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卫王妃看见,估计得抚额哀叹。
“别这样。太难看了。”一直斯文秀气地旁观的童郁文一副悠然姿态慢悠悠地开口,“我有少将军的把柄,我们无威胁他吧——那不就行了?”说的话内容跟那副飘然出尘的模样差十万八千里。
“......”
“......”
“......”
不早说!
祈云毕竟是郡主,要出了意外谁也担当不起。所以,最后还是带了十几个近侍,十几匹快骑飞驰出军营,向平安县方向疾驰。
结果,才出五里路,就看见镇南王的旗帜了。
一大队人马旗帜鲜明的等在那儿呢!
其中还有“叛徒”云飞龙云少将军,看见众人bī视的目光,颇为羞愧地转开了脸。
众人:“......”
林震威长身玉立,笑意盈盈:“芸儿去哪儿啊?”
祈云“可爱”的笑笑,朗声回答:“启禀父王,女儿看见天气大好,出来溜溜马。”
林震威:“!!!”
众亲侍佩服的看着祈云:不愧是郡主啊,这种一般人不好意思说的话信口就来、信口就来......
......
......
最好祈云被带回了镇南王府。
祈云是寝食难安、辗转反侧,后来听说平安县在剿匪,轰轰烈烈正热闹,更坐不住了。
“父王,让我去嘛,我那些亲兵练习了许久,正是实战的好时机啊。”
“不行。”
林震威二话不说否决,撒娇也没用。
祈云改变“作战计划”,改为死缠烂打:每天对林震威跟前跟后,林震威渴了,她斟茶,林震威要写字,她磨墨,林震威乏了,她给捶骨......讨好卖乖得让人发指。
“父王,你就让我去嘛,我悄悄的看看芸娘就回来,芸娘被山贼掳走,一定又惊又怕,很需要人安慰啊,她在平安县人也不认识多两个,最近的朋友就是我了,你不让我去,你于心何忍啊?父王......父王......我的好父王,女儿求你了。”
如此这般念了几天,林震威耳朵都起茧子了,再配合那哀怨的眼神、哀怨的声音、哀怨的表qíng......林震威受不了。
“滚吧。滚吧。”林震威真是受够了,终于忍不住咆哮了出来。一个字可以形容他的心qíng:烦!
结果,“吧”字音还没落,祈云就没影儿了。
林震威目瞪口呆,继而气得心肝发痛:还好是女娃子,要是男娃子,他肯定先扇死了,免得将来娶了媳妇忘了老子。
在林震威捂着心肝“痛”但唇边其实在笑的时候,祈云已经带着她的十来个亲卫,箭似的往平安县飞去了。
她们到达平安县时,正是“剿匪斗争”最热闹的时候,因他们“人多势众”,个个高头大马,“十分可疑”,遭到了几队巡逻队伍严阵以待的盘查,还是秋云山经过看到了——他看见祈云,嘴巴张得都能塞入一只鸭蛋了——赶紧上前解围,亲自把人带到了县衙——
芸娘听到祈云来了,还以为自己又开始做什么奇怪的梦,好久没反应,蕊儿看她痴痴呆呆的样子,急了,“小姐......真的是郡主来了啊。老爷亲自带回来的。就在前面客厅。”
芸娘一掐大腿,痛!惊了慌了乱了,“啊......真......真的?”言不达意的问了一句,说完就要拔腿往前面客厅跑去,跑了两步,又慌忙回头,不确定的问蕊儿:“头发没乱吧?我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声音颇为紧张,蕊儿就奇怪,她家小姐向来慡快利落,怎么遇到郡主就慌里慌张的?
蕊儿说没有。芸娘还是急急的跑回房间拿镜子照了照,又在首饰盒里挑了两支好看的簪子别上,这才脚步匆匆的往前面客厅跑。结果半路就遇上了祈云,目光所及,芸娘一下子迈不动了:这大半年不见,祈云仿佛又长高了,更jīng神了。
芸娘舔了舔唇,梦里那种心悸再次不能自已的攥住了她。
祈云本以为她会开心地冲过来抱住她,像上回她到京城那样,看见她忽然停往脚步,不由得皱眉,她大步至芸娘跟前,低头看着她——
“芸娘。”渗杂着不悦和困惑的声音在耳边想响,芸娘仰头看着她,感觉还是像做梦——“我来了啦。你不高兴吗?为什么这副表qíng?”
芸娘莫名生出一丝委屈——因为知道这个人怜惜她,疼爱她,会安慰她,所以委屈越发来得放肆......
“没有。我很高兴。”高兴得不知所措。她撅着嘴,低着头,声音低低的。
“那你为什么不抱我?”祈云说完,自己又笑起来,率先伸手抱住了芸娘,“我想你,我来了,芸娘。”
芸娘呆住了。
这种感觉......这种被环抱的感觉.....梦里的感觉.....跟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跟温暖,更实在,更让人.....心悸。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用尽了全部心思去感受。“我也好想你。”她轻轻的说,好想!
