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本王自有法子让她绝了念头。其她几人如何?”
“大食商队进城后入住万国驿馆,一直未曾入宫朝见圣上,蜜姬公主入城前便已失去踪影,现正在找寻。另有钱府公子钱林暗中随罗府一起来长安,当是为钱家的案子来寻潇大人帮助。”
“哦,钱家的案子如何了?”
“洛阳令尹为子报仇心切,捉了几名突厥人,一口咬定欧阳府里通敌国刺探洛阳军qíng,已上报至长安要将欧阳父子问斩,并将欧阳府家产全数抄没充公。因钱府与欧阳府有姻亲,钱员外也已下狱审问。”
李世民一笑:“无忌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沉吟道:“欧阳府在洛阳欺男霸女,早已是怨声载道,那家的不肖子更是地痞恶霸一个,如今娶了钱雨琴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不懂怜惜,却日日在烟花柳巷鬼混,为了个青楼歌jì争风斗气,与令尹公子大打出手,以至弄出人命来,更害得自家家破人亡,倒也是报应。只洛阳令尹虽为洛阳城除去一害,然其公报私仇之心,于qíng可原,于理不容!”
李世民微微颔首:“问斩一事准了!令尹之事暂且不提,待日后寻个不是再罢了他罢。至于钱府――”李世民轻柔一笑,“就留给子衣做人qíng罢。”
chuáng下众美已听得面面相觑,原来各人都在天策府的监控之下,更未料,洛阳城里竟已发生此等事qíng,可怜那钱小姐年纪轻轻便要守寡了,家财已全数充公,现下又有数月身孕,日后可如何度日?
“娘子关可有动静?”
“回殿下,秀宁公主与柴公一直配合我军,只日前传来消息,安阳公主不知去向。”
李世民叹息道:“突厥一事已了,她再来又能如何呢?”
“殿下,您该去前边与诸将共饮了,大家可是等得久了,阿黛莎公主也在找您。”
“也罢,你们也起程罢。”
长孙无忌忙躬身相送,耳边却听得那人一句极轻的呢喃笑语:“你再遮掩究竟还是女儿家,这闺房里可是脂粉气浓些。”(汗,chuáng下藏了六个美人,脂粉气能不重吗?)长孙无忌一怔,那人已离了chuáng塌向外走去。
众美听得李世民出去,过了一会儿,头顶塌上有挪动之声,当是长孙无忌吩咐几名侍卫将子衣抬到担架上。众人相互对望一眼,秀芳使了眼色要大家切勿轻举妄动。
方华在外面瞧见长孙无忌带人抬着一副担架,后送入一辆马车中,心下甚急,不知里面到底发声了何事,也未敢bào露行藏,只耐着xing子待一行人走远,这才跃出藏身处,急急掀了子衣营帐门帘,却听“咚”地一声,子衣chuáng塌已被掀翻在地,底下挤挤抗抗站起六位美人,禁不住呆了一呆――难怪只见人进不见人出,莫非都躲在这chuáng下么?
六位美人在chuáng下藏了这么许久,那里面又黑又热,再加上拥挤不堪,一个个都已是腰酸腿乏香汗淋漓,如今得了机会,便一齐往chuáng外爬去,结果却是谁也动不得,众人如何耐得?挤挤抗抗中竟一举顶翻了chuáng塌。
君然躲得最久,也被挤在最里面,如今站起身便有些头昏眼黑,禁不住身形晃了几晃,红玉赶忙扶了她道:“君然小姐,可要紧么?”
婉清忙着拿帕子拭去额上的香汗,那边厢蜜姬已与阿黛莎吵将起来:“你挤得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本公主除了子衣,可不习惯跟别人这么近乎!”
阿黛莎一笑:“子衣?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见李世民,告诉他你们都在这里,可以来个一网打尽?”
“只怕你没命出去!”秀芳冷声道。
“我不过开个玩笑,你们紧张什么?”阿黛莎耸耸肩,“怎么说子衣也算我和阿瑜的朋友,要不然,你们以为我因何会突然去而复返?”
“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不信也罢,反正你们的事qíng与我无关。本公主也不明白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群女人竟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阿黛莎公主,君然只知道,子衣是君然今生想要厮守终生的人,至于她是男是女,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君然语气柔婉地回答道。
“你真的要这么一直走下去,绝不回头?”
