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钦老王爷一掀开车帘,一张大大的桃花脸便出现在眼前。
……
“怎么就你一个人儿回来了?那个玉美人儿呢?”姜柏奚凑过脑袋,视线对着四下空空的车壁扫了一圈儿皱眉道。
“那个臭丫头又跑回皇宫了!”德钦老王爷没好气地拍开姜柏奚凑进车内的脑袋,抬脚下了马车。
姜柏奚跟着他一前一后踏进芝兰苑,皱巴着眉头左瞅瞅右瞅瞅:“老头子你这院子靠谱么?”
短短几日,这个小院子从哪儿新增了这些高手。
德钦老王爷脚步一顿,拧头竖眉:“你叫我什么?”
“……”姜柏奚眨眨眼睛,翘着眉毛撇嘴道:“那个玉美人儿叫得我怎么就叫不得?”
德钦老王爷抬手利索地拍了一下姜柏奚的脑袋,哼唧道:“我看你就是好的不学尽学那个臭丫头!”
“那我还看你就是更疼她不疼我,那我还喊你爷爷做什么!”姜柏奚不满地揉着脑袋反驳,方才还飞扬的眉毛耷拉下来。
德钦老王爷瞥了姜柏奚一眼没说话,走近屋内坐下才幽幽道:“我知道是我老头子亏欠了你们太多,而那个臭丫头比你更不易。”
姜柏奚皱皱眉,故意道:“做什么说的这么伤感?才没有人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似得!”
德钦老王爷嘴角一咧,也不知道是被姜柏奚气笑了还是哄笑般摇头咕哝了一句。
“你又咕哝什么?”姜柏奚紧盯着德勤老王爷的胡子声音抬高。
“没什么!”德钦老王爷连忙瞪她:“你要问正事儿就赶紧问,问完我老头子还要早点儿睡觉,我年纪可是大了要好生休息!”
真是被那个臭丫头带坏了,一个两个都不懂得尊老学好,叫他老头子就算了还敢整天惦记着揪他胡子。
姜柏奚一个白眼儿翻上天花板,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开门见山道:“刚才宫里传来消息说端妃刺杀越帝那个糟老头子?你亲眼所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糟老头子?德钦老王爷又睨了姜柏奚一眼,想着他自己被叫老头子还是能强一些的,竟然不由欣慰了许多。
“我可没看清楚,这年纪大了眼神儿也跟着不好使了……”德钦老王爷装模作样拿捏了一下,在姜柏奚眉毛飞起来之前又狭促地压低声音补充道:“不过那个臭丫头可看清楚了,她说端妃最后死那一下,压根儿是借力使力自个儿将钗子捅进心口的!”
姜柏奚怔了一下,脱口而出:“她确定没有看错么?”
德钦老王爷不紧不慢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才幽幽道:“你是在怀疑那个臭丫头的眼力么?”
姜柏奚不说话了,身子重重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德钦老王爷也不扰她,吹着茶面的浮叶,任她自个细细梳理。
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姜柏奚豁然想通,冷冷嗤笑了一声,那尊金秧子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德钦老王爷听到声音偏头瞅了瞅:“想通了?”
姜柏奚挑了下一侧眉,歪着身子一副焉仄仄的模样,意味不明地阖眼道:“你那好孙女儿可真是宝贝的很!”
“我看倒是乌荔那个小丫头真心不错,心思缜密又手腕了得,哪儿像你们两个,尽给我老头子丢人!”德钦老王爷嫌弃地撇撇嘴,将茶盏往桌上一磕接着挥手赶人:“你赶紧给我走人,我老头子可是要歇息了!”
“她好那你便认她当孙女儿去吧!”姜柏奚似是被气到般忽地弹起身,头也不回地飘走了。
……
“真是一对儿臭丫头……”德钦老王爷的笑骂声自屋中传出,很快飘散在夜色中。
翌日青越朝堂,越帝出众人意料之外的未派最为合适的六皇子去漠北赈灾,而是着令皇太子长孙祺灏将功折罪,