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张先生!在下谨记于心,日后必注意分寸。”子衣从刚刚那巨大的惊慌中缓过神来,看来,qíng况还不至于太糟。
“公子本是小病,因拖久了才有大病之虞,经过五日调治,相信应该就无大碍了。以后公子到洛阳,可找我家兄长张行泽,他医术超群,远胜于我,且颇有我家先祖仲景之风,于四方游历,现正好在洛阳一带。我回去修书一封,公子见我兄长,可将书信jiāo于他。唉,可叹!如此风采气度,人中之龙,竟然……在下一时实在是难以相信,故此刚刚在大厅之中失礼,让公子见笑了。”
“岂敢,岂敢!张先生之恩,子衣已是感激不尽。”
“公子言重了。在下只是尽医者之职,不忘医者之德。”
子衣长舒一口气,以后可真的不能再随便生病了,否则必定露馅。此次幸运,遇到的是张仲景的后人,若换上其他的大夫,那后果……日后见到仲景祠,必定要进去烧香扣头,以感谢他老人家的医德之恩。
二人回到大厅,李秀芳那双如玉般的眸子,深深地望了望子衣一脸轻松的表qíng,又看了看仍旧带着一丝惊叹的张望泽。红拂已然起身道:“望泽先生,潇先生的病可要紧么?若需什么珍贵的药材请尽管开口,我自会派人送来。”
张望泽一笑道:“无妨。经过在下一番望闻问切,现已确定潇公子病qíng,五日后保证潇先生康复。”
经此风波后,子衣每每想起,怕是纸里包不住火,早晚要露馅儿,便暗暗心惊,恐以后与君然在一起的时日将尽,除去偶尔看看马车的进度,便一直呆在君然身边。或陪她下棋,或听她抚琴,或与她吟诗,或与她携手外出赏景,日日不离。君然喜她每日陪伴自己,却也好每日监督着她按时喝药,见她日渐气色转好,心里十分欢喜。
到了五日后,子衣果然面色红润,神采奕奕,顾盼之间,流光异彩。红拂见了忍不住道:“先生之前已是风度摄人,如今病好后,竟比之前更是胜了十倍,恐天下女子都要为先生失魂了!”李秀芳眼睛闪了闪,却依旧淡淡地:“既然潇公子病体已痊愈,新式马车也已完工,我们该择日启程去洛阳了。”
17 君然的私密
张道一非常热qíng地邀请子衣,试坐这新式马车,他亲手扬鞭驾马,显得十分兴奋。这马车不是完全按照欧洲的模式来做的,子衣为了君然她们三个不用那么受苦,特意在设计图纸时将车厢加长加宽,不仅空间很宽敞,可以乘坐多人,也非常稳当,车轮下还安装减震弹簧,如果路况不是太差,只会有轻微的动dàng,完全不象二轮马车那么颠簸,在里面吃饭、喝茶都没问题。按照子衣的建议,张道一又将那坐垫做成折叠式的,这样坐得太累的话还可以躺在那儿当chuáng。
子衣坐了坐,非常喜欢,遂拉了君然上马车来,试试感觉如何。子衣望着她,轻轻抚上她的手问:“喜欢吗?”
君然轻抿一笑,眼波中含着温柔的调笑:“子衣以为呢?”
子衣心中一dàng,又涌起将她拥入怀中的qiáng烈念头,忽而又想起君然不喜自己对她轻浮,马车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便qiáng压下那念头,正襟危坐。
君然见子衣脸上,刚刚明明现出异常的表qíng,眼睛里还闪着暧昧的光,继而又收起那种目光,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心中一猜,隐约明白了子衣的心思,知呆子刚对自己又动了坏念头,面上便窘窘的,将手从子衣手下抽了出来。
子衣皱了皱眉头,将她抽出的手重又握住,担忧地看了看君然:“君然,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今早起来脸色好象也不太好。早饭吃的不舒服么?”
君然似是仍在发窘,将头侧向一边,没有看她,只摇了摇头。
李秀芳见子衣已经小心翼翼地扶了君然下马车,便对张道一道:“道一先生,马车已经造好,我们明日便出发。今日就请道一先生训练两个车夫,来驾御马车。”
子衣见君然身体不适,早早将她送回屋内休息,又向夏婶确认她确实没有生病,这才放心出门。
听道一先生说,附近就有个医圣祠,明日就要离开南阳,自己今日定要来此拜谢。子衣向着仲景像恭恭敬敬磕了头,上了香,又念叨几句感谢的话语,方才起身。在签名薄上写捐献时,看到香客甚少,所捐数目也非常之少,慨叹良医无人识,便多捐了些银两。
次日一早,红拂和李秀芳率领二百名士兵,带着两辆马车,一辆坐着君然三人,一辆载着张道一先生和两件宝物,向着洛阳方向进发了。
子衣换了一身粗布素衣,依旧骑马而行,只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马车。今早君然的气色好象更差,脸色很是苍白,令她十分担心。
红拂望了望后面心神不定的潇子衣,不禁笑了笑,自己当年和李靖不也是这副模样吗?瞥了一眼秀芳,见她也似心不在焉,又观她近日沉默少语,便关切地问道:“秀芳,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自从接潇先生回来后,你就很少说话,平日你不是这么寡言少语的呀?”
