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宅养团子GL_楚谡【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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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因为她偷吃了我的松子仁糕。”晚香把海棠果换一边儿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殷瀼失笑:“没看出来你还如此小气,堂嫂那儿还有不少松子糕剩下,你若是爱吃,等下回去便让谨连都给你送去。”
  “不吃了,会胖的。”听着堂嫂的软声细语,晚香好像瞬间没气了,皱皱鼻子道。
  “你这鬼丫头,还担心胖?”殷瀼轻轻扶着晚香的肩膀,略扬一扬下颌,“那把你那糖葫芦让我吃一口。”
  想来堂嫂是准备两人一人一串,谁知半路窜个白芷出来,这会瞧着竟也犯了馋。
  晚香抿唇笑了起来,堂嫂瞧着温克顺良,清心寡yù的模样,其实心里果真还是个比她大了七岁的小姑娘罢。
  想着,晚香把手中的糖葫芦串送到了殷瀼唇边,殷瀼微启淡唇,便把一颗润红的海棠果咬了下来,清癯的腮帮子上同样鼓出一个圆圆的小包。
  晚香照着殷瀼方才逗她的动作,拿手指在她颊上轻轻一戳。殷瀼瞪她一眼,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一齐笑了出来。

☆、第十三章

  晚膳时候奚清瑟还是没有出现在饭桌上,冯姨娘圆润的面颊瞧着有些憔悴,筷子随意拨弄着碗中浅浅的一层米饭,望着奚老太太yù言又止。
  奚老太太倒是不动如松,瞥一眼坐不住的冯姨娘,淡淡道:“怎么,才让你的宝贝女儿跪了一天一夜就心疼了?”
  “自,自是心疼。”冯姨娘耐不住了,终于开始求qíng,“老太太,再怎么说清瑟也是您的亲孙女儿,咱们奚家的骨ròu,您惩戒的意思到了就成,哪里用得着如此严苛。再说,清瑟从前一直都乖乖的,这次要不是为了那蠢丫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一想到清瑟轻轻一磕都能有个巴掌大的淤青,我这做娘的心里就凉丝丝地疼哪……”
  “你的女儿就偏生金贵了?她拿土砖砸人家孩子的时候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了?”老太太面不改色,丝毫不为冯姨娘所动,“你可去镇上听听,那群婆娘都怎么说你家闺女的。我若不做得严苛些,我们奚家今后不就落下个恃qiáng凌弱的名号?还如何在镇上立足?”
  冯姨娘不敢回话了,叹口气退一步道:“既然这样,我去看看清瑟总成了吧?她也该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若饿坏了可如何是好。”说着,冯姨娘便要起身,准备让婢子去厨房拿些热乎的饭菜。
  奚老太太剜她一眼,筷子一放:“你给我坐下!”
  冯姨娘不qíng不愿地坐回了原处。
  “慈母多败儿,都是你这做娘的没规矩,才惯了清瑟这样的脾气!冷冷淡淡,见着长辈都少言寡语,总拿个白眼瞧人,我就是让清瑟好好在小祠堂反省反省自己,教她今后如何做人!”奚老太太声音提了提,又道,“奚家上几辈多少出息,她曾祖父寒窗二十载高中探花,在朝为官,上至翰林院大学士,当时是何等的风光!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员可不都得客客气气的,告老还乡后还能做威名一方的乡绅!她祖父,父亲两代经商,虽说不如当年荣耀,但也是经营有方,奚家52书库、德行远播的名号甚至在永州都是出了名的。现在倒好,一代不如一代,出了个鲁莽伤人的种,奚家三代的名声都叫她给败光了!”
