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女驸马(GL)_杨惑【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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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倩抢白道:“不、不是的,兆廷是我夫君,是要和我白头偕老的人,我怎么照顾他,都是应当的。”

  听了这话,天香和杏儿不由自主地朝冯素贞瞥了一眼,主仆两人目光撞在了一处,都有些不自然,但一起挪开就更不自然了。天香只得大声道:“杏儿,你瞧瞧驸马那眼神儿,明摆着是羡慕李大人,嫌弃我不够贤惠,你给本宫评评理,本宫不贤惠吗?”

  杏儿心领神会:“这哪儿能啊,我们家公主最是温柔贤惠了……”

  “公主的好,我自然心里清楚,”冯素贞打断了杏儿的话,“不过现下不是叙家常的时候。”

  “对,”李兆廷咳嗽了半天,“妙州的异状,明摆着都是大臣们迫于东方侯的威势,才不敢染指妙州,怕扯进僭制谋反的罪名里去。但我和倩儿昨天翻遍了妙州的鱼鳞图册,都没法在其中找出一丁点儿的不对来。这处地方的房契、地契,官府统统没有备案,也不知道东方侯是使了什么样的法子,凭空弄出这么个地方来。”

  冯素贞默然,东方侯能在妙州如此为所yù为,定然是她爹爹使的力:“那些鱼鳞图册是什么时候造的,再早的可还在?”

  李兆廷苦笑道:“那些鱼鳞图册造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前妙州府衙走了水,把当时的图册都烧光了,这才重新丈量了一番,造了新册。”

  那就牵扯不到自己爹爹身上了,冯素贞释然了些:“那东方侯握着这地方年头已经不少,恐怕再想找出当年jiāo易过手的蛛丝马迹已经不太容易,更何况,极有可能不是他本人置下的——这下,真的是难了。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先将此处的人证转移,以免东方侯杀人灭口。花些时间做份口供出来,兴许陛下能信吧。”

  话是这么说,众人却都不抱什么希望。

  太。祖武皇帝最恨风闻言事的御史,又最偏袒皇族子弟。若无真凭实据,官员状告凤子龙孙,按着太。祖定下来的国法,要受比民告官更加严重的处置。

  “哎哟,几位大人,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王公公笑着从外面奔了进来,眼角一直瞅着天香,似乎有什么话说。

  天香做主放跑了东方侯,正心虚着,也就僵着头不看他。

  “王公公怎么来了?”冯素贞蹙眉道,“刚好,公主醒了,你早上不是没拜会成?眼下可以给公主请安了。”

  天香眼皮子一跳,心里合计起来,到底冯素贞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大伴当真大清早的时候用过这个由头。

  王公公见天香眼神乱飞就是不看自个儿,想着天香的承诺,终于把心一横,讪笑道:“那个,驸马爷、李榜眼……东方侯他又回来啦……杂家、杂家把他给逮住咯……”

  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奔向园外,预备回知州府,天香磨磨蹭蹭地坠在最后,压低了声音狠道:“大伴,东方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又回来了?”

  王公公无辜道:“公主,老奴也不知道啊,我可全是按着您说的那般跟他说的啊,谁知道他怎么那么不开眼地又巴巴地跑回来了……还直接就奔着老奴来了,说是知道是我放跑了他,带了好些金子给我……哎哟,还带了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儿!”见天香眼神不大好看,王公公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忙弱声道:“……老奴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老奴一个太监,哪儿用得着啊……”

  女人?天香仔细回忆了一番,想起上辈子那个色。诱冯素贞不成的女人来——这女人到底是多重要啊?!怎么两辈子都有她啊?!

  “你就不能把他(她)打晕了再送走?”天香咬牙切齿。

  王公公委委屈屈地瞥了她一眼。

  也对,东方侯既然这么大咧咧地回来了,就算打晕了也送不走。

  天香只觉得有些心凉,十三叔,你到底为什么要一条道走到黑?

