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公主的脉象当真瞧清楚了,冯绍民又一次问。
正是,喜脉无误。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呢,冯绍民惊诧的往后退着,她显然是还没明白这件事是什么情况。
瞧驸马的样子,怕是开心都忘记了,大夫你见笑了,来人,送大夫出去,一旁的天香担心冯绍民的异样会被大夫怀疑,便打了圆场,命人请了大夫出去。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绍民拧着眉,面如尘土。
事情是怎么回事,怕只有等她醒来吧,天香看着床上仍在昏睡着的金铃道。
没多久,有人扣响了房门,天香只以为是下人,便说了一句进来吧,杜连心便从帘子后进来了,杜连心进来后,二话不话就走到床前给金铃把起了脉,把完脉后,她的面色瞬间惨白,额前也冒出了汗珠。
杜连心知道,如果不出意外,金铃腹中怀着的,是杜连成的孩子,她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了杜连成现在的处境,她跪在天香面前,请天香看在她曾救过她一命的份上,救救杜连成。
杜连心这一跪,把冯绍民和天香都镇住了,二人互看一眼,而后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杜连心便一五一十把那晚的事都说了出来。
金铃这么做,怕是在报复那位瓦剌将军吧,天香听完后说。
她太傻了,她这么做,到头来伤害的是只是她自己,还有连成,冯绍民摇摇头,带着几分怜悯。
说到杜连成,冯绍民问杜连成可是一道来的,杜连心点点头,他在客厅里已经从义父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既然他知道了,那就罢了,一切等金铃醒来再做决定吧。
☆、不舍天香
十六
本是一场高高兴兴的饯行宴席,却因为金铃怀孕的事,笼罩上了一层浓雾,这件事的发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度的难堪。
于冯绍民来说,她本来只需顾虑天香一个人就行了,要走要留,只要时机成熟,她便可以全身而退,可现在不同了,她就算天香那边能够全身而退,可金铃这边怎么办,她如果不认下金铃腹中的孩子,外人又不知道这里面的事,那她岂不成了抛妻弃子的人,况且,金铃的背后,还有整个瓦剌,在这个节骨儿眼上,又岂是她说不认就不认的。
如果认下这个孩子,且不说她能不能全身而退,单就说天香,天香怎么办,她们同一天成亲,现在金铃有了身孕,而天香却没有,外人会怎么议论天香,那种杀人不见血的屈辱,怎么能让无辜的天香承受,错本不在她的。
于天香而言,金铃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冯绍民会不会认下这个哑巴亏,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金铃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金铃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是瓦剌的公主,身份同她一样尊贵,且又嫁了同一个人,如果金铃打算留下这个孩子,那一切尚有回转的余地,可如果金铃不打算要这个孩子,那么,以她们三个人的关系,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保住,外人多多少少都会以为是她在中间做妖,是她容不下这个孩子,这还是往近了说,往远了的说,瓦剌那边如果知道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而于杜连成来说,他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甚至于,只要金铃愿意,他可以马上娶她,可他也知道,金铃会愿意嫁给他的希望很小,而且就算金铃愿意,冯家也会因此被别人的指指点点,也许会成为笑话,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有人都在等待金铃醒来的时候,想着事情的最坏结果,当金铃醒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所有人觉得的哭闹,而是让冯绍民马上去追回去瓦剌报信的人。
去瓦剌报信的人走了大半天了,这会儿就是去追也追不上了,冯绍民有些茫然道。
得知报信的人已经追不回来了,金铃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起随身的衣服,屋内的三人看她这样的举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做什么。
我现在要马上回瓦剌去,这件事,你们就当没有发生过,金铃收拾好衣服,撂下这句话就拿起包袱走了,出去驸马府,必须要经过客厅前的路,所以,金铃她还是碰见了杜连成。
杜连成看见金铃出来,上前拦下了金铃,他想好好跟金铃谈谈,只是这连嘴都还没有张开,就被金铃用力给推到了一边去,府门外,冯绍民和天香骑过来的马还栓在府前的大树下,金铃跑过去解开绳子一跃而上,握起缰绳就策马而去,挂在她腰间的那只铃铛,随着马蹄声发出了阵阵清脆的响声。
待众人回过神来金铃此举的意思,杜连成马上跑出府外,牵了另一匹马就要去追,冯绍民抢过他手里的缰绳,说了一句还是我去追吧,你随后来,便寻着金铃跑开的方向追去。
金铃毕竟已经有了身孕,再加上醒来后还没有吃过东西,还骑马狂奔,身子慢慢的有些吃不消,她手里的缰绳勒的越紧,马儿跑的越快,她就越发觉得支持不住,一阵眩晕,她几乎是从飞奔的马背上摔了下来,幸得冯绍民来的及时,将她救了下。
为了保护现在的金铃,两人在滚落进路边的草丛里时,冯绍民是生生当了垫背,双手的手背都被丛里的乱石扎破了,往外渗着血丝。
你受伤了,金铃瞧见冯绍民手背的血水说。
我这点伤跟你相比,算得了什么。
我必须要回瓦剌去,在王兄知道这件事之前。
你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他是不该存在的。
不该存在的?冯绍民轻摇着头,自语着这句话。
我根本不爱杜连成,留下他的孩子,他以后怎么再娶妻,而你,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没必要把你牵连进来。
一阵急促的马车声渐渐由远而近,停在了路边,杜连成和天香从马车上下来,跑向了二人,冯绍民见杜连成来了,便示意天香离开,随后二人走到路另一旁的小河边去了,留下杜连成和金铃两个人好好相谈。
冯绍民拉天香的时候,天香发现她受伤了,便拉她到河边清洗,水滴在冯绍民受伤的手背上,她皱了一下眉,下巴也绷了起来。
你看这皮都翻起来了,肯定特别疼吧。
皮肉伤,不碍事的。
不碍事的那你为什么连下巴也绷起来了。
呃,这,冯绍民突然不知怎么接下天香的话茬儿了。
没话说了吧,这点小伤少说也要疼个几天的。
嗯。
冯绍民嗯了一声后,天香抬眼看了一下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把冯绍民的两只手缠了起来,用衣服隔着受伤的地方,就不用怕会碰到了。
冯绍民动动被天香包起来的手笑言道,这样行事不太方便吧。
吃饭喝水本公主喂你,睡觉本公主帮你盖被,本公主还帮你更衣,哪里会不方便。
听你这样说,倒也是有几分道理。
本公主的话向来都很有道理。
冯绍民看着天香这颇有些神气的样子,笑了起来,而后便和天香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看着风景聊着天。
不远处的小河里,水特别的清澈见底,能看得清河底的泥沙,还有小鱼儿游玩,脱了缰绳的马儿,自在的啃着河边的草,不时的晃荡着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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