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听得这话,秀眉轻挑,咯咯一笑,一本正经的道:“好好,你什么时候想揍我就揍,我绝无怨言。只是你出手之前要先跟我打个招呼,叫我有个准备才行呢。”说罢便不再看水心悠,掂量了掂量那镜虚铁盒,然后放在身侧,蹲下身子,将地上的泥巴捏了起来,在手里搓来搓去,又在地上按了几下,最后捏成一个方正的盒子形状的泥团,之后回首对水心悠一笑,说道:“小悠儿,你知道我的办法了吧?”
水心悠“嗯?”的一声,似有些茫然。她刚才只顾着看云晨潇身影,也见她来回搓捏泥巴,可她竟什么也没想,脑中只有云晨潇的一颦一笑,就这么慢慢的占据在脑海中,忽得冒出一个念头道:“这人的音容笑貌,是要在我心里留一辈了吧?”此时忽听得云晨潇发问,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偷偷的笑了笑,伴着云晨潇蹲下,看了看她手中的方形泥团,心中虽有主意,却不知怎地不愿说出。她本是事事出头的性子,此时却甘居后位,只想和云晨潇一同分享她的喜乐,而不愿占先。当下便微笑道:“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云晨潇含笑的撇了撇嘴道:“别人都说你聪明,我看你呀,笨的要死了!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么?”说罢一手拿起泥团,一手捧着镜虚铁盒,将两件事物对接在一起,轻轻这么一按,然后递在水心悠面前道:“看见了没?就这么着,把铁盒上六个面上的文字都印到泥团的六个面上来。这么一来,咱们就不用担心老头来拿盒子了!一样可以破解开盒的法诀。”她边说边印,那镜虚铁盒上的文字本来就是凸出来的,印在泥团上也甚是清晰。
水心悠巧笑嫣然,看着云晨潇道:“果然是好办法呢。”
云晨潇嘻嘻一笑,伸了手去想要去刮水心悠的鼻子,但见得手上泥污不堪,不觉歉意微笑,忙缩了回去,站起身来将那泥团好好收了起来。
说来也巧,云晨潇刚做好这个泥制的镜虚铁盒,那怪老头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出现在二人身前,摊出一双大掌道:“好丫头,铁盒呢?”
云晨潇手中拿着那镜虚铁盒在老怪眼前一晃,笑道:“这铁盒我们已经开了第一层了,现在要白白的送给你,岂不是叫你拣了个大便宜?”
那老怪谅来是没想到云、水二人一夜之间就能开了第一层铁盒,当下又惊又喜,大笑道:“两个好娃儿,这铁盒,居然被你们给开开了?快快拿来!”
云晨潇摇摇头道:“那可不成。我既然已经开了一层,就该算我赢了一半,你给我解了一半的五行真气制约,我才能把盒子给你!”
那老怪朗声一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你还跟我玩这套?”他“套”字字音刚落,身影已然逼近云晨潇门面。云晨潇凝神备战,目光犀利,胜过鹰隼,已然瞧到那老怪身子左侧一个莫大的破绽,当下身子一矮,抄了个空档,在那老怪身子旁钻了出去,又立在那老怪身后。她这一系列动作如光影穿梭,一个来去连影子都不留,只眨眼的功夫,身形已是换了个位置,这当儿正稳稳的站在老怪身后,便如从来都没动过一下一样。
老怪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丫头速度好快啊?我若不用真气制住她,也不知能不能将她擒获?”他念及此处,好胜心徒然升起,于是也不用真气克制云晨潇筋脉流转,只灰影一晃,腾身而起,双腿齐踢攻下云晨潇下盘,手上使出龙爪功,劲力刚猛,出手果断,排山倒海的再向云晨潇抓来。
云晨潇不懂得如何拆招,却见老怪这一抓甚是凌厉,而且乍一看去,全身攻守有度,寓守于攻,刚中带柔,一套动作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竟无破绽可循。云晨潇自功成之后,目力非凡,但凡武功招式,总有破绽露出,她便可凭此短处克敌制胜,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况,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突,背后冷汗涔涔冒出,身子一僵,正不知如何招架之际,忽得眼前白绸舞动,秀发飞扬,犹如天降仙子,临风而立,正是水心悠俏生生的挡在云晨潇身前。
那老怪见水心悠过来,收了拳脚轻蔑一笑道:“白衣丫头,手下败将,还敢再来?”
水心悠正色道:“老前辈既与我水门叶师尊大有渊源,还望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不要动手的好。若是动手,拳脚无眼,未免伤了和气,晚辈也不好向叶师尊交待。”
水心悠这话说的当真目空尊长,枉自托大,连云晨潇都暗捏了一把汗。那老怪心中火气更胜,怒极反笑,冷哼一声道:“嘿嘿,好,我且看看你怎么个伤和气法?”当下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长啸一声,如一条翻江倒海的巨龙,一双肉掌搅得周天横风四起,枯木乱飞,向水心悠咆哮而来。
水心悠处变不惊,引起衣袖,抖出长绸,在老怪身前划过一个半圆,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绵绵之力,接住这老怪的一掌,轻轻的化去了他刚猛力道,所用正是水门阴柔之极的内力“若水神功”。这“若水神功”力道虽然看似绵软无力,实则是蓄势留后,以图后制。别的内功都是越到后来体气越弱,“若水神功”则恰恰相反,是越来越强。每增一份力道,就如上游之水又积一份,如此一来,功力越积越厚,似水势越抬越高,霍然爆发,如浩江奔腾,一泻千里,端的是威力无穷。
那老怪于水门功夫了如指掌,见得水心悠抖出此等上乘功夫,呵呵一笑,侧过身子,快速绕到水心悠身后避开袖力,与此同时飞起一脚,踢向水心悠后背心。破解这“若水神功”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快打慢,趁对方内力尚未运足之时,来一个先发制人,破去对方后发之力。老怪深谙此道,专拣水心悠空防之处进攻。
云晨潇见得如此,岂能坐视不管?当下大喝一声,握起双拳攻下怪老头。那怪老头亦是当世顶尖的人物,双足踢出去攻水心悠背心,双手却能同时空出来去接云晨潇这一拳。云晨潇内功虽深,却不会武功动作。这一拳横空打出,既无变化,又无套路后招,更没有攻守互换的精妙,仅凭一股摧山破地的雄浑巨力。
那老怪暗赞一声,整个人身子直蹦,在空中一字排开,双掌推出,甫一出手,就立即变幻方位,仿佛生出千手一般。云晨潇纵然眼力过人,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全力应对。与此同时,那老怪双腿亦是不闲,或直或弯,阵阵腿力如波涛一般涌向水心悠,他似是背后张眼,招招精妙,直踢水心悠周身要害部位,拦下水心悠,叫她不得上前相助云晨潇,水心悠自己也是叠遇险招。这老怪以一敌二,仍是丝毫不落下风。
正值这危机时刻,却见水心悠不慌不忙,一改刚才迅猛攻势,纤腰曼拧,向后一纵,双腿却向前一绕,慢慢踢出,那老怪暗吃一惊,向左避去。霎那间,也不见水心悠如何变幻动作,已然双臂微张,凌空飞来,身子柔若无骨,宛如灵蛇,在空中随意的绕转。动作亦是温柔之极,体态轻盈,若飞琼妙舞,云燕掠空。
那怪老头“咦”的一声,又避了一招,却不还手,似是有意看一看水心悠功夫门路。但他这一避,恰给云晨潇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云晨潇一个眼尖,急跨一步,正要出手,那老怪忽然怪叫一声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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