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竹林寺里虔诚地向佛祖许愿,希望这人便是她今生守侯的人,能让这人陪她一生一世,直到地老天荒,她祈求佛祖不要让这人的心结成为他们结成神仙眷侣的羁绊。
人群在喧哗,在沸腾,那宝塔上果真升起了一缕青烟,轻轻袅袅,淡淡的,纯纯的,一点都不似人间烟火,就那样直直入了天空。若那塔里真的有神灵庇佑,就请遂了君然的心愿,让君然与这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馆驿内,一个女兵前来回报道:“禀将军,那张道一先生依旧不肯接贴,并回说,自己才学疏浅,难当大任。”
红拂挥了挥手,让那女兵退下。
子衣上前询问道:“敢问二位将军,果真是要把浑天仪和地动仪送至洛阳么?”
红拂点点头,无奈地道:“确实如此。这两件宝物与国与民,都大有裨益。只道一先生无心做官,不愿去洛阳,更不愿将两件宝物送给朝廷,我与秀芳多次递贴希望拜见,都遭拒绝。”
子衣心里转了两转,有了计较,向红拂道:“在下倒有一策,或许可让道一先生接见我们,只是委屈两位将军换一身衣服。但最后成与不成,恐还需将军多费唇舌。”
次日一早,子衣换上玉冠明袍,收拾一新,神清气慡地出现在张道一府门前。红拂和李秀芳换了一身便装,跟在她身后。
“潇先生可有把握让那张道一见我们?”
“二位将军放心,今次他接到我的东西,必亲自开门来迎接。”子衣信心满满地道。
果然,东西一送进去,不多时,那张府的中门一路全部敞开,一个清瘦且颇有点仙风道骨味道的中年男子已迎出门来:“在下张道一,有眼不识泰山,姗姗来迟,万望潇公子见谅。请潇公子进府一叙。”
子衣一笑还礼,带着红拂与李秀芳跨进府门。
张道一那激动的心qíng似乎尚未平复,拿着子衣给他的图纸还在颤抖。子衣心里暗道,一听这里有张衡的后人,我老早就在打主意了。嘿嘿,你对当官不感兴趣,但肯定对这稀奇古怪的玩意感兴趣,我就投你所好,不怕你不上钩。你会做木鸟在天上飞不是?偶把莱特兄弟制造的世界第一架飞机的模型,画出来给你,那可是能带人在天上飞的,我就不信你不想造出来。偶还弄了辆一千年后欧洲的四轮马车图给你,那种马车你见都没见过,不仅宽敞舒服,还没那么颠簸,那两天君然坐马车可受了不少罪,我可是老早就想着,要请你帮我造一辆欧洲马车来坐坐的。
只不过昨天可是很辛苦君然的。偶的画功太差,君然可是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她按照我的描述可是画了一天呢。这两样图纸你要是看了还不迎我进府,那偶只有卷铺盖回21世纪了。
“不知,潇公子身边这两位是…”
“啊,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
“真是失敬、失敬!潇公子关于马车的改造,必将成为一个历史的突破,不才愿为潇公子将这新式马车造出来。”
“既然要造,就请道一先生造两辆。在下听闻道一先生也擅长机关,请道一先生在马车上再装一机关,以在遇到危险时自保。”
“好,五日内我必为公子将马车造好!还请公子多坐一会儿,我已请了huáng敬之先生和张望泽先生来府上。他二人均是我南阳俊杰,敬之先生jīng通卦相,望泽先生乃医圣张仲景后人,颇通医理,为人侠义。”
原来张望泽就是张仲景的后人,他说的家中祖训,必是医圣定下的规矩,难怪医德那么好。
“近日纷纷传闻说,道一先生即将往洛阳。先生向来有先祖张衡之风,此一去,必定象张衡先生般,游历广jiāo,结识天下学者,于先生学术,可是大有裨益,真是可喜可贺!”
