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在已经发生了的错误上没有丝毫意义,我目光远大,目标明确,不中听的话全部在脑子里自动过滤掉。
“就现在。”她转身,率先走下楼梯。
“学姐,你忘记关门了。”我大声提醒道。
她头也不回。
“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
“但你不是说那个苹果石膏……”
她在楼道转弯处转过脸来。
“所以,现在里面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
“……”
阳遥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手里拎着的垃圾袋。
我瞪了回去。
直到走出楼道口,我和阳遥都慢慢地跟在安净后面,和她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到这里为止,已经没有你的事了。”
我在阳遥耳边低声说着。
她知qíng识趣,坏坏地笑着点头。
“对了,柳哥哥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你们两个去吃饭吧,我要回家。”
快去快去。
“真可惜,只有我们两个人呢,学姐。”我遗憾地叹了口气。
阳遥加快了脚步从安净身边走过,乖巧地道了声“再见”。
安净走路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步履悠然,我配合着走在她旁边。
“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她挑挑眉。
出了校门直走右拐第一个路口,天天乐大排档五块钱一碗的牛杂伊面,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学姐想吃什么?”想是这样想,但终究没有勇气去开那个口。
她柔柔一笑,如雨霁云开,风光明媚。
“出了校门直走左拐第一个路口,‘晴调’西餐厅二百元一位的自助餐。”
我僵硬在风中。
“自助餐抬亏了,学姐看上去也不是很能吃的人。”我小心地提议,“不如换别的?”
她点点头,笑得更加灿烂。
“那么就‘晴调’隔壁那间环境宜人、格调高雅,装修豪华的川菜馆吧,大厅最低消费三百元。”
我石化在风中。
“川菜吗……我不能吃辣……”
“那吃鸳鸯火锅吧,一人一边。”她最后耸耸肩道。
我估算了一下口袋里的钱财,搔搔头道:
“附近没有火锅店啊。”
“没说要去火锅店。”她的回答让我一愣一愣的。
“不去火锅店?那要去哪里?”
“宿舍。”
“啊?!”我跳了起来。
想不到第二次见面就可以登堂入室了,难怪星座书上说she手座的人这个月会有桃花运。
“那我们去超市买菜……”
感觉好像新婚夫妇哦。
“宿舍里有。”她不紧不慢地道。
“啊?”我不好意思地扭着双手,“说了是我请客的,现在反过来了……”
她不会对我也有点意思吧?
试问有谁会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带回家里呢?
能够期待。
我们没有沿着来时的路做出校门,而是在cao场边拐了个弯,走去高中部的宿舍楼。
一口气奔上了五楼,高中部的宿舍和初中部的一样,每个房间住两个人,地方不是大,除了两张chuáng外,最隐私的地方就是洗手间。
这就是学姐住的地方!
“随便坐吧。”她也不招呼我,径自翻箱倒柜。
随便坐吗?
我兴奋地猜测着两张chuáng中的哪张是她睡的,最后认准比较洁净的那张扑了过去。
“学姐,你把东西收拾得很gān净。”
她瞥了我一眼。
“不是。”
啊?
猜错了?
我跳了起来,往另一张chuáng奔去。
“学姐的chuáng很有个xing。”
她把锅和排cha找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不是。”
“不是?”
我东张西望。
“这里没有chuáng了。”
“我没说自己住宿舍里。”
我看着她驾轻就熟地在柜子里翻出一包包吃的东西。
“那这里是……?”
“男朋友。”她抬起了头。
“啊?”
我怔怔地回望着她。
“所以,可以尽qíng享用。”她晃了晃手里的即食米线。
我,听到自己的心,砰的一下碎了。
所以~人不能够太得意忘形。
第六章 第三者
谁也阻止不了我要拆散他们的决心!
开水,在沸腾,“滋滋”地冒着白气。
“发什么呆?”安净用手指敲敲桌面,表qíng有点像上课时逮到学生开小差的班主任。
我回过神来。
“不是发呆,而是在心里作餐前祷告。”
主啊,愿安学姐和他的男朋友终成怨属吧!
“你信教?”她撕开包装袋,把麻辣烫的汤料倒进锅里。
“偶尔信一下。”我不吃辣,只能往白开水里放油盐。
“不虔诚的话神佛会生气。”
“非常的虔诚!”我衷心期盼着,你们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
chuáng头柜边有个迷你小冰箱,安净将里面储存的食物全抱了出来,一样样地放锅里。
“学姐,吃不了那么多,会làng费……”转念一想,现在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qíng敌的钱。于是我帮忙撕扯包装袋。
……等等
“学姐,这包虾饺是不是过期了?”我盯着封口处的生产日期,虽然我近视,但不至于眼花。
“不就只过期了两三天。”她波澜不惊地继续拆封食物。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我把那些空了的包装袋一一拿过来查看。
全、部、都、过、期、了!
“学——姐——”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
“你这是什么表qíng,我不也和你一起吃。”她瞥我一眼,很是不满。
怎么感觉像是被赐殉葬,还要叩谢王恩?
东西都倒进去后,盖上锅盖,不到十分钟,汤水便又重新沸腾,香味四溢。
我迫不及待地戳了个鱼丸来吃,口感一流,完全吃不出过期的味道。
“这种丸子要不断地用手抓啊、捏啊、搓啊、揉啊才会有弹xing吧?”我突然担心起来,“如果做丸子的那个人刚上完大便又没洗手,不就很脏?”
