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的所有情报…抄送一份送去江楚长公主那里。”罗离缓缓说道。
“这…喏!”罗兑犹豫一下,还是应了声。他看着罗离,眼中是半分疑惑,半分不敢置信。
“殿下的心思我们猜不到,只管照着殿下的意思办事就是了。殿下开心便好。”罗离知晓罗兑心中的想法。自家主子因为陈国长公主受此重伤,虽然杀手是十皇子派来的,埋伏也是十皇子的人布下的,但殿下的武功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为了护着江楚长公主和皇世子怎么至于如此?心下对江楚长公主自然是有些情绪的,分享重要情报自然更是不情愿的。
可殿下既然打定了心思如此,求婚、送礼、舍命相救…便自有她的理由,他们也定会竭尽全力于此。
护宇文祎一生平安,护宇文祎在意之人一生平安。
惟其命是从。
是罗氏八子从出生就坚守的信念。
这厢宇文祎的情况才让罗离罗兑二人放下心来,不远处江楚长公主的营帐里御医也完成了诊治,正在为她包扎伤口,开具药方。
谌京海听御医说谌京墨所受都乃皮肉外伤,疲累过度,只需静养。才放心地留御医和凝雅两人在账内照顾谌京墨,自己带着谌京涟和安雅出了帐子。
“安雅,去给朕查清楚,今日之事究竟何人所为。记住,要证据,人证物证一切证据。”谌京海心中的怒气已经无法平息,用膝盖想都知道今日的大批杀手必然都是崔铭轩所派,可是没有确凿证据,即便他是皇帝也堵不住泱泱大国众人之口。
“喏!”安雅三两步便消失在了两人视线中。
谌京海一双剑眉拧成了一团。他闭上双眼,压制心中的烦躁和愤怒。再睁开眼时,眼中又是一片澄明淡然。
“阿涟,陪我去宇文祎那走一趟吧。”
谌京涟将谌琦佑交由苏沅照顾后便立马来了谌京墨的营帐。幺妹受此恶意中伤,他二人心中都是翻腾涌动着滔天的怒意。
连妹妹都保护不好,算什么哥哥?又算什么明君悍将?
“好。”
二人来到宇文祎帐前,自然是被罗离婉拒帐外而后离开了。不过知晓了他无大碍便好。
这可是未来的妹夫,这个妹夫他们二人是很满意的。
今日白雾之内发生何事除却谌京墨、宇文祎,再无他人知晓。谌琦佑虽然身在白雾之中,毕竟孩童,本就吓破了胆,更别提让他跟众人讲述明白当时场景了。何况,谌琦佑的大眼睛全程都是紧闭着的,除了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音,他还能记得的便是充斥鼻腔的好闻的姑姑身上的栀子花香。
所以现下谌京墨和宇文祎都处于昏迷状态,他们也只能先着手从杀手尸身和崔铭轩身上查探。
但…白雾内那八个与白雾外衣着不同的杀手又是谁派来的?还是也是崔铭轩派来的?
他们无从得知。
入夜,宇文祎和谌京墨都没有从昏迷中苏醒来的迹象,两人各自于帐中安睡,只有沉稳有力的脉搏突突地跳动着。
司徒营帐内。
崔演坐在主位上面色铁青。
今日折了他百十号人,竟然连江楚和谌琦佑的衣角都没碰到!本想着能趁此机会一网三只大鱼,将这宇文祎也好好收拾一番,谁曾想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还被完全隔绝在白雾之外,被安雅、罗兑和御林军们整了个全军覆没。
他气啊!
抬手,“嘭”的一声,一拳砸在实木桌上。白雾隔绝了所有视线,没法亲眼看他们被一点一点逼到绝望、崩溃的边缘。无法真切地感受他们的痛苦。真是遗憾!失策!
不过好在…宇文祎重伤,江楚也负伤昏厥。这是他最大的安慰。
突然,脑海中一个念头划过,铁青的脸色终于缓和。
他抬眼看一眼跪坐与下位的崔铭轩,“铭轩,派人去查,那波人究竟是谁的。”鹰隼般尖锐的双眼眯起,迸发出阴险的寒光,“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说着,嘴角上扬,奸诈狡猾而邪恶。
日头初升,朝晖带着清亮和温暖洒落在林间,穿过树叶,斑斑驳驳地透在地上。
微弱但清明的光打亮了谌京墨的帐子。
眼前昼日的光辉将她的困意驱逐。
卷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在晨光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将一双墨色深潭眸子暴露在光线之下。
看着周围的环境,她确定自己是在自己的帐子里。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浑身的酸痛感却让她蹙了眉头。曲起左臂支在身侧,她使力要撑起上半身,大臂处的剑伤好像突然撕裂,刺得她痛呼出声,“啊”的一声就轻喊了出来。
一直在账外守着的凝雅闻声立马跑了进来,看到半支着身子的谌京墨,小丫头开心地叫了出来, “殿下!您醒啦!”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赶忙上去将谌京墨扶起来,又垫好垫子让她可以舒服地靠着床头,就转身去为她倒了杯水,“公主殿下,您这两天身子还虚,又受了伤,您想做什么、拿什么、吃什么,您就吩咐奴婢,让奴婢去做。”将杯盏递到她手边。
干涸的双唇终于感受到水露的滋润,慢慢变得红润。勾起唇角,“好。”
“公主,奴婢现在就派人去通知皇上和镇南侯吧,皇上和镇南侯昨日在您帐前守了很久,今日听到您醒来的消息定会极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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