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郸更是笑道:“你我不都在这里坐着吗?”
乌弦凉目光还在下面,笑过之后又有些心不在焉,杨郸就着乌弦凉给他倒的酒喝了一口,叹道:“好酒,好酒。”
乌弦凉回过目光来,也喝了一口,倒是眼神一亮:“果真是好酒。”虽然不及秦叔自酿的酒好喝,但是却也独有一番滋味,不知道雯凤是从哪儿寻来的。
又过了一刻钟,下面都满员之后,风华正茂的老鸨扭着腰肢走上了舞台上来,而至此乌弦凉甚至发现了自己二哥也来了,唯独不见那个人儿。
乌弦凉捏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呈现苍白,她垂下眼帘来,心中更是愤怒,悲哀,还有浓浓的不甘。
这个还敢称为是不落将军的混蛋,竟然就打算这样躲避吗!
舞台上无论是在表演着什么,此时乌弦凉都无心去看,她不甘的看着门口,直到眼睛酸涩,都没有看到那个人风度翩翩的走进来。
杨郸看到这个场景,心中怎么可能会猜测不出来?从第一天见到乌弦凉起,她的身边都会存在那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便是江引歌。
杨郸默不作声,仿佛没有看到乌弦凉的异常那般,只是喝酒,看台上女子jīng彩的舞动。
终于确认了江引歌是不会来的了,乌弦凉心中的愤怒再也压不住了,她紧紧捏住了拳头,却忘了自己手中是拿着杯子。
杯子轰然碎开,乌弦凉才惊觉自己不小心把杯子给捏碎了,她一时惊愕,却听得杨郸叹息一声:“还不快松开?”
乌弦凉松开了手,酒和血一起留下来,她用丝巾擦了擦掌心,然后随意包扎了起来,抬起头来对杨郸笑道:“让郸大哥见笑了。”
杨郸面容平静,没有分毫的探寻:“这有什么?小杯子喝起酒来确实不够带劲,喝酒就该用碗来。”
说罢他便也摔了自己的杯子,喝道:“来人,给我拿两个碗来。”
乌弦凉感激的看了杨郸一眼,杨郸倒了满满的两碗酒,她端着酒来:“能识得郸大哥,我三生有幸。”
一碗酒下肚。
“那日殿试郸大哥手下留qíng,凉儿感激不尽,再敬郸大哥一杯。”
再一碗酒。
杨郸虽然笑着看着乌弦凉,并不阻止,只是心中却有些怜惜,他往外面看,往门口看,却没有看到江引歌的身影,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直到乌弦凉喝了个酩酊大醉,江引歌都没有出现,杨郸看向舞台,此时貌似花魁准备要出来了,场中热闹非凡。
乌涯是被同僚带着过来的,自然也是在雅间之中,他漫不经心的喝着酒,对于身边的女子无动于衷。
而此时突然声乐一变,激昂的古筝音起,箫声高扬,让人不禁把目光放在了舞台之上,就连乌涯都不例外。
突然水袖高扬,缨枪突现,一道妙曼的声影竟然持枪出场。
苏萝眉目清冷,微微勾起唇角却十分魅惑,她身姿妙曼,身影妩媚,水袖纵飞,艳红中她眉间朱砂更显艳红。
这一支舞,竟然用到了红缨枪,英气却又妩媚,更跳动每一个人的征服yù。
她时而清冷,时而魅惑,手中缨枪竟然也像是有了灵魂一般的舞动着,没有战场上的血腥,只有舞动时的勾引。
乌涯与苏萝并不是第一日认识,不过此时的苏萝,却让乌涯看得目不转睛,平日里的苏萝大家闺秀般,矜持而秀雅,而此刻的她却化身为那狐妖一般。
乌涯看着那个舞台上的人,一眨不眨,好似要把那个人的身影印在心中。
而杨郸却在此时看到了门口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白衣,俊美儒雅。
就在所有人都被苏萝所吸引住的时候,江引歌翩然而至,她对舞台上的人没有兴趣,她只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想念,想来看一眼乌弦凉罢了。
她越过众人,上了二楼,便在雅间里看到了醉倒的乌弦凉,还有那沉默着看着自己的杨郸。
“杨大人。”江引歌朝杨郸拱手。
杨郸轻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杨郸的话带了挑衅,江引歌听得出来,不过她不在意,她看着乌弦凉,心中闷痛,最终走上前抱起乌弦凉,却被杨郸拦住。
“如果你对凉儿无意,又何必来招惹凉儿?我一样可以照顾好她。”
多么优秀的人儿,就连杨郸,也对她有意,江引歌低头便看见乌弦凉安静的睡颜,没有平日里的自信,便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温柔。
江引歌沉默不语,她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抱起乌弦凉便走了。
月色凉薄,她是否想起了殊林山上糙丛里的一夜。
☆、 第八十八章:战事突起
乌弦凉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醒来便发现自己在自个儿的chuáng上,身边并无一人,她头疼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阳xué,道:“来人。”
一个婢女走了进来,雯凤因为有事要忙,所以换了个婢女已经换了很久了,她看了这个婢女一眼,问道:“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婢女有些惶恐的道:“奴……奴婢不知,奴婢进来的时候,小姐已经在chuáng上了。”
乌弦凉看她惶恐的模样,随口道:“是了,昨晚我自己回来的,倒是喝醉了给忘了,你去给我打盆水来。”
这婢女去打水了,乌弦凉回想起昨晚的事qíng,只记得最后自己醉倒了,倒是谁送自己回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想来,没有惊动婢女,那么应该就是对自己房间熟悉的人了,要么是江引歌,要么是江誉流,没有第三人选。
乌弦凉起身来,因为宿醉还有些头疼,她走了两步,还在想着昨晚的事qíng。
待得乌弦凉梳洗好之后,不过走出大堂,便看到了四处都是慌慌忙忙的,恰好乌长勋从内堂走了出来,乌长勋穿着官服,见着乌弦凉的模样顿时说:“凉儿还不快换衣服。”
乌长勋面容yīn沉,显然有大事发生:“今早上突然响起了隆鼓,快换官服进宫。”
隆鼓响起,便是有大事发生,要么是陛下升天,要么是战事突起,江向曲还这么年轻,向来身体健康,根本就不可能会bào毙,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战事突起,太平盛世即将结束了吗?
