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
子衣清澈的双眸透过屏风,定定地望着蒙面女子的身影:“子衣若应了姑娘,那么,子衣与这世间的禽shòu又有何异?”
“怎么,我们这么多女子愿意共侍一夫,让你享尽齐人之福,你都不qíng愿么?”蒙面女子奇道。
“姑娘可听过‘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么?姑娘又可曾想过,何谓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呢?
人与禽shòu皆有两qíng相悦之事,然则,独人乃万物之灵,有律法之制,婚姻之约,为何?皆因人与禽shòu之不同,在于人有一诺千金之胸怀,有责无旁贷之大义。而禽shòu只求一夕之欢,□之jiāo,从不懂得道义与责任,唯有灵禽如仙鹤者,尚能终其一生只欢喜一个伴侣。
子衣已对君然qíng有独钟,倘若子衣不为君然信守共度一生的承诺,更不承担白头偕老之责,只图妻妾成堆尽揽世间美人在怀,岂非是自甘堕落与这世间的禽shòu同类?甚或连禽shòu都不如乎?
此等子衣,何堪为人?又何堪姑娘心仪呢?
古往今来,曾经有多少人梦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满姻缘?又有多少人能遵循‘一生一世永相随’的誓言呢?若不能信守承诺,相互为对方承担责任,又何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呢?
子衣不才,却也懂得君子如兰如玉的道理。既高贵为人,又岂愿与禽shòu同类?子衣心中,只有一人,而子衣的心,也早已被那个女子装满,再也没有任何余地留给其她女子。因此,姑娘的美意,恕子衣不能相从!”
那蒙面女子闻得子衣之言,冷笑道:“哼,好一张伶牙俐齿!你纵是再巧舌如簧,也无法自圆其说罢?阁下明明即将大婚,可贵府除了君然小姐外,还藏了一gān天仙美女在这里,却是为何?莫不是想拜堂之日一并娶了罢?”
“子衣从未作此想!”
“未作此想?我倒要听听,阁下此后准备如何对待你府上那几位痴心的美人?”
子衣一怔,缓缓道:“对子衣来说,她们都是子衣的至亲好友,终子衣一生,凡有子衣在,子衣必将竭尽所能照顾她们。”
蒙面女子的声音愈发冰冷:“如此说,你是当真只打算迎娶卓君然一人?”
子衣咬了咬牙,应道:“是!”
蒙面女子终于怒到极点,恨恨地道:“好,潇子衣,你如此绝qíng,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言罢,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已蓄势待发。
“等等!”
蒙面女子的手顿了顿,冷声道:“怎么,怕了么?你现在答应我还来得及!”
“不,”子衣定了定神,轻声道,“子衣想恳请姑娘答应在下,永远都不要让君然知道子衣已不在人世。”
蒙面女子怔了怔:“为什么?”
子衣一笑,缓缓转过头,望向君然园子的方向:“因为,若君然知道子衣已不在人世,她必不肯独活。所以,请姑娘永远都不要让她知道,这样,她也许会一直活着,等子衣归来。”是的,只要君然好好的,她潇子衣又何惧一死呢?
摇曳的灯光下,那抵着子衣咽喉的剑尖闻声颤了一颤,似在无声地挣扎着。子衣的目光穿过朦胧的屏风,定定地望着她。
“哼,还真是个痴qíng种呢。”蒙面女子冷笑道,“不过,你可不是一个人上路,会有很多人陪你一起死!” 话音未落,只听破风声起,屋内墙边的布幔已被那蒙面女子大力掀起,露出几个靠墙而坐的女子身影。
王猛带了一队兵士,径直进入卓府内。
当日,红拂听到子衣定下婚期的消息,便暗里派给王猛两队兵士调遣,以加qiáng城内治安巡逻。王猛心道,只怕李靖和红拂将军也明白,住在卓府的一gān美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果真闹将起来,整个江陵城都会掀个底儿朝天。因此上,王猛一直安排这两队兵士在卓府外昼夜轮番巡逻。
眼见婚期临近,卓府上下没有什么异常,王猛却一直不敢懈怠,到了大婚前的这一日,王猛便与方华商议,决意在入夜后亲自带兵入府内巡视。
这卓府十分庞大,沿江陵城中轴线坐北朝南而建,格局与后世的故宫相仿,只是规模上相对小了很多。
进入卓府大门后绕过照壁共有三重院落,一重外院:中轴所在是迎宾会客之所,两侧则是招待宾客暂住的东西厢房;二重院落;中轴为酒宴欢庆所用大殿,两侧是仆役住房;三重院落:中轴是卓府男主人住所,现为子衣所居,东西两侧原是卓府妻妾子女及亲戚女眷所住园子,现分别住着卓夫人、君然与尚婉清、蜜姬等人。
王猛巡至二重院落,顿觉有异,这整个卓府,太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姑娘,你!”子衣吓了一跳,更觉羞恼之极,自己房内何时藏了这么多人?难怪进来时觉得房内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这卧室外间每逢子衣洗浴时,为了确保自己的身份安全,只在浴桶边的小衣架上安置一盏宫灯,墙边则全部挂上布幔,因此房间内十分昏暗,以至于藏了人在墙边布幔里也未曾发现!若不是有这屏风遮挡,自己岂非已被一堆人看了个jīng光?
