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难得地俏脸一红,嗫嚅着:“还……还成……”
景砚自觉忘情,忙抽回手,却被宇文睿反手一把攥住了。
“砚儿!我好想你!”她猛然将景砚拉入怀中,所有积压的情感都在刹那间爆发出来。
“我知道。”景砚语声发颤,另一只手紧紧地扯住宇文睿的另一侧衣襟。
几个月来的委屈、难过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仿佛经历了年深日久的长途跋涉,吃了那么多的苦,所有的眼泪都被她死死地压制着,直到终于能够在这人的怀中尽兴一哭,泪水决堤般汹涌。
“瞧你哭的,脸跟个花猫儿似的。”宇文睿心疼地捧着景砚的脸,拇指拂过她的面颊,试图揩干净那些恼人的液体。
“你才花猫儿!”景砚哭着,仍努力地反驳。她才不是难看的花猫儿!
宇文睿笑着哄她,“好,好,你不是花猫儿……你是我的砚儿,全天下谁也没有你漂亮的砚儿……”
景砚心中酸软得近乎无力,泪水流得更厉害,把宇文睿的拇指肚都浸湿了。
宇文睿疼得慌,腻声道:“原来,夸你漂亮你也哭啊?嗯,看来,非得做点儿什么你才能不哭了……”
她说着,不等景砚反应,便凑得近而又近,唇瓣贴上景砚的眼睑,先是蜻蜓点水般试探着碰了碰,然后伸出舌尖,点在景砚的眼轮——
一下,两下,三下……
那些眼泪贴服地聚成小珠子,乖乖地集合在宇文睿的舌尖儿,然后听话地被她吞下肚去。
此情此景之下,景砚哪还有半分心思哭?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酥。软,无一处不痒得难挨……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又饥又渴的小兽,叫嚣着、期待着宇文睿的抚。弄。
她的鼻息越来越重,喷打在宇文睿的耳畔,熏红了宇文睿的耳朵、脖颈、面颊……宇文睿的整颗心都被她点燃了,忍不住唇顺着景砚挺翘的鼻梁逡巡而下,眼看就要落在她的唇上。
“无忧!”景砚突然惊醒。
宇文睿正碰触她碰触得入迷,冷不防这一声,犹呆愣愣的,恍然盯着近在眼前的景砚的脸。因为太近了,眼前只有一团模糊。
景砚轻轻推了推她,自己则向后撤,后背紧贴在车厢板壁上。
“砚儿……”宇文睿不甘心地动了动嘴唇。
景砚对她心有愧疚,抬掌摸着她的脸,柔着声音道:“对不起,无忧,今天不能……今天是母亲的……”
“我知道!”宇文睿一阵失落,倾身搂住了她,“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我知道,”景砚摩挲着她的后背,“我都知道。”
宇文睿把景砚送到坤泰宫,其间,两个人的手始终都没松开过。
景砚要进内室更衣,宇文睿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却坐在椅子上,深情款款地凝着景砚,那架势似在说:快去快回,我等你!
景砚挺无奈地看看她,知道撵是撵不走她的。何况,两个人已经几个月没好好相处了,景砚也是舍不得的。
“你啊……”景砚认命地轻叹一声,转身去了。
须臾归来,她已经换了一条半旧的杏色长裙。
“好看!”宇文睿拄着下颌,兴趣盎然地看着她。
景砚白她一眼:“半旧的裙子,哪里好看了?”
“人好看,衣衫自然就好看了!”宇文睿回答得顺风顺水。
景砚心头一喜。没有人不喜欢被爱人夸赞。
“只是……”宇文睿话锋一转。
只是如何?景砚疑惑。
“只是再丰。满些就更好了。”宇文睿眼中含笑。
“你……”景砚微愠,尤其是,她发现这冤家一双眼睛居然肆无忌惮地在自己的胸口转来转去。
“前朝的奏折,皇帝都批了吗?”景砚黑了脸。
砚儿恼了……
宇文睿暗吐舌头,讨好地去拉景砚的小指,勾住,晃啊晃的:“昨日的批完了,今日的还没呢!”
她拉长了声音,腻着嗓子:“今日休沐嘛,群臣都不上朝,又没什么大事,砚儿舍得我还要用功吗?”
景砚被她打败,无语,确实也不忍心就此丢开她。只是,这小冤家属于蹬鼻子上脸的那种,时不时的就得敲打敲打她,不然又要胡闹些什么来。
见景砚不恼了,宇文睿厚着面皮挨挨蹭蹭上来,“砚儿祭奠母亲,都不让我一起去。”
景砚睨她道:“你是天子,母亲是国公诰命,没有你去祭奠她的道理。”
“怎么没有?”宇文睿理直气壮道,“国礼是如此,可你既嫁与我,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啊!于私我自然该去祭拜她老人家……”
景砚拍开她缠腻的手指,嗔道:“胡说什么呢!谁嫁与你了?”
幸好此时只有她二人独处,不然宇文睿当着侍人说出这等话,景砚真觉得没脸了。
“现在没嫁,以后可以嫁我啊!现在嫁都成!我马上命礼部去准备!”宇文睿兴致勃勃的。
“无忧,别闹!”
“我没闹!”宇文睿把景砚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中,认真地看着她,“我当真想娶你,让你做我的皇后!”
她认真的样子,让景砚心惊。
景砚的话语几乎要冲口而出了,却被她硬生生忍住,安抚宇文睿道:“先不说这个,你先乖乖地回寝殿去……”
“你撵我走!”不待她说完,宇文睿就不高兴了。
景砚叹道:“哪个说要撵你走了?”
“那你还……”
景砚温言道:“你先回寝殿更衣,然后再来坤泰宫陪我用午膳,可好?”
宇文睿眼睛亮晶晶的,“当真?”
“自然当真。”景砚被她眸子中的光芒晃得眼花。
“然后呢?”宇文睿满脸的期待。
景砚定定地看了她一瞬,方道:“今日是母亲的冥诞,你若有心,用罢午膳,陪我为母亲抄经祈福,可好?”
“嗯嗯!”宇文睿大点其头。
景砚冲宇文睿笑得柔婉:“今晚,陪我在坤泰宫中,好吗?”
宇文睿一怔,难以置信似的。
景砚面颊飞红,怕宇文睿多想些不该想的,忙又补上一句:“你我好久没在一处聊聊体己话了,你陪我,我有话要与你说……”
第198章 情字
日落时分,坤泰宫的侍者掌起了灯,整座宫殿登时氤氲在了光晕之中。
“无忧,休息一会儿吧,别累坏了眼睛。”景砚止笔,道。
宇文睿从善如流。她从书案上撑起身子,就着室内的灯光,端详着自己抄就的小楷经文,还算满意。
“砚儿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宇文睿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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