乌弦凉脸色顿变,连忙回房换了官服。
乌弦凉因为宿醉的缘故,之前并没有听到隆鼓的声音,此时换上朝服,太阳xué跳动得更利害了,在大堂与乌长勋乌涯二人见面,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担忧。
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在宫门口遇到的官员们都是担忧的问着对方出了什么事,打听着什么消息,而乌长勋作为大将军,更是重点围堵对象。
恰好此时一个人匆忙来到了乌长勋身边,在乌长勋耳边低声说些什么,乌长勋脸色更是变了一变。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乌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刚才来的人是乌长勋在边关的探子,带来的自然也是边关的消息,乌长勋道:“我们边走边说。”
赶着进宫自然也是往皇宫里走,此时聚了不少的大臣,乌长勋重重的叹息一声:“根据探子回报,南方遭受到了大军攻城,封州已经失守。”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狂变,甚至有不少的官员惊叫了出来:“怎么可能?!封州一向都是大防,怎么可能会轻易失守?”
“本将也不希望是真的,到底如何,得进殿才知道。”
大臣们进了殿,都纷纷jiāo头接耳,乌弦凉目光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江引歌,江引歌面色yīn沉,这事qíng显然是真的。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不到江向曲说平身,所有人都依旧深深的鞠躬着,没有人敢动,大殿上没有一丝的声音,突然殿外chuī进一阵风,chuī得不少官员身上的令牌发出铃铛响。
“平身。”江向曲的声音如往日一般的清冷,听不出丝毫的怒气。
可是看不透的帝皇才是最可怕的帝皇,导致于所有的官员恨不得都找个地dòng缩进去。
江向曲仿佛不知道众人的煎熬一般,只见得他拿起了一个奏折,打开似乎在看着,道:“今早上隆鼓响起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
怎么可能听不到,也就是因为听到了这声音,所以才会如此的担惊受怕。
“南方封州失守,有人告诉朕,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因为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个事实而震撼着,封州竟然真的失守了!那么岂不是让那敌军进入了邺未的领地?!
“臣有罪。”江引歌跪了下来,紧接着文武百官都跪了下来。
“臣有罪。”
江向曲看着自己的臣子,只觉得一阵愤怒袭来,这就是他的臣子,认罪竟然都要自己的亲姐姐带头!
“你们何止是有罪,简直是罪该万死!”江向曲愤怒的声音犹如从十八重地狱里爬出来般yīn沉,他手中的奏折一甩飞了出来,哗啦的响起。
“封爱卿,你看一下这是什么?!”
奏折飞到阶梯之上,封太傅自然到不了,还是老公公敢顶着江向曲的怒火,把那奏折捡起来,递给了封太傅。
封太傅接过奏折,一边看着一边冷汗直冒。
“封爱卿,你倒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江向曲冷冷的看着位极人臣的封太傅。
封太傅苍老的容颜此时显得更加的苍白,仿佛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之中,他颤抖着嘴唇,开口道:“封……封州失守,万象国率领十万大军踏进封州,连古城高危……”
所有人脸色又是一变,江向曲声音冰冷:“封州作为与万象国相邻的边关城,竟然轻易的就让万象国给破了,你们说,你们是不是罪该万死?”
匍匐在地的臣子们,只好大声应道:“臣,罪该万死。”
“如果你们死了能够换封州回来,你们都去死吧。”江向曲又拿起了一奏折,甩飞了出来,看向跪在最前面的两人,他目光从江引歌身上移开,移到了乌长勋身上,冷声道:“乌将军看看,这又写了什么?”
老公公又把奏折送到了乌长勋手中,他接过,直起上身,打开奏折一看,脸色狂变,江向曲哼了一声:“说啊,写了什么?!”
“隆长城失守。”乌长勋言简意赅。
乌长勋再次跪倒在地,南方以前便是江引歌负责,而西方便是乌长勋,结果这一次南方失守了,西方竟然也被攻破了。
江向曲不忍责怪江引歌,那么对于乌长勋却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他一拍龙椅:“当初你怎么和朕保证的?固若金汤?这就是固若金汤吗?!不过十天,便被攻下了,你这个不败将军就是这样当的?!”
江向曲逮着乌长勋发了好大一通火,却不是针对他,而是对于被万象国攻破感到深深的愤怒。
万象国胆子不小,竟然敢连同旁边的蜀国一起攻打邺未,隆长城便是蜀国的杰作,其中不乏看到万象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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