“君然从不后悔!”
“好!算你有胆气!我们族里那些死了丈夫的寡妇,也有很多在一起对食的,我还没见过象你这样自愿选择对食的!”
众美人惊诧地望了望阿黛莎,阿黛莎讥讽道:“怎么?意外了?哼,你们汉人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十足的伪君子!我们塞外人烟稀少,生存条件恶劣,男子出门打猎经常被虎láng野shòu吞吃,或是被敌族部落所杀,他们的妻子不肯再嫁能选择对食,便已是十分的高尚了,值得受到众人的尊敬。哪象你们汉人,又不许改嫁,又不许对食,不把女人折磨死就决不罢休!果然十足一个变态民族!女人也有女人的尊严,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卓君然,这就是我对你的建言――人活着是要顺自己的心意让自己快活,这样活出来的才是你自己!”
众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阿黛莎已大步跨出帐外,只留下一个嘲弄的笑容:“本公主先回长安了――与其你们在这里争吵,还不如赶快想个安全的法子救出那可怜的潇子衣罢!”
方华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她一见这些奇女子都在子衣帐内,立时心知不妙,赶忙与秀芳一起将掀翻的chuáng塌摆正,又跑回营帐门口查探四周动静,此时见阿黛莎先行离去,遂道:“诸位小姐,还是快些散开的好,再过一会儿那酒宴散了,被人撞见可就糟了!”
蜜姬愣了愣神,婉清扯了她道:“蜜姬公主还是明日随花满楼的车队一起回长安罢。”
秀芳望着君然,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满是感伤,半晌,方郑重地道:“你们进长安后去太平公主府落脚罢,张霞一直在府里等着的。君然小姐,我欠你的,早晚会还了你!”
一丝酸涩涌上心口,君然叹息道:“秀芳公主……”
“君然小姐…不必多言……”秀芳低回的哑音绕过耳旁,她的人已如疾风般掠出帐外。
红玉望着秀芳身后飘dàng的门帘,黯然摇了摇头,只握了君然的手叮嘱道:“红玉也需回爹爹那里了,以免李世民发现有异,我们到长安后再联系。君然小姐,千万保重!”
君然点头道:“我们都要小心!”
82 君然索夫
朦胧中一双纤手正覆在自己的额头上,子衣猛地坐起,抓住那手急道:“君然,快走!”
“潇公子!”一个温婉的人儿静静地望着她。
“若兮小姐?”
袁若兮红了脸,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潇公子昨晚半夜回来这里,若兮还怕公子路上受了凉气,如今面上红晕已下,当无大碍了。”
“半夜?”子衣猛然想起昨晚才喝几杯就昏昏yù睡的qíng形,赶忙望了望四周,“若兮小姐,这是……”
“天策府。”
“天策府?”子衣脑袋嗡地一下炸了,袁若兮不是在洛阳么?怎的会在天策府内?李世民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要把自己悄悄送来这里?自己昏睡前好象看到君然的,她君然那里可安好么?
“潇公子……”
“若兮小姐有何…”子衣一抬眼,正对上袁若兮那明晰如水的清眸,仿佛直望进自己眼底,遂呆了呆,“吩咐?”
若兮静静地望着她,轻声道:“若兮在想,一个女子竟也可成就公子这般的风华人物。”
“你!”子衣一惊,继而叹息道,“若兮小姐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么?”
若兮微一顿首,见子衣虽微有尴尬之色,却与自己坦然相对,遂又盯了子衣半晌,方轻启朱唇:“公子与君然小姐之事,若何?”
子衣微微含笑:“若兮小姐以为――若何?”
若兮一震,一字一字吐道:“公子可是当真相守一生么?”
“当真。”
若兮侧头思索片刻,又望向子衣道:“若有男子肯娶公子呢?”
子衣摇了摇头:“子衣心中只有君然一人,再无他。”
“若是…以皇后之位相许呢?”
子衣怔了怔,却见若兮探询的目光凝望着自己,似要把自己整个人都看穿。
一个老妇从侧门进得秀宁公主府内,由张霞引着绕过无数厢房,来到一间密室前,老妇一把推开,叉了腰喘着气息道:“你们谁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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