那丝莫名的委屈,在一句想念里,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腔不知所措的欢喜。
祈云高兴的笑了起来,然后发现......“怎么哭了?”她声音有着困惑,然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揉揉芸娘头发,“好啦,不难过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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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把那些山贼剿清光,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啦。”
芸娘不好意思的侧过身抹去眼泪,声音、表qíng有着说不出的娇羞,她人好看漂亮,这番小儿娇态,说不出的可爱,看得祈云不由得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
“没有啦......只是太高兴了。我好开心......我没想到......你回来。”
娇羞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不可耳闻的呢喃,芸娘感到脸上的温度不断的升高,热得她整个人都晕乎了。
“我怕你委屈啊。求了父王好久,才求来的。”也许是芸娘娇怯的表qíng感染了祈云,祈云在她温柔的呢喃声音里,声音也不由得小了下来,轻轻的,仿佛温柔的耳语,说着更让人心悸的说话:
“芸娘,不如你随我回北平府吧?可好?”
☆、第四十四章
天气渐渐的从燥热过度到凉慡的金秋,一转眼,秋家离京到平安县已经小半年。
很快,就要入冬了吧?
林氏姐弟都说过,冬天的北平府是十分寒冷的,那么,距离北平府不远的平安县,想必也温暖不到哪里。三娘和家里的仆妇已经开始fèng制过冬的棉衣了。芸娘自然也帮忙,只是心里有事,一件金丝缕绣花外衣,fèngfèng拆拆,到底不成形,蕊儿要替她fèng,她又不肯,蕊儿问她是不是送安阳郡主的,她却说:“不过玩玩罢了。哪里能送人?”
蕊儿觉得也许自己触动了她家小姐什么心事,不然何以她问过后,小姐就把衣料搁置起来压在房里的小箱笼底再没拿出来过?
她家小姐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郡主离开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也不知道安阳郡主离开前到底跟她家小姐说了什么,让她家小姐失魂落魄至此。
还记得送别郡主那天,大家虽然依依惜别,气氛却是极好的。郡主临上马前,忽然俯身跟她小姐说了什么,就见她小姐脸色大变,然后安阳郡主也不管不顾,转身就上马疾驰而去了,在她(们)跑出好远,她家小姐才清醒过来般,神qíng癫狂地追着马群远去的方向奔跑,声嘶力竭地喊:“祈云......我不会。我没有。”还摔倒了。
郡主说了什么,她家小姐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蕊儿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想来不是什么愉快的话吧,不然她家小姐......遇到贼劫这样大的事也面不改色的人,怎地就如此失魂落魄?
说到贼劫这事,蕊儿心事又重了起来,她家小姐名节全污、名声不保,要是换了发生在别家、别族,指不定还得生出什么事,亏得老爷夫人是疼爱小姐的,又没族人牵累,小姐才得以保全身,只是饶是如此,夫人老爷私底下也是愁肠百结的,只恐就传入订了亲的那户人家耳里......若是如此,那人家退亲也qíng有可原了,只是自从以后,小姐再想寻一门好亲事就难了。蕊儿只能衷心祈求,这里离京城千里万里,传不到那里去......
也正因为如此,三娘并不敢跟芸娘提准备嫁妆的事宜。
那些该早早备下,由出嫁女亲手fèng制的香囊、手帕、枕巾、绣被等什物,芸娘自然也没动手做,三娘也不敢提醒,连让那些仆妇准备,也只能私底下做,不能让小姐见着,免得触了她心境——
三娘一直以为,芸娘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是因为名声遭污之事,先前急着协助他爹剿匪,不过qiáng打jīng神罢了,现在匪剿了,自然就萎靡了。心痛之下,更加怜爱了,只是到底没什么开解的好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消瘦心痛。
秋过,冬至。
在入冬前,皇帝嘉奖的旨意下来了,重赏镇北军和平安郡官属——
后者是秋云山的意思,虽然他对上官不喜欢,可到底在人手底下做事、不愿意得罪他,不过举手之劳在上表加多个名字罢了。有了今次的恩惠,日后对方就算想使绊子,也得念一下qíng面。因此与李嗣承“对”口供时提过,对方自然是心领神会。
因此,虽然剿匪没平安郡知府的什么事,嘉奖名单里,依然有他的名字。
只是谁也没想到,皇帝竟会派身旁最亲近的司礼监王太监亲自来赏赐。
李嗣承被这种异于寻常的“荣宠”震惊了。
王福全宣读完圣旨,留下赏赐的礼物,就要离去,李嗣承自然极力挽留,因王福全“还要赶往平安县宣旨,耽误不得”只好作罢。
王福全问得最多的不是剿匪的事,而是秋家小娘子被掠之事,这让李嗣承敏感地感到了某种不寻常气息——先前秋小娘子还特意让他遣走身旁人叮嘱他:若有人问起我被掠之事,将军只需如实说即可,万勿好意替我掩饰。
他当时还奇怪,寻常人家若坏了名声,千方百计掩饰还来不及,如何......?可是对比王福全的询问,此时似乎有两分明了:原来“有人”是指宫里的人,想来那秋小娘子是有预见的......只是......思及皇帝登基,因为要守太_祖、成帝的爹镇远太子之丧礼,宫里并未大肆选秀,后宫空虚,现今守丧礼之岁已过,那小娘子美貌聪慧......莫非......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有更多的疑问浮现,扰得他一头乱,还是空闲说与师爷让他分析分析吧,他就不想了。反正这小娘子名节尽毁,也不可能入宫为妃,便是他帮忙掩饰,到了平安县,那么多人看见,众口悠悠,掩饰也没用,王公公还是会知道实qíng,于是把听闻的——因为他到达平安县时,秋芸娘已经被山贼放了,他并未亲眼目睹——一一说与了王福全,王福全也并未多说,稍事休息,便告辞赶往平安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