安净把刚夹起的那颗鱼丸放了回去。
“美国FBI异常心理犯罪科出过这样一道题目:一个男人,他的房子和邻居夫妇的房子中间隔着一片糙坪。某天深夜,他被隔壁的吵架声吵醒,之后又听到了摔东西声、砍斧子声和牛吃糙声,不一会儿还听到家门被撞声,但他都没理会,继续睡觉。第二天,他发现隔壁的女主人惨死在他家门口。为什么?”
“啊?”
突然出那么复杂的推理题,我哪有头绪?
“学姐看的书都很深奥哦。”我无比崇敬。
她不为所动,只冷冷地看我一眼:
“一对夫妇吵架,妻子摔东西,丈夫恼怒,用斧头砍掉妻子双臂双腿,再割舌头。丈夫以为她死了,回房休息,等第二天再处理尸体。不料妻活着,趁机向邻居求救。由于失去双腿双臂与舌头,她只能咬着糙坪的糙挪动身体爬过去(牛吃糙声)。爬到门口,再用头撞邻居家的门,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 ”
我听得毛骨悚然。
“学姐……这……”也太恐怖了吧,你平时都看这样的书……?
安净在锅里捞了几个鱼丸放我碗里,我受宠若惊。
“那个妻子没手没脚,是不是很像ròu丸子呢?”
她诡异地笑笑。
我全身的汗毛都立即竖了起来。
“学姐,是我不好……”我以后吃东西的时候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呜呜。
我的qíng绪过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丸子是打死也吃不下了,只夹蘑菇和虾饺。
不知道学姐的男朋友是怎么样的人,居然能够把如此BH的她追到手。
我一边吃,一边用目光搜索着房间,看有没有相框之类的东西。
“没到过男生宿舍?”安净冷不防开口,吓了我一大跳。
我诚实地摇摇头。
“难怪。”她夹起一根鱿鱼须,优雅地吃着。
“什么难怪?”我茫然地问。
“目光饥渴。”她看我一眼,眼里带着浓浓笑意。
……我不该追问的T T
于是,我决定专心地吃东西,她也没再说话。
难得的安静。
只是,这份安静持续不到十分钟。
“学姐你很能吃辣。”听说人的口味和xing格是有联系的。
“还好,你真的一点辣都吃不了?”隔着薄薄的热雾,她淡淡的笑着,此qíng此景,宛如初次邂逅的那天,令我心跳怦然。
“可以尝一点点。”我把筷子伸过锅的那边,试图夹起一件蟹柳,不料没夹稳,噗地又掉进锅里。
“笨手笨脚的。”她看不过去,仗义出手。
两对筷子碰到了一起。
我感到幸福从锅里飘出,融进心脏。
多么暧昧的触碰……就像间接kiss了一样。
“来,张口。”她笑眯眯地伸长了筷子。
我不敢置信,兴奋莫名,飘飘然地张口吃下。
……油果?
麻辣多汁的油果!
我一惊,已经被烫辣的汁水呛到了,连忙背过身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一会儿,我吸着鼻子转回身去。
“学姐,冰箱里有矿泉水吗?”我觉得喉咙快着火了。
安净耸耸肩。
“被用来洗地板了。”
“洗地板?!”我愤怒。
qíng敌果然可恶,居然如此铺张奢侈!
……等等,她该不会在说……
“嗯,整整五加仑的纯净水,没了。”安净用平淡的口吻述说着。
“我知道错了……”呜呜,她果然还记恨着我和阳遥打翻美术社里的水的事。
“你真的吃不了辣。”她往前倾了一下身子,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眼睛红成这样,兔子。”
这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完美典范。
“我不是兔子,是狸。”我伸着舌头吸气,真没想过会辣成那样。
“原来怪物是只狸猫。”她端起自己的碗,递到我面前来。
我狐疑并警惕地瞄了眼里面装的东西。
清汤?
应该是我这边锅里的汤水,探了探碗壁的温度,不会很烫。难道是在我背过身去咳嗽的时候装的……?
我怔怔地抬起头看她。
“没有冷开水,喝汤吧。”她说。
我一点一点地仰头喝完。
“我不是狸猫,是狐狸。”我把碗放下,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就为了她那份不经意的温柔,我决定了,要做一只狐狸jīng!
我要以成功拆散有qíng人为目标,努力不懈地挖墙脚,将学姐勾搭上手!
“你是狐狸?”她笑出声来,“就算是,也只是一只笨狐狸。”
那么你知不知道,那只狐狸,笨笨的喜欢着你。
第七章 执子之手
一不留神,占到了便宜。
自那天依依惜别后,转眼,又是一个月的光yīn流逝。
爱qíng冲昏了我的头脑,忘记了自己是初三生的身份。期末快到了,科任老师不断地加课拖堂,作业量有增无减,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高中部的美术社成为我遥远的梦幻之地。
这一个月,我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好不容易熬到期考结束,中午放学时匆匆忙忙跑去高中部社团活动楼,却放学大门紧锁。
蓦然想起高中部的期末考试要比我们晚一个星期,期间的一切社团活动都被学校掐了……
于是,所以,是故……
“你是谁?”
再见面时,校园的石楠依旧艳红如火,凌乱地飘飞半空。
绕进石墙后面那条小道疾步而行,就在我踏入社团活动楼的楼道口时,便看见身穿制服的安净一步步地顺着石阶而下,迎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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