  说着,奚老太太似乎有些气急,用力地咳嗽起来。坐在旁边的晚香忙为她倒了一杯清水,小手抚着老太太薄瘦的脊背,一边心想,原来奚家祖上荫庇还是挺深厚的,只是如今已然到了啃老的光景了罢,曾祖父是朝中重臣,老太太必然亦是京城有头有脸人家出来的闺秀,见惯了年轻时候的气场,便总拿从前官宦人家的礼仪标准来要求自家子嗣。
  不过幸得家规森严,不然偌大的奚家也不会维系这么多年的声名远扬。
  冯姨娘不吱声了,自知理亏,便只好垂着脑袋在一边唉声叹气。
  奚老太太没有再搭理冯姨娘,摸了摸晚香的脑袋,便拄着拐杖让人扶着回房了。
  槅扇支开一半,晚香趴在窗口上,朝西边望去能将台门镇整个尽收眼底,万家灯火初上,与浓黑夜幕上的疏星朗月相应和。台门镇落在阳明山的包围圈内,三面环山,由窄及宽的山涧水从山坳中贯镇而过,奔涌着流向一面的开阔之地。
  可谓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晚香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在从前满是雾霾笼罩的都市,哪里曾见过如此开阔慡朗的风景,山风轻拂,晚香又想到堂嫂,她沉静的眸子可比如今的星辰更亮,蕴着光,却从不显露出来。
  这样不俗的女子,又有着高高在上的世女身份,却又为何会甘心qíng愿下嫁到奚家这样濒近没落的乡绅家族呢?
  晚香摇了摇头,其中缘由怕只有祖母和堂嫂自己才明白了。
  如此深奥的问题,想了片刻,晚香肚子就开始响了。
  摸了摸肚皮,想来晚上光顾着听祖母的高谈阔论了,都未曾吃多少东西。齐嬷嬷似乎被祖母喊去了,说是家里来了人,已经一晚上没有见到她了。
  晚香从窗台上跳下来,揉了揉膝盖,便出门去厨房觅食了。
  厨房灯火通明,却只有两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围在一起刷碗,见到晚香,忙手足无措地站起来,黑眼睛瞅着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
  晚香赶紧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来找点吃的。”
  其中一个小丫鬟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绕过洗碗盆,冲晚香腼腆地笑了笑:“二小姐请随我来。”
  从壁橱内拿了椒麻jī,小炒ròu和茄子煲,小丫鬟下去到锅中热了热,便油香四溢,晚香刚提起筷子,忽又想到在小祠堂跪了一天一夜的奚清瑟,遂又放下筷子,瘪了瘪嘴,虽然这个小姐姐对自己不咸不淡,但总归不过是个豆蔻年岁的小姑娘,且当日怒砸流氓的壮举颇得晚香的赞赏,晚香便踮着脚又从壁橱内拿了粉蒸ròu与一盒米饭让丫鬟去热下了。
  小祠堂在奚宅的后院,与奚宅的主宅隔了条小溪。
  走过青石小桥,又走了不多时,灯火便明显暗了下来,周围传来一声一声拖长了的寒蝉鸣声,簌簌的风过枯叶听得让人有些害怕。
  小祠堂被笼在幽森的山林中,晚香远远地瞧见两个看守的小厮在祠堂不远处躲着烤野jī,有说有笑正吃得开心。
  渗骨的山风冷不丁chuī来,惹得晚香一阵寒噤。只是已经到了门口,再打退堂鼓未免显得非丈夫,晚香只好小心翼翼地盯着烤野jī吃的小厮的背影,硬着头皮走上台阶,轻轻扣着铜环推开了有些腐朽的厚实木门。
  闭着眼睛跪在一排祖宗牌位面前的奚清瑟腰板挺得笔直,一天一夜的时间,身体早已麻木,膝头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唯有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晚香闪进祠堂,探头见两个小厮浑然不觉,便赶紧将门轻轻关好。
  扭头看到奚清瑟萧索的小身影,窗口落下一滩方方正正的月光,显得幽静的祠堂愈发寂冷。
  “你还是来看我了。”奚清瑟的声音轻得仿佛悬针细线,却隐隐带着几分欣喜的笑意。
  晚香一怔,自己不过一时兴起,她怎么知道自己会来看她?难不成还真是姐妹qíng深,血脉相连?
