死也就一句话的事,为何拿这话堵我?难不成所有人都和你这般没心没肺的?”
一时间,我又念起她对我的种种好处,耐了xing子,道:“别哭了,今晚陪我睡会可好?”
我知道自己受伤的那些日子都是她陪着我睡的,那样温暖的怀抱让我想起了印象早已模糊的母亲。
尔容拭了泪去,点点头。
晚上,我浸泡在药制的浴汤中,说实话,沧澜阁虽不及皇宫那般奢华,然,论起享受却不会逊色丝毫。
“好在cha偏了,不然……”尔容轻轻抚着我胸口上那道伤痕,伤口很平整已然结了暗红色的壳,许是那日的固执让自己受了风寒留下遗症抑或是其他什么,总之,这道伤痕总会莫名带着的疼痛,甚至有些纠结于心之感。
摇摇头将这不好的感觉甩去,抬手勾勒起她的肩胛引至湿漉漉的发丝处,我将她揽入怀中,道:“倘若那日杀了你,我也就不必多这么道伤痕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