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我不靠谱?”宇文睿威胁地冲景砚磨牙,“那我就做点儿靠谱的事儿让你瞧瞧!”
她说罢,手一挥,殿门便合得严严实实,紧上一步抱了景砚入怀。
景砚大惊失色,推阻道:“无忧!不可以!”
宇文睿忍了许久了,尤其见到她巧笑嫣嫣的模样,心头火更炽,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不可以什么?不可以白——日——宣——淫吗?”
景砚闻言,连脖颈都通红了。
“试试嘛……你难道,不想试试吗?”宇文睿的声音缠绵在她的耳畔,勾魂般妖娆。
景砚的身体骤然绷紧,就像她内心里那根理智之弦,接近蹦折的边缘。
“无忧……”景砚眸光水润,声音可怜。
宇文睿怜意大盛,手再一挥,这一遭,连窗户都被关上了。
她俯身吻了吻景砚的面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声音,我怎能允许别人听到?”
景砚无力地紧闭双眼,感觉到宇文睿的吻烙在自己的唇上,带着桂花糖甜丝丝的气息,听到宇文睿的呢喃声:“砚儿,我爱你……我们……到里面去……”
宇文睿说罢,打横抱起景砚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坤泰宫景砚的卧房里走去。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景砚酸软无力地窝在宇文睿的怀中,柔荑捻着宇文睿散在枕畔的青丝,回想方才几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掩面——
太荒唐了!没脸见人了!
宇文睿好笑地看着她窘迫的模样,拉开她覆在脸上的手,故意道:“哪里不舒服吗?”
“你还问!”景砚气恼她明知故问,拍开她的爪子。
宇文睿哈哈笑,环住她汗津津的身体,小声道:“不过才几个姿势,你就扛不住了……”
“不许说了!”景砚捂紧她的嘴,真怕这冤家口无遮拦再胡说出什么来。
宇文睿亲了亲她的手心,由衷慨叹道:“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景砚静静看着她,没做声。
这样的日子,当真算得“好”吗?
她抬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无论房门内是何等旖旎的光景,她们早晚要走出那扇门。因为,那扇门外,一个帝国的太多事等着她们去做。
是不是,她们一生,都要这般度过?
那一刻,景砚想了很多。
她忽然翻身,压在宇文睿的身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宇文睿的脸。
宇文睿眉峰一挑,揶揄道:“怎么?砚儿想碰我吗?”
景砚剜她一眼,郑重道:“无忧,你答应我一件事……”
大周太平五年,即世祖武皇帝平北郑一统江山之后改元的第五年,发生了两件震惊全国的大事——
五月,太后景氏薨。紧接着,皇帝病重,不过半月,驾崩。
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皆值壮年,怎么就这么去了呢?不止群臣惊诧莫名,就是寻常百姓,感念于这些年的太平日子,也对这位一统江山造就一代盛世却又英年早逝的帝王大觉惋惜。
幸好,大周承平多年,外无大患,内无大忧。皇帝临终前亦有时间传位于继承人,即当年刚满十五岁的成宗皇帝。
成宗皇帝感念先帝及太后的抚育教养之恩,为之守孝三月,又亲扶梓宫安葬。她亲下圣旨,奉先帝谥号为“武”,庙号“世祖”,与大周列祖列宗同被祭于奉先殿。
又一个新的时代,开启了。
京郊外,桃林中,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等在那里,车中人已是等得焦急。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车中人的一颗心随着那声音提到了嗓子眼。
声音骤然停止,车帘被人挑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景砚的面前。景砚鼻腔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砚儿!我来了!”宇文睿对她笑。
景砚的双眼被泪水模糊,此时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合身扑入了宇文睿的怀中。
“怎么哭了?等着急了?”宇文睿抚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慰她。
“怎么这么久?”景砚伏在她的肩头,小声抽泣着。
“还不是吉祥那小丫头!”宇文睿颇无奈道,“说是舍不得我走,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拉过景砚,瞧瞧她哭花的小脸儿,“和你现在有的一拼。”
景砚破涕为笑:“她舍不得你走……”
“都是做皇帝的人了,还这么没出息地哭!”宇文睿撇撇嘴。
景砚不由得担心道:“她才那么小,我们是不是太急了些?”
“不小了!”宇文睿不赞同道,“你看那小丫头哭得厉害,心里面有数儿着呢!又有文武重臣辅佐着,放心,没事的!”
宇文睿见景砚还一脸忧色,遂话锋一转道:“砚儿,你猜猜,我颁下的最后一道旨意是什么?不算传位诏书。”
“知道,”景砚宠溺地看着她,“《平婚诏》,对吗?”
宇文睿露齿笑道:“对极!从此以后,女子和女子,男子和男子也可以婚配了!”
景砚摇头道:“未必那般容易啊!虽说有这道旨意,真正能被认同到什么程度呢?”
“嘿!管他呢!总归,这一步是走出去了!或者,以后的路还长,早晚有一天那些腐儒老头子也会被历史淘汰的!”
景砚看着宇文睿慷慨陈词的模样,唇间皆是笑意。
“说不定啊,我大周未来还会出一个娶了女子做皇后的女帝呢!”
宇文睿畅想着,突又委屈道:“你都不答应嫁我做我的皇后……”
景砚被她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逗得哭笑不得,柔声道:“当年不是说好的吗?何况,那条路,太难走了!无忧,难道你不觉得,如今这般就很好吗?”
“是很好啊!”宇文睿哼道,“用不做我的皇后,来换陪我归隐逍遥……砚儿,你这买卖做得够划算啊!”
景砚闻言,忍不住呵呵道:“这可是当年你亲口答应的。君无戏言!”
宇文睿继续哼:“还君无戏言呢!大周世祖武皇帝已经结束她的历史使命,永远被供在奉先殿里了!”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不过啊,我小时候就想逍逍遥遥过一世,今日得偿所愿了!而且——”
她拉长音,对着景砚狡黠地挤挤眼:“还赚了个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做媳妇儿!岂不大赚特赚了?”
“你啊……”景砚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
随即,眼前出现一只好看的手,耳边是宇文睿笑意满满的声音:“好媳妇儿,与为夫同骑如何?”
景砚嘴角噙着笑,握住了那只手。
“那是……”景砚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一车一人,那个身影似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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