  她定了定心神,吩咐道:“那金子你收着,那女人你给我关好了,别出来碍眼。东方侯不会乱说话吧。”王公公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也就白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了。

  王公公点头道:“公主你放心,至少今晚,他不会胡沁,但明儿个,老奴担心他血口喷人啊……”他这辈子做过不少坏事,但要是有人拿不是他做的坏事栽给他,他也会觉得憋屈。

  天香叹道:“你放心,这事儿我会担着,你不要露脸就是了。”

  她撇下王公公,小跑了几步,赶上了在前面儿的一行人。

  到了门口,已经有府兵牵马过过来,冯素贞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道:“是我没想周全,兆廷兄身子不大好,嫂夫人还是陪他在这庄园先歇着吧。这一路颠簸,愚弟怕会加重兆廷兄的伤势。”

  李兆廷正要推辞,刘倩却是感激道:“多谢驸马,那我便带外子去歇着了,驸马费心了。”李兆廷有些不悦,正要作怒,天香及时扔了个眼刀子过去,他也只得哑了火,乖乖由杏儿和刘倩扶着回去了。

  天香抓过缰绳,纵身跃上了马,低头俯看冯素贞不认同的眼神,平静道:“那是我十三叔,就算你要审他,好歹得让我在场吧。”

  冯素贞收了满腹的话,翻身上马,一语不发,狠狠挥动了马鞭。

  待夫妻两个到了知州府,方才晓得,东方侯被王公公用药迷了,到现在还没醒。

  “什么时候能醒?”冯素贞问道。

  “公公下的药重了些,恐怕,得后半夜了。”那小太监回得有些犹豫。

  “哦?”冯素贞淡淡道,“那就明天再审吧。”

  她似乎没注意到,她身后的天香松了口气儿。

  夏夜阑珊,空气似乎是凝固了一般,一丝风都没有,燥热得叫人心思浮动。

  往年的夏夜,侍女们总会在chuáng上换上存在冰室里的玉簟,流水般地换着屋里的冰山,自己手边也总有浮着冰的甘饮。

  而如今,身下是散发着臭气的烂糙,四周是黑漆漆的cháo湿砖墙,手边是乱窜的老鼠。

  东方侯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一道轻灵的女声蓦地自牢房外响起:“侯爷,败在一个太监手里,有点窝囊啊。”

  东方侯一个激灵跳起来,冷笑道:“侯爷?呵,公主,你知道吗?我本不应该是东方侯,而应该是,东方王——甚至,是东方皇!”东方侯嚣张地大笑起来,“这皇位,这天下,都本该是我的。你父亲,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婢女之子罢了,哈哈哈哈哈……”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天香一身夜行衣,倚着墙,唏嘘不已。

  东方侯傲然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要把你们杀了灭口!”

  天香悯然道:“侯爷,我实在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死呢?”她抱着胳膊,面上一副玩味的表qíng,“从父皇下令清查天下资财开始,你的应对方式就是找死——不,不对,要更早些,早在你在天子眼皮底下修了这么座假皇宫,就已经是在找死了。”

  东方侯冷冷一笑:“公主,成王败寇,你不必这么冷嘲热讽。”

  天香缓缓摇着头:“侯爷,虽然父皇查妙州的命令来得突然,但你毕竟还能得以转圜。只要一把火将这里的一切烧个gān净,再叫些佃农过来,恐怕用不了半个月的工夫,就能将这里变成货真价实的农田。妙州府查不出你的帐,你这样处理之后,除非父皇找了天兵天将,才能将你揪出来——但你,没这么做,不但大大咧咧地把这么大一个把柄留在这里,还亲自跑了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怎地?”

  东方侯答非所问:“大丈夫凡有血xing,必有争心。为了那个位置,便是铤而走险一次又何妨?”

  天香被气笑了:“你若是想当皇帝,要么熬死我父皇和我老哥,要么起兵造反。但你都没做,而是花了大把力气来搞这么一个假皇宫,看起来大逆不道,其实丁点用处都没有。与其说你铤而走险地来建这个假皇宫,倒不如说,你只能来建这个假皇宫。”

  东方侯哂道:“公主不是说我蠢么?那我就是蠢了,又怎样?你父亲不会给我兵权,又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我没有起兵造反的能耐。既然得不到那个龙椅,还不能建个假皇宫过过瘾?”

  “呵呵,侯爷,十三叔——你当我还只是那个被你轻松抱上驴背的天真孩童么?”天香眼睑沉了沉,“你是父皇的亲弟弟,若论富贵,你比他差不了多少,若真只是为了过瘾,你何必这么大的手笔?”

  东方侯饶有兴味地盯着天香的脸,一声轻笑:“那大侄女的意思,我这是,要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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