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朵觉得小孩子们在旁边看着不好,把阿黛华拉到一旁,薛一见两人神色严肃,心里很担心,但又不好插入她们姐妹俩的谈话,只得在旁边看着,不时看向两人那边。
“你真的要走?不问潘伟亮一句?”阿瑶朵见她红着眼眶欲哭,狠下心说:“我帮你去问。”
阿黛华拉住她,“别去,你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很反对吗?怎么突然,突然……”阿黛华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那是……”阿瑶朵起了个话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瑶朵和阿黛华年龄相仿,从小一起玩到大,对阿黛华的心思比对自己的还清楚。
阿黛华喜欢临村青梅竹马的潘伟亮,潘伟亮也喜欢她。阿黛华父兄还在的时候两家经常来往,开两个孩子的玩笑,说以后结成亲家得了。
但自从阿黛华的父兄在龙昌镇挖沙死后,潘家就很少过来了,听周围人的言谈,似乎觉得他们家死过人了不吉利,家境也败落了,现在就指着攀上他们潘家呢!
潘伟亮倒是年年都来唱山歌,阿黛华气不过潘家那么说她,每次都不理他。
可说是那么说,一遇到真人,阿黛华就歌也不会唱了,话也不会说了。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阿瑶朵帮她挡着,今年更绝,直接让他搬山引水来。
“我那是乱说的,你看他上次又拦住你,肯定是喜欢你的,我帮找人帮你隐晦地问问?”
阿黛华摇头,“问了又能怎么样?就算他真的喜欢我,他妈他姐呢?”潘伟亮的母亲姐妹都是有名的势利眼,阿黛华这样的身份嫁过去是不会好过的。
“而且我也不想这样嫁过去,我读书没你好,可我也知道,人要为自己而活,况且我还那么年轻。”
阿瑶朵哑口无言,很想帮她又什么都帮不了,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挣钱方式就是开小卖部,但农村购买力有限,挣不了多少钱的。
阿黛华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笛子,“这是潘春荣给你的,我已经送到了,剩下的你看着办!”
“潘春荣?”阿瑶朵皱眉,“还回去,我不要。”但想到阿黛华今天下午就要走了,改口说:“算了,我自己还回去。”
“还?”阿黛华好奇,“你不是跟他玩得最好吗?你想好了,人家给你笛子,拒绝了就没法挽回了。还是说你另有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我跟他和跟你差不多,要说跟谁不一样……”阿瑶朵看向正在认真烤鱼的薛一,喃喃道:“她倒是挺不一样的。”
“他?谁?”阿黛华顺着阿黛华的目光看去,“不会吧,金哥才十岁,你连他都不放过。”
“什么才十岁?”阿瑶朵刚开始没听懂,反应过来后气得想打人,“喂,你想什么呢?”
阿黛华假模假样躲了下,不敢置信地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就因为她送错了信物?”
“你不觉得我跟她,和我妈跟我爸挺像的吗?她身上那种文邹邹的气质跟我爸简直一模一样,有时候聪明过人,有时候又傻傻的,特别有意思。”
“可她是个女孩子啊……唔……”阿黛华一激动,声音大了些,被阿瑶朵捂住嘴巴,半响才说:“你不要吓我,你疯了吧?这个算怎么回事,我、我……”
阿黛华我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正确的词来形容,这实在是太猎奇了,远超出她的想象。
“你要找一个像你爸那样的,多得是啊,干嘛非得找她啊,就因为她也是教书先生,继承你爸的事业?”
“什么叫多得是?你找一个我看看,不说教书弹琴画画,就说那种有时聪明有时傻气的感觉,方圆百里就没第二个。”
“有时聪明有时傻气?那确实没有第二个。”阿黛华心想聪明的傻不了,傻的聪明不了,上哪找去?
脑子混乱了半天,说:“你就是太想你爸了,等你长大点就明白了,我小时候还说要嫁给家里的老牛呢,结果呢,现在不也好好的吗?”还当她年轻不懂事。
“但愿吧!”阿瑶朵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问她什么时候走,去送送她。
阿黛华连说不用,“我马上就走了,你先干活吧,我会给你写信的。”
薛一最后见阿黛华和阿瑶朵依依不舍的拥抱了下,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阿瑶朵站在田埂上,看着阿黛华走远,叹了口气,目光盯着对面依山而建的寨子看了很久,感觉薛一过来,问她说:“老师,你是城里来的文化人,你说我们寨子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致富吗?”
“这个……”薛一真的没法回答,她到苗寨的第一天就想过这个问题,这些建立于大山深处的寨子遍地丘陵,物产匮乏,加上地处偏僻,交通不畅,就算能用机器耕作,薛一都不知道怎么把机器搬到山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薛老师和阿瑶朵会带着整个寨子发家致富哒~
第28章 位面交易
阿瑶朵见她神色为难, 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太大了, 任是谁都没法回答, 勉强笑说:“我随便问问的啦, 我爸当了一辈子的村支书,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吗?你愿意来我们这里教书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 你就好好教书好了,什么都不用管,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找村长。”
“阿瑶朵, 你不要这么说。”阿瑶朵突然的客气让薛一有点不适应,她知道阿瑶朵说她爸当了一辈子的村支书却什么都做不了时一定很难过, 很无奈。
她心里绝不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么说的人多了,连她都有点怀疑,遂安慰她说:“我相信你爸的付出绝不会白费的, 就拿我们丹柳寨和隔壁长兴寨来说,丹柳寨的人大多通情达理, 愿意让孩子读书, 也愿意出去闯荡, 光这一点长兴寨就比不了。再说了,你爸带领大家修桥铺路,开荒种地,这些好处现在看不出来,以后一定会有大用处的,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记着呢,你说是不是?”
“是。”阿瑶朵怔怔地看着她,说:“你说话的样子和我爸好像,也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薛一一愣,笑说我有那么老吗?
“不是,我说的是感觉像,不是外貌像。”阿瑶朵见薛一笑容嫣然,心中的愁闷消散不少,“我爸年轻的时候很好看的。”
“这个倒是。”薛一看过方支书和金兰婶结婚时的照片,两人一个穿着中山装,一个戴着满身银饰,站在一块有种打破次元壁的感觉。
年轻时的金兰婶简直就是温婉版的阿瑶朵,笑容清丽,光彩照人,阿瑶朵则是美艳版的金兰婶。方支书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颇有民国青年才俊的儒雅气质。
薛一心想她要是个男孩子,那阿瑶朵说她长得像方支书绝对是很高的评价了,不过就算是女孩子,这评价也不低。
说实话薛一挺佩服方支书的,一个知青,好不容易熬到高考恢复,回去读了大学毕了业,放着上面分配的工作和七八十年代家里就有钢琴的家境不要,不舍万里跑来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十多年,除了对金兰婶的感情,还有想为这片大山做些什么的雄心壮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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