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娮姬问道,“明白吗?”
子午略微茫然,“不太明白。”
娮姬笑了笑,摸了摸子午的长发,“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听我的话、相信我,就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处在危险之中的。”
子午闻言,怔怔的看着娮姬,神思有些恍惚,这样的口吻,这样的话,好像在别处听到过……
是哪里听到过?
又是谁对她说的?
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啊……
其实很多事,娮姬都没有明白的告诉子午,比如为何她非要直接对使臣动手,解决问题有很多办法,她选择了最明目张胆而且并非是上策的那种。
前日娮姬收到军师的飞鸽传书,公子陵已经在来西京的路上了,算算日子,应该是那次袭击没带走子午的消息传过去之后就出发了,这几日应该就到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再拦杀公子陵,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娮姬选择揍了使臣,她用这种方式,是在告诉公子陵,她有多在乎子午,让公子陵掂量掂量,选择先和她谈谈。
她可以借此探探底,知道楚国王室到底知道了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能谈拢,那最好,但是娮姬猜测,八成是得谈崩,楚王室不放过子午,她就不可能放过楚王室。
谈崩的结局就是战争。
娮姬不怕打仗,她担心的是,公子陵会选择和秦王合作一起对付她。娮姬很明白,长生不老的诱惑对于这些站在权力顶端的王者有多大,几座城池,根本比不过永生不死。最坏的结果便是,涅凰将要面对秦、楚两面夹击。
只是,这些都没必要让子午知道。
秦威王寿辰那日,娮姬亲自带着那一车的莴莴菜进宫了,还喊来冬子看着,然后就去赴宴了。
王室的宴,极尽奢华,一直以来都这样,吃的东西,都是怎么珍奇怎么来,乐伶歌姬,个个儿都倾国倾城,用的桌子都有着拔尖儿的木工雕出来的精致花纹。
娮姬嫌弃的看着盘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肉,有点儿腥气,看别的大臣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娮姬挺不理解的,问旁边的内史大人,“好吃啊?”
内史大人挺实诚,摇了摇头,“谈不上好吃。”
娮姬问,“那你们吃的挺欢实。”
内史大人奇怪的看了娮姬一眼,“因为贵啊,这玩意儿,也就王室吃得着,咱这,一年就吃得上两三回。”
“……行吧,”娮姬把自己面前那几盘奇怪的菜搁到内史桌上了,“给你,给你。”
内史美滋滋的接过去了,吃了一阵儿,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个信封,递给娮姬,“你之前要的文牒,还是你拿着吧,在我这儿搁着,过两天就不知道扔哪个旮旯角了。”
娮姬接了过去,笑了笑,这玩意儿来的挺及时。
吃了一阵儿,由各个公子开头,开始给王上献寿礼了。
娮姬拿着个鸡腿啃着,看了一阵儿,没一个便宜的,还有几个说是稀世珍宝,啧,真奢侈。
等轮到娮姬了,俩鸡腿也啃完了。
冬子拉着骡子,骡子扛着一车东西进来,还是挺显眼的,娮姬笑了笑,虽说没前些个东西贵,但是起码大啊,目前来看,这是最大的了。
秦威王也震惊了下,好奇的瞅着,丞相看了眼娮姬,笑着说,“去年是个木头砚台,前年是本兵书,今年娮将军倒是大方啊,送了个骡子?”
“哟,”娮姬笑了,“您还认识骡子啊。”
丞相一见娮姬笑了,就不愿意再搭理她了,生怕娮姬又脑子一热抄着个什么东西过来动手,丞相没忍住眼睛瞥向那大太监的拂尘,这一看,就觉得身上一疼,哎呦这老东西怎么还给换成了个铜的了!
娮姬倒也没卖关子,直接让冬子把盖着的布掀开了,一车蔫儿了吧唧的莴莴菜就露出来了。
秦威王渐渐失去笑容,就知道,不该对娮姬带来的东西抱有什么期待。
丞相直接笑出了声,“娮将军您这是来卖菜了啊?就这卖相,怕是没人买啊。”
娮姬没理会丞相,走到那车菜旁边,冲秦威王拱拱手,“王上,这菜,叫莴莴菜,是臣大老远的从淮城给您带过来的。”
秦威王微笑,“爱卿有心了。”
“微臣惭愧,”娮姬叹了口气,“王上,涅凰穷啊,知道王上寿辰将到,只能让全军将士去挖莴莴菜,挖秃了好几个山头,才凑够这么一车的。虽礼薄,却都是心意啊!”
秦威王点头,“辛苦涅凰将士了。”
娮姬话锋一转,“辛苦也是应当的,只是,有一点,他们是大秦的将士,一直为大秦出生入死,可是现在却是连饭都吃不上,连厚衣服都没得穿啊!王上,曾为了军需,臣往西京上了十来道折子了,结果连丢三城,都退到淮城了,都没等到,现在涅凰将士只能吃着淮城存粮,眼看都要过年了,也过不了个好年,臣难过啊!”说着,还抬袖子抹了抹眼泪。
“这……”秦威王看了眼丞相,“丞相,将军所说可属实?孤为何没看到那些折子?”
丞相一听,冷汗直掉,“没没没……臣没收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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