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女驸马(GL)_杨惑【完结】(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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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一声嗤笑:“噫吁,国之副君,难堪江山重担;人间君王,何以羸弱至此!”

  皇帝内心惶然:“生老病死乃凡人必经之轮回,弟子多年修仙,未得正果,望仙家垂悯,授弟子以长生不老之术!”

  那声音顿了一顿,道:“尔诚心不足,安能得此方术?今岁乃有太白经天之象,尔又将如何化解?”

  太白经天之语一出,群臣都是哗然。

  皇帝大惊:“请仙人示下!”

  那声音长叹一声,念道:“尔求长生不老,当求之于吾师李耳;尔求天下太平,当求之于太白星君。今岁冬至大祀,勿要再行yín祀之举,需择一良址,建高台,离天三丈三,距地九千九,镂金以为柱,雕银以为台。须知晓,园中有梧凤乃至,国中无此仙不来,尔可知该当如何?”

  皇帝应声道:“弟子知了,知了!”

  “嘶”的一声再度响起,众人忙捂起耳朵,皇帝忍耐着撑了过去,终于直至万籁俱寂。

  那清华上仙应是走了,皇帝一身虚汗淋漓,跪伏在地,竟是起不了身,太子见状,连忙伸手搀扶。

  皇帝起身看了看太子,神色复杂,不动声色地挣开,回了御座。

  文武百官均处于怔楞之间,只有王公公率先醒过神来,唱礼道:“礼毕——銮驾回宫——”

  冯素贞心内焦急,四处找寻着张绍民,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目光。

  张绍民冲着她抬了抬下巴,岿然不动地站在了原地。冯素贞晓得他是要留下查出此地的玄机,顿时松了口气。她回给张绍民一个颔首,伸出手来攥起了拳头。张绍民眉毛一挑,领会了她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

  冯素贞拧身越过几个官职高于自己的重臣,朝着太子的车驾直奔过去。

  百官众卿,浩浩dàngdàng地朝着皇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奔放了太久,还是要回归主线啊。

  本卷 搭台记。

  ——

  关于张绍民对冯素贞的怀疑,上一卷的卷末让东方胜帮忙打掩护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儿戏天下计,霜寒老臣心

  “祭坛里有上仙开口呵斥?什么鬼?!”公主府里,睡醒后正梳妆的天香愕然,“yù仙搞的鬼吧?”

  杏儿苦恼地摇头:“这是gān爹遣人带回来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多的,奴婢也不知qíng了。那yù仙国师今天压根儿没出过宫,一直在他那个丹药房里冒着烟儿。”

  天香揉了揉眼,心道自己这养虎遗患的父亲如今可是骑虎难下了,她琢磨了片刻问道:“我要的衣裳准备好了吗?”

  杏儿紧张道:“备好了……从浆洗房拿回来的时候,差点被庄嬷嬷发现,可吓死奴婢了。”

  天香宽慰道:“不怕不怕,又不是第一次了。”

  杏儿yù哭无泪。

  因着晨间在祭坛处的这一桩cha曲,本应轻松的朝会也沉闷起来。

  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群臣先是面面相觑,而后,继续面面相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随着一排排沉寂的乌纱帽移向远方。

  终于,他先开了口:

  “今日,按着旧例,朕是要赐裘衣于你们的。但是,今岁国库空虚,朕还要逢迎上仙营建接仙台,委实负担不起众卿的御寒之用,就赐众爱卿一杯薄酒,权且暖暖身子吧。”

  来了!

  混在小太监之中的天香险些惊掉了下巴:这小气劲儿,父皇你这一杯酒可真是要名垂青史了!

  尚服局辛苦赶制的寒衣还没来得及出场,就被送回了库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杯寡淡无味的米酒。

  文武百官并没有品尝琼浆玉液的心思,都是糙糙地一饮而尽,众人都晓得,今日这事儿,还没完。

  果然,在宫人捧着杯盏退下之后,皇帝又幽幽地开了口:“尔等每日口诵‘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现下朕有天大的难题,你们谁人解得?!”

  众人都是心底明了皇帝这是要旧事重提,说那接仙台的营建事体。原本大臣们还可以站在道统上抨击接仙台,但今天祭天之时上演了这么一出“仙人指路”,已经没有人敢说建接仙台的不是了。说来此事拖了几个月,万事齐备,只差银钱,若不是有察哈尔战事拖延,以皇帝乾纲独断的xing子,这台子早就建成了。

  知道是知道,可没人愿意来做皇帝撒气的出头鸟和盘剥的冤大头。

  尴尬的沉寂之中,出头鸟来了。

  “陛下的难题即是天下黎民的难题,贫道不才,愿为陛下分忧!”yù仙国师慷慨陈词着从侧殿走了出来。

  皇帝苦笑一声:“国师,朕所忧心的,就是这接仙台的筹建之事啊!”

  yù仙恭谨道:“接仙台原是贫道出的主意,陛下忧心,贫道有责。敢问陛下,为何忧心?”

  皇帝长长一叹:“实在是国库空虚,修接仙台的事难以为继啊!”

  yù仙踌躇满志,微微一笑踏上前来,飘逸的拂尘在空中一挥,正要开口。

  一人忽然扑上前来抢了他的话:“接仙台之事,悠关社稷苍生。臣愿奉上全部身家,为接仙台添梁加柱!”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惊的不是这人话语中倾家相送的壮举,而是这人的身份——

  吏部侍郎,冯绍民。

  一时间数百道目光齐齐she向冯绍民跪伏在地的脊背,又齐齐抬起,端详着皇帝的面色。

  天香有些恍惚,她不知道前世的朝堂上冯素贞是如何表现的,却还记得在怀来时冯素贞信誓旦旦地说要让皇帝“明是非,知对错”,怎么如今主动撺掇起搭台子了?

  百官心里门儿清:你一个为官不过大半年的寒门出身,哪里来的身家,明明是把天香公主的嫁妆都给捐了!

  皇帝的神色非常复杂。

  他这一番做派连敲带打的自是要钱的,但从自家闺女手里拿钱岂不是左口袋倒进右口袋?

  皇帝毕竟是皇帝,他沉吟了片刻道:“绍民啊,朕知晓你这一片孝心,但你还年少,家底不丰,说甚么奉上全部身家的胡话,朕难道是破家贪财之辈不成?”

  众人回想到数月前皇帝在朝堂上发飙说的话,不禁侧目。

  皇帝别过脸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但念着你一片孝心,朕就收取你一年的俸禄,用以捐建接仙台吧!”

  冯绍民也不坚持,长身一拜,谢了恩回去站着了。

  这下百官心里就琢磨开了,有疑心重的,已经在怀疑方才这一出是这翁婿二人演的一出戏了:莫不是皇帝暗示大家都捐一年的俸禄出来?

  这个好办,一年的俸禄才多少钱,这堂上诸公,哪个是靠着俸禄活着的?

  顿时就有几个机灵的年轻官员跳到前头去,道是效仿驸马,愿为皇帝捐俸。

  苍蝇腿ròu少,架不住人多,顿时一下子凑出十几万两来。

  皇帝有苦说不出,这账面上挺好看,但是一个个都是空口白牙地预支俸禄,这钱,还是得从国库里出啊。

  方才被冯绍民的意外之举吓了个蒙圈儿的yù仙这下子也醒过神来,一个个说得好听,这分明是在给皇帝打白条儿。

  他顿时又恢复了jīng神,瞅准了空子,拂尘一扫,又是一个跨步——

  又一个身影扑到了他前面。

  yù仙急了,也没看清那身影是谁,直接将他一把拂开,上前一步竹筒倒豆子般地急急开口道:“陛下贫道新收了两个弟子家资丰厚一片赤诚听闻陛下想要修建接仙台故而投到了我门下愿为陛下献上全部身家——”他喘了口气儿估算了下方才那些大臣们捐银的总数,把心一横,说了个冠盖朝堂的数字,“五十万两!”

  好大手笔,众人齐齐倒抽了口凉气儿。

  皇帝也颇为震动:“国师这两个弟子如此富庶?”

  yù仙得意道:“陛下有所不知,财在民间,贫道的弟子他们本是民间的富庶商贾,一心向道,为陛下的求道之心所感动。现在为陛下增寿故,为江山祈福故,这才将多年经营全部奉上!”

  皇帝赞道:“贤哉贤哉,这两位义士,赏,赏,朕要赏!”话一出口,皇帝踌躇起来,说了要赏,那能赏什么呢,总不能人家送了钱,再赏点财货还回去?还是说从尚服局那里拿两件裘衣送给人家?

  这算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还礼吗?

  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只略一停顿就有了主意:“朕就封这两个义士为忠勇义士,准许入宫大内行走!”

  国师连忙代为行礼谢恩,颇为得意地转过身,朝刚才险些抢了他风头的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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