“哼哼,本姑娘早早请了贵府里几位大美人,一同观赏潇公子沐浴!”
“什么?你把她们怎样了?”子衣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个透,不禁又惊又怒,赶忙透过朦胧的屏风瞧去,只见几个熟悉的女子身影,似乎正是尚婉清、蜜姬、袁若兮、罗红玉、钱雨琴五人,君然不在其中。这蒙面女子是谁?她将蜜姬她们抓来做什么呢?
“没怎样,只不过被我点了xué道,说不得话也动不得罢了。”蒙面女子忽地抽回长剑,横在婉清、蜜姬和红玉的香颈上,懒洋洋道,“潇公子最好放聪明些。莫说公子动一动,纵使公子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点,也难保我的手不会受到惊吓而误伤了这几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子衣心下大惊,再也不敢挪动身体,只内里早乱成了一锅粥,心道,完了,这可如何是好?若自己身死已是对不起君然,再连累得她们几人,当真是万劫不覆了!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已经和蒙面女子对峙了那么久,要是有救兵,也早该到了!难道府里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么?
莫非……
“坊间流传,卓府上几位美人个个钟qíng于潇公子,时至今日都无法忘qíng。本姑娘更听说,这一gān美人,各个都于你有恩有义,如何,潇公子舍得她们吗?”
子衣苦笑道:“姑娘想怎么样?”
婉清、蜜姬、红玉等五人在这房中已久,只因身体不得动弹,又不得开口,本已十分无奈。当布幔揭开之时,一众美人儿隔着屏风隐隐约约看到沐浴中的子衣,早已是花容红透,个个羞赧无比,哪敢再看?如今蒙面女子又如此说,更是羞到了极处。
子衣这里就更是心乱如麻,身体在石榴花瓣下早已缩成一团,只恨不能立时一头没入水中去。她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一向十分隐密的沐浴之事,竟会出现此等境况。
我不就是泡个石榴花瓣浴吗?为什么被这么多人围观了呢?若被君然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猛带着兵士急急奔向三重院落,却在大门处被一人拦住。
“谁!”王猛长枪立时挥出。
“王猛,我是方华!”
“方华,潇大人可安好?府内怎么一个家丁都没有了?”王猛急道。
“嘘,轻声些。”方华回头望了望院落内子衣卧房,小声道,“勿惊,张霞在潇大人房外暗处警戒,卓小姐吩咐,我等只须在此守候即可。”
王猛这才安下心来,问道:“卓小姐如今在何处?”
方华微微一笑,望向子衣卧房。
“姑若要取子衣xing命,子衣愿拱手相送,只请姑娘勿要伤害在下这几位朋友!”子衣诚恳地道。
“哈哈哈!潇子衣,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么?”
“是,在下恳求姑娘,放过我那几位朋友。”
“潇子衣,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慡快点,答应我刚才的要求,这样,你不但能娶到卓君然和我们几个姐妹,还可以连这几位美人儿都一并娶了去!如何?”
“第二条呢?”子衣不假思索地回道。
蒙面女子意味深长地道:“你还真是心急,不过,呆会儿你就会后悔你说过的每句话!我刚刚想了一个办法,可是比单纯取你xing命要划算得多,你想听吗?”
子衣一笑:“不妨一听。”
蒙面女子望了一眼身边的五位美人,笑吟吟道:“我方才去西厢房捉这几位美人时,发现那里有一个专门的浴房,浴房内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浴池,浴池四周可是轻纱帐幔烛光摇曳。想潇公子一人在这小小的浴桶中洗浴,必定也是十分的委屈,而这几位美人看得也不是十分清楚,莫若请潇公子移驾到浴池中沐浴,如何?”言罢稍停了停,又瞧了瞧地上的五个美人,果然,婉清、蜜姬、若兮、红玉、雨琴脸上俱已变色,可想而知,子衣的脸色更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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