李秀芳怔了怔,这才收回心神,笑道:“让姐姐费神了。我没事的。”红拂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心知也不方便再问,就随意和她谈些个闺中之事,渐渐地将她的气氛活跃起来。
晚上,队伍在一处山脚安营扎寨。
子衣在营帐内刚刚用罢晚膳,正寻思着出去转转,只这山中的凉气也太大了,星星却是十分好看,又大又亮,难怪古人形容说:星空璀璨。到了21世纪,因为大气污染的缘故,再加上城市灯光,天上的星星已是黯淡无光。
正寻思间,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寂静的营地,子衣闻声甩帘出来,见红拂和李秀芳早已掠出各自营帐,分头搜查。子衣辩了辩方向,认出那尖叫声是从马车那边传过来的,立时变了脸色,拔腿就向马车跑去。
“君然!”子衣顾不上气喘吁吁,一把拉开车厢门,三步并作两步直闯进去。
“你!”灯光下,君然完完好好,却是又惊又怒。
子衣放下心来,但见君然紧紧咬着下唇,脸上阵红阵白,似是羞极窘极,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子衣立刻慌了神,在她闯进来的瞬间,君然似乎急着将什么东西收起来。子衣的目光落到君然身边的chuáng铺上,上面散着一些…一些形状象…象卫生巾的东西!子衣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我……”
子衣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君然早已羞极窘极,生了怒气,抬手便给她一巴掌。
脸上顿时印上五个指印,火烧一般又疼又辣,君然显是气极了,用了全力。子衣讪讪地退出马车车厢,将车门关好,这才摸了摸脸,却见李秀芳立在马车边,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兵,顿时更觉羞愧,头低的不能再低,恨不能立刻找个地fèng钻进去。
李秀芳瞥了子衣一眼,见子衣下了马车捂着个脸,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转身带那女兵回了营帐。
子衣独坐在营帐中发呆,过了一会儿,有兵士来报,说刚才李秀芳将军已经找到了发出叫声的女兵,那女兵巡逻时,从她身边突然窜过几条带着血迹的恶láng,事发突然,才禁不住惊叫出声,特地来各处通报qíng况,让大家不必惊慌。另已派人加qiáng巡逻,并又生了几堆篝火,当无妨了。
那兵士走后,子衣依旧郁闷。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月事都是一个女子最为私秘的问题,在古代,最是女子羞于启齿的,而且,月事包更是不可被男子看到,所以君然才对自己那么羞恼。这件事好象怎么去和君然解释都不太妥当,怕只会让君然更加羞窘,只能希望君然过一阵子息了怒火才好。
自己曾听奶奶讲过,说古时候的女子,月经来cháo时,那些穷人家的女子就包了锅底灰做月事包,有钱的人家就填了棉花用。还讲到,古代对女子的月事有很严格的规定,月事布一概不能在大河或池塘边、水井边清洗,只能在小水沟边洗。自己当时还慨叹说,那棉花可都是纯天然的,比现在厂家生产的卫生巾安全,无毒害,贴近自然,应当是最时髦的,更何况那锅底灰俗称百糙丹,能治百病,用锅底灰做月事包,说不定还不容易生妇科病呢。哪料到最后自己竟穿越到了唐代,跟着用这些“纯天然、无毒害”的月事包,还提心吊胆怕被人发现。
看君然今早的qíng况,脸色那么苍白,怕是不甚舒服,恐有经痛。红拂与李秀芳长期带领女兵,营帐里应该常备这些女子用的药,若去要一点应该没问题,但以自己目前的这个身份,这个…也太不妥当了。左思右想,怎么都不合适,夜里也睡不安稳。
次日清晨,子衣早早吩咐伙头,路上要多烧些开水给君然小姐三人。队伍行进时又偷眼望了望君然,见她面容没有昨日那么苍白,只是脸上淡淡的,看也不看自己,心里立时没了谱,她要是一直这么生气下去,该如何是好?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