娮姬大度的摆摆手,“今儿王上寿辰,这些不开心的以后再说,不过臣有个请求,望王上应允。”
秦威王觉得这个请求的内容可能让他不乐意听,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娮姬卖了个惨,再开口,他不好不听,只能道,“说说看。”
娮姬于是就说了,“方才臣看了,在臣之前的公子、大臣,送的东西都是顶好的,不由得感叹,西京的权贵们当真都是钟鸣鼎食之家啊,实在是太有钱了,转念一想,涅凰将士却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娮姬顿了顿,像是没看到秦威王黑着的脸一样,继续道,“所以臣想请求王上,将这些贺礼变卖成军需,由臣派人连夜送去淮城,好能让他们喝上一碗黏糊的粥。”
“放肆!”丞相倒是先跳脚了,“娮将军,你逾越了!”
“逾越?”娮姬冷笑,“王上还没开口说话,你倒是先嚷嚷开了,到底是谁逾越?”
丞相哆嗦着手指着娮姬,说不出话。
娮姬继续道,“王上,臣体谅国库空虚,也理解先前那批军需送去赈灾,可是如若再不送去军需,数十万涅凰将士将会饿死冻死,王上心怀天下,定然不忍心如此,这贺礼非国库所有,用以表示王上的心意,再合适不过了。”
话说到这份上,情理都给娮姬占全了,秦威王眯着眼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怎么拒绝,又想到若和楚国打起来,总归还是得用军需的,给了就给了吧,还能让娮姬感念此恩。
念此,秦威王颔首,“娮将军所言极是,就按娮将军说的办吧,至于丞相,明日你给孤说明白,你背地里都做了什么!那折子是怎么回事!”
丞相腿一软就跪地上了,心里也明白,这是要跟他算账了,秦威王眼里,已经容不下他这粒沙子了。
娮姬给冬子使了个眼神,让冬子跟着去拿那些贺礼,恐再生变,早拿走才能安心。然后看了一圈在座的大臣,又道,“王上慷慨至此,臣很感动,诸位同僚是不是也有点感触啊。”
诸位大臣埋头,不敢吭声。
娮姬笑眯眯的,“难道你们不感动吗?”
还是没人开口接她这话,心底默默,感动不感动不知道,但是不敢动倒是真的。
秦威王见此,也明白娮姬打的什么主意,他自个儿都掏了这么大笔钱财了,大臣们也不能太安逸不是?于是也开口帮衬娮姬了。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内史大人先受不了了,表示愿意拿出些财物,聊表心意。有人开头了,剩下的也不能再缩着了,纷纷站出来表示。
娮姬笑眯眯的让身边一机灵的小厮拿着张纸写下来,回头好去上门拿东西。看着大臣们苦着脸说要拿多少多少钱,娮姬眯缝着眼,唇角向上勾着,心底美滋滋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不用发愁军需了吧……
☆、拉倒吧
娮姬让冬子带着亲兵压着一车一车的金银财宝回淮城了,唯独留下了大黑,冬子不太明白,但是似乎也察觉了点什么,走的时候神情复杂的要哭出来似的。
大黑现在面对娮姬都不怎么抬头,低着个脑袋,娮姬看不到他神情,他也看不到娮姬的脸色。
娮姬没说什么,只是拍拍大黑的肩膀,让他吃几顿好的,大黑听着总觉得这是要了结他,但也不敢多问。
自从那日魏意跟子午提过海川楼的烤鸭,子午就一直惦记着,近来看娮姬没那么忙了,便说好了今日等她从宫里回来就带她去吃那烤鸭。
临近年关,又下了一场大雪,子午窝在软塌上,很少再出门了。她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铃铛,《残日绝章》上残留的神力已经被铃铛尽数吸纳了,子午犹豫的是,要不要尝试将这些神力引导到自己体内。
如果成了,那她就可以用这少许的神力做很多事了,至少也不会怕冷,如果不成……这些神力就会消散,天书就打不开了。
子午捏着铃铛,突然想到一直对她穷追不舍的楚国,她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被这么找过麻烦,越想越委屈,于是咬咬牙,决定赌一把。
子午闭目冥思,将铃铛放在手心,试图吸收里面的神力。
让子午意外的是,神力很顺利的往她身体里涌,然而没高兴一会儿,子午突然发现不对劲,这神力太狂暴了。
狂暴到让她四肢百骸都觉疼的有些抽搐了。
子午皱眉,下意识就要将这铃铛扔开,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像是整个人都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神识拼命的挣扎,身体却丝毫相应的反应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这股狂暴的神力在她体内流转。
子午甚至没办法思考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神力,她全副心神都用来让自己的神识保持清醒了,到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娮姬快些回来。
再不回来,怕是她再也吃不到海川楼的烤鸭了。
娮姬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刚拐了个弯,一抬眼,就看到大黑在墙角那儿蹲着等他,娮姬心底叹了口气,走到大黑身前站定,笑了笑,“要饭呢?”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了一个铜板扔在大黑面前。
娮姬俯视着大黑,说话的调子都一点点冷了下来,“我说,我也没少过你一口饭吧,怎么就跑外边儿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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