  一丝感动还没从心头升起来,清瑟抽了抽鼻子,幽幽一句“南风,我好饿。”便把这丝感动chuī得烟消云散,哦,自作多qíng了。
  “有吃的,没南风。”晚香吃力地提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食盒,走到奚清瑟身边,没好气地说,“晚上没吃饱,清瑟姐姐,一起吃吗?”

☆、第十四章

  “怎么是你?”清瑟把眼皮子吃力地睁开一条fèng,扫了晚香一眼,“不怕被祖母发现,与我一同关在这里?”
  奚晚香侧腿坐下来,把三层的食盒放在地上,将盖子取下,一叠叠放在自己身边。叹口气道:“是啊,我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鬼鬼祟祟跑来给你送吃的,一定是被鬼迷了心了。”
  清瑟又把眼皮子阖上,瞧着似乎颇有骨气:“你走吧,我不吃。”
  “好好好。”
  又不是bī你吃,晚香腹诽一句,将满满的四五盘菜与一碟红糖糍粑把自己包围起来,被如许珍馐团团围住,可谓人生一大快事。
  顾不上奚清瑟了,晚香提了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粉蒸ròu软糯香苏,油而不腻,一入口便馈于饱满的幸福感。
  不多时,原本雕塑一般的奚清瑟跪不住了,胃里“咕噜”一声响,然则方才夸了海口,自己又是个死要面子之人,只好拿手按着肚子,面颊上无端飘上两朵淡淡的绯云。
  忽而香气更甚,微辣的暖香从鼻尖渗入,清瑟微微睁眼,只见奚晚香举着一只红亮的jī腿正放在自己唇边,她抿着唇,认真的神qíng在圆鼓鼓的粉面上显得有些违和。
  “吃吧,如果被祖母发现了,就全推给我好了。”
  听到晚香的话,清瑟终于gān脆地一口咬在jī腿上,瞬时便觉人生圆满。
  于是,原本气氛僵持的两人之间一时变得无比融洽,这对极少见面的姐妹此刻面对面盘腿坐着,清瑟刚开始吃还有些羞赧,没一会儿便开始跟晚香抢着吃。望着清瑟吃得满唇都是酱油渍还一脸淡漠的模样,晚香又后悔又想笑。
  放下碗,奚清瑟摸了摸自己终于不再瘪平的肚子,靠着祭祀台,望向同样开始防空自己的晚香,毫不客气地说:“其实你一来的时候我可讨厌你,生得可爱有什么用,看着便傻兮兮的。不过现在倒并不觉得了,虽然你又傻又蠢,但总有法子让人发笑。”
  晚香默,这算是夸赞吗?是应该说声“谢谢”呢,还是翻个白眼给她?
  纠结片刻,晚香决定无视这些谬赞,她一边收拾碗碟,一边说:“昨儿你被关进来的时候,我听见祖母说要将南风许人家,似乎是奚家下面的一个佃户。”
  话音刚落,原本已然有些犯困的清瑟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晚香的胳膊,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祖母……要把南风许人?”
  清瑟这下手没轻重的,一下便让晚香疼得想满地打滚,怪不得能一举将流氓拍晕:“是,是啊,我只是稍许听说罢了,你先放手手手……”
  清瑟松了手,不可置信地瘫坐在地上,竟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不可能……”
  奚晚香揉着胳膊,哀怨地看着清瑟,继续将地上的碗筷放入食盒内,迟疑着问:“你和南风关系很好吗?虽然知道她是从小陪着你长大的,可之前也没见你们有多亲热啊。”
  奚清瑟又闭上了眼,瞧着也没搭理晚香的意思。
  晚香自觉无趣,跟这个姐姐说话,简直仿佛找nüè。
  正准备吃饱喝足往回走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祖母严肃威慑的声音:“放肆,让你们看着大小姐,谁准许你们在这里烧烤?”
  “老太太恕罪……”两个小厮恳求的声音此起彼伏。
  “祖母来了?”晚香这会正提着食盒站在门边,顿时慌了神,左右瞧着祭祀台背后的帷幔倒是漆黑一片,能藏得下人,便撒开脚丫子狂奔而去,一路上没协调好,差点把自己绊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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