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宅养团子GL_楚谡【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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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冯姨娘吃了瘪,却是个不服软的xing子,脑筋一转,便翻个白眼又说道,“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小姑娘家的,吃惯了苦,偶尔见到个喜欢的事物,想要过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从前……她,她拿了我家清瑟丫头的白玉钏儿,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娘……”站在冯姨娘身后的奚清瑟突然抬了头,怎么这战火还牵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她怎么完全没记得,晚香还偷过自己的玉钏?那玉钏不是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梳妆奁中吗,早上还嫌它不够通透,玉体里有些杂质呢。
  听到清瑟不合时宜地发声,冯姨娘生怕这丫头又让自己下不来台,便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奚清瑟噤了声,她静静看着默不作声的奚晚香,觉得她甚是无辜,罢了,若到时候实在被冤枉地可怜,奚清瑟看在她曾在自己跪了一天之后提着食物来看自己的份儿上,帮她洗脱委屈罢。
  “你说我家姑娘偷了清瑟的玉钏?你可有证据?若没有,便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奚二爷脸色十分yīn沉,捏着晚香的手,劲儿大的让晚香疼得直吸气。
  冯姨娘清清嗓子,事qíng闹到如此地步,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自然有了,小容,你去我房里,把柜子第一格中的,那个沾了淤泥的香囊拿过来。”
  见到那香囊的时候,晚香有些震惊,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原来以为自己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谁知竟已然被如此算计。
  奚晚香竟完全没有委屈地要哭的意思,她甚至没有一丝自乱阵脚的慌张,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冯姨娘身后的奚清瑟。清瑟被她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不过一个刚刚九岁的小姑娘,怎能如此从容不迫?她的眼神里似乎有着失望,亦有着厌恶。
  奚清瑟看着看着,仿佛在她眼神中看到自己此刻就好像变得和她母亲,冯姨娘一样的工于算计,那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于是,清瑟仓皇地把头别开,深吸一口气,说:“娘,你别瞎掺和了。这个香囊是……”
  “啪!”还没等奚清瑟说完,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重重落在晚香脸颊上,唬得众人都不敢再出声。
  “孽女!”看到香囊上奚二夫人亲手绣的“晚”字后,奚二爷勃然大怒,自家姑娘被冤枉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但更不能接受的是,晚香竟然真的做了这等龌龊的事,还落了把柄在他人手上,这简直让自诩清高傲世的奚二爷羞耻难当,“你把你爹的脸都丢光了!”说着,便又举高了手。
  只是这手还未落下来,便被一个柔弱的手臂毫不含糊地抬住了。
  “二叔,你不论青红皂白便随着冤枉晚香,可不知晚香对你多失望。”殷瀼的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她一把撇了奚远年颤抖的大手,又盯着冯姨娘轻哼一声,“婆婆,我殷瀼尊称您一声婆婆,可若你再如此步步紧bī,无端陷害晚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娘家殷氏虽不似当年风光,但余威尚存,家财仍丰,我的东西便是晚香的东西。且问你,晚香已有我的冰种翡翠镯,又如何看得上你那区区几十两的白玉钏?”
  说着,殷瀼一把举起晚香的手,两人腕上的玉镯相击,清灵如金属脆响。她又转而对坐在屋内的奚夏华道:“姑母,对于您的戒指,殷氏十分遗憾,然殷氏以人格担保,绝不可能是晚香所为。”
  在众人眼中从来都温温吞吞,谨言慎行的少夫人殷氏,竟为了一个小姑娘惹了许多人。她把二小姐晚香护在身后,仿佛她才是奚晚香的血ròu至亲,因而对她全然信任。她一贯柔和的目光此时淡淡地扫了众人一圈,竟透着不折不挠的,让人震慑的力道,这种力量与奚老太太的威严不同,它一直进到人心底,柔韧不可破。
  “晚香,今晚跟堂嫂睡吧。”殷瀼低下头,冲捂着脸的奚晚香微微笑了笑,便牵着晚香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烛光耀耀,映在奚晚香的脸上,那五道指痕便显得愈加分明,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一般。
  殷瀼叹了口气,从泫然抹泪的谨连手中接过药匣子,轻轻打开,又瞥一眼连手都在发抖的谨连,道:“你哭什么,受了气的晚香都没有哭呢。”
  谨连瞧着十分激动,胸口不住地起伏:“我就是心疼二小姐,二小姐细皮嫩ròu的,哪里受得这一平白无故的巴掌!被冯姨娘诬赖便算了,到头来还被自家亲爹爹给打了……”
  殷瀼翻了翻药匣子,从中取出消肿祛瘀的药膏,说道:“这种事,你在殷家还没见够么,还值得这么沉不住气。好了,你先下去吧。”
  谨连似乎不服气地还想再说几句,望着殷瀼沉静的模样,只得作个揖下去了。
  “堂嫂,你说,谨连在殷家还没见够这种事,是什么意思?”奚晚香两个胳膊叠在桌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堂嫂垂头为她和药。
  殷瀼弯了弯唇角,把绿莹莹的药膏小心地用指尖涂在晚香的颊上,药膏一触到肌肤便成了透明色。
  “你啊,你还有空关心我?殷家是个大家,你堂嫂在娘家的时候,可不比现在好过,都是这样过来的,早已习惯了。”殷瀼小心地把药膏一点点涂开,小丫头的皮肤嫩得很,挨打的那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手指触在上面,烫手得很。殷瀼的声音轻了些,又有些颤抖,责怪道:“你平日里不是能说会道的么,胆子不是大得很么?怎的方才一句话都没有?任由那些人对你污蔑?”
  奚晚香看着堂嫂心疼自己的模样,抿唇笑道:“清者自清,若仅仅靠我的解释未免会有狡辩的嫌疑,况且我只是一个孩子,难以让人信服。而且就算信了一时半会儿,夏华姑母找不到戒指,最终还是会怀疑我的。我在等清瑟姐姐的坦白,只要她把白玉钏拿出来,便能不费一言真相大白。她是个好人,刚才就要为我辩白了,只是没想到,父亲会觉得这样难堪,连一时半会儿都等不了。再说了,最终晚香不是等到了堂嫂为我说话吗?堂嫂的一句话,很有分量的。”
  殷瀼放下涂完了的药膏,捧着晚香的不一般大小的脸,那被打的半边脸恰好是之前被树枝刮到的半边,原先的伤疤还有些淡淡的痕迹,于是便显得愈发狰狞红肿。端详了片刻,又轻轻抱过她的肩头:“疼吗?”
  “涂了药,不疼。”
  晚香的声音脆脆的,让人听着难受。
  殷瀼的叹息声轻不可闻:“我疼。”
  作者有话要说:  啊感觉好多小天使都不见惹,好jī摸qaq

☆、第40章

    第四十二章
  临睡的时候,宋妈妈来敲了殷瀼的房门。
  “我不是说今晚二小姐在我这睡了吗?怎的,我的话就不好使是吗?”殷瀼与晚香一同坐在美人榻上,双手从背后环着晚香的小肩膀。
  似是从未见过温恭的少夫人如此拒人的语气,宋妈妈有些心慌,抿了抿gān涩的唇,才踌躇道:“回少夫人,是奚二夫人让奴婢前来接二小姐的,说是她已经将二老爷说了一通了,二老爷不会为难二小姐了。她还说,二小姐终归是她家的女儿,一直叨扰大爷家的少夫人也不好……”
  这话说的,晚香自然明白,娘亲还是对堂嫂有一些偏见,虽然她至今仍然不明白这偏见来自何处。只是一想到要回去面对父亲那张冷酷的脸,母亲憔悴的病容,她便觉得无比心累。娘亲说已然把父亲说了一通,想来不过是安慰自己,想让自己回去的说辞罢了,她本是十分尊敬父亲的,已然到了敬畏的地步,妻为夫纲,娘亲是个传统的封建女子,自然不可能在父亲面前说一句责备的重话。
  奚晚香转身抱了堂嫂的柔腰,把没有涂药的一面脸深深埋到堂嫂的颈窝。
  “无妨,你便于他们说,从前他们来之前,晚香也是睡在我这儿的,她不在,我还不习惯,总失眠呢。”
  “这……好吧。”宋妈妈搓着手,只好快步下去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晚香才把小脸抬起来,杏眸圆睁:“堂嫂,原来这几日我睡在娘亲那儿,你又有失眠吗?”
  殷瀼点了点她小巧如凝玉般的鼻尖:“是啊,没人给我捏肩捶背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真的?”
  “假的。”
  晚香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唇。
  “好了,早些睡吧,一觉起来什么都会好的。”殷瀼浅笑着从榻上下来,长长的头发拨到了一侧,柔顺得如墨色倾倒于肩头胸前。
  晚香亦跟着起身,牵着她的手,问道:“若没有好呢?若冯姨娘还是抓着不放呢?若我猜错了,清瑟姐姐不愿意为我辩白呢?”
  殷瀼不甚在意地笑笑,继续往chuáng榻走去:“若没有好,便尽力让它好,若尽了力却还是毫无改观,那便放过自己。”
  人生一世,难免有诸多坎坷不顺,殷瀼自己的羽翼尚不丰满,她只是希望在自己保护不了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也能学会豁达明理。许多事在事后想来确实不过尔尔,但首先便要学会开怀。若在自己的泥淖中愈陷愈深,那才是真真的不值当。
  晚香似乎明白了堂嫂的话,她抬头看了看堂嫂,发觉堂嫂亦在看自己。堂嫂的眸中蕴藏了月华,柔和地放出清幽平和的微光。她微微一笑,晚香便晃了神。
  堂嫂是世上最温柔的人,却又是最坚韧的人。就好像她从前说的水,润物无声,亦无坚不摧。
  临睡的时候,堂嫂说再过两天便是正月十五上元,台门镇上会有赏灯节,猜字谜,亦有对歌,这是最有趣的环节,对歌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形式,最终却是以少男少女的秋波送qíng,芳心暗许为目的。若两者看对了眼,则用对歌的方式来表示心意,上元过后便能互换庚帖,喜结良缘了。因此,镇上未出阁的少女们在上元这天皆会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好去觅得自己的如意郎君。
  殷瀼还玩笑着问晚香,今后想找个怎样的小伙子,转念一想,她可不是已经有了那指腹为婚的钟家哥哥?正准备给晚香道歉,孰料,晚香竟红着脸忸怩地说“还没想好,只想和堂嫂在一起”。
  这小丫头的嘴倒是甜,与她在一块儿倒是能被哄得开心。殷瀼一边想着,一边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极少有地沉沉睡去。
  其实奚晚香说的确凿是真心话,在堂嫂呼吸变得平缓之后,她还悄悄地望着堂嫂的侧容。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须得找一个在一起无比舒服的人,无论是这辈子,还是重生之前,奚晚香想来想去,似乎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比堂嫂更让她想来便觉得发自内心欢喜的人。
  翌日,奚老太太醒了,jīng神甚好,瞧着全然没有了昨日的yīn翳。
  老太太听说了昨日的事儿,当即便沉着脸把冯姨娘与奚清瑟喊了过去问话。奚清瑟一想到晚香那双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眸便不舒服,昨晚当着众人的面,她没有把真相说完,回去之后悔得肠子都要青,这会儿便不管不顾地在老太太面前,把话说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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