“潇公子有所不知,此次乃是官府要我带着那两件宝物去洛阳。”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先生此举一为百姓谋福利,造福天下苍生;二可将先祖张衡先生的学术发扬光大,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列祖列宗,且光耀门楣,天下百姓都将感谢您哪。”
红拂与李秀芳jiāo换了一下眼色,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敬佩与欣喜。
用现代术语来说,那张道一本是一个纯粹的学者,现在被子衣chuī的天花乱坠,也不禁犹豫动摇起来。
“只是老夫平日只喜在学术上经营,一旦做官,恐将我的学业荒废,更何况,我学识远不及先祖,出去只会令先祖蒙羞。”
听到这句话,子衣心里一喜,劝说已经见效。
“先生此言差矣。在下听说,先生此去洛阳,专司浑天仪与地动仪,其它一概事务都不需费神,而且为了让先生能在学术上钻研,还请了一些学者同先生jiāo流,并将专为先生建造天文馆,用于存放宝物,并供先生研究之用。更何况,张衡先生未出名时,也曾四处游历以增长见识,如今先生小有名声,洛阳又是大都之所,学者云集,人才济济,先生若至此地游历,必将对先生的学术有不可估量的造化。尤其是先生此一去,令天下人重新忆起张衡先生心系苍生,爱国爱民的伟大胸怀。所以,在下以为,道一先生就算不为自己的学术更上一层楼着想,也要为张衡先生的名声着想,不可不去!”
“这……此一去,恐怕这两件宝物最终会失传。先祖真品已然在战乱中丢失,放于朝廷之中,一旦有动乱,后果难料啊。我原打算将这两件宝物,放在南阳珍藏起来,想办法保存到后世去。”
“在下倒有个办法,可令先生既能保住家传宝物,又能造福苍生。先生此去洛阳,可借朝廷之力,重铸两件宝物,而先生所做的这件可再运回南阳,由张氏子孙世代保管珍藏,直到千百年后。”若果真如此,自己一旦回到21世纪,立刻跑到南阳去挖墓去,肯定会挖出个世界轰动来。嘿嘿!
“若果真如此,倒是两全其美。只是,朝廷那里,恐怕不是那么好说……”
“这个道一先生只管放宽心,我这两位朋友,即是那两位女将军。”子衣笑道。
张道一大吃一惊:“什么?这……”
李秀芳起身行礼道:“道一先生请放心,方才潇先生所言,朝廷必会一一兑诺,绝不会让道一先生失望。”
“哈哈哈…道一,毋需再虑,此次洛阳你去定了。今日我还对望泽说,有此奇人,此次洛阳之行有惊无险,那两件宝物必定安然送抵洛阳。”只见一jīng神矍铄,目光睿智的老者,龙行虎步,跨步入堂,身后正是张望泽。
“既是huáng公如此说,道一去洛阳便是了。”
“太好了!”红拂与李秀芳惊喜地对望一眼,这个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老夫年初夜观天象有异,后卜卦得知,将有奇人出现在我大唐,未想到应在这位小哥身上。”huáng敬之仔细打量着子衣,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果然是眉目清华,丰神俊秀,气宇出众,真是后生可畏!”
子衣慌忙行礼,红拂与李秀芳也以晚辈之礼拜见。
“既是五日后方才启程,希望潇公子能让在下为公子把脉开方。”张望泽诚恳言道。
这一次,子衣乖乖的伸出手臂让他把脉,毕竟自己的小命是很重要的。
哪知张望泽触及子衣脉象后就惊得手一跳,而后又慎而重之地重新切脉,只是越把脸色越古怪,只盯着子衣上下打量了几十遍,又是摇头,又是惊奇,又是难以置信,最后gān脆怔怔地看着子衣。
子衣心道,我好象没得过什么大毛病吧?他的神色gān吗那么古怪,这病他不是很清楚吗?突然,一个念头在子衣心头闪过,子衣心脏颤抖了一下,她好象忘了一件事,中医的脉象是一把就能把出男女的,他肯定是发现自己的脉象是女子的,所以才这么奇怪的看着自己。完了,要露馅了,所有的事业发展大计要完蛋了……子衣的额头细细沁出了一层汗珠。
“道一兄,请借你的书房一用。”张望泽非常慎重地言道。
子衣跟着张望泽进了书房,见他屏退了丫鬟仆人,子衣咬了咬牙,心一横便要下跪,张望泽赶上前扶住道:“潇…我还是称你为潇公子吧。潇公子切莫如此,在下承受不起,更不会将潇公子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
“张先生,在下实在是qíng非得已,有难言之隐,请张先生万万帮忙!”
“潇公子既如此做,自有潇公子的道理,在下不会去问,更不会去说,潇公子且放宽心。我既然请潇公子到书房来谈,自是不想泄露公子的身份,只是需提醒公子,往后,这身份是很难保住的,尤其是一旦病倒,公子身份就将不保。万一泄露于官场,公子是聪明人,当知道那后果…所以,潇公子自己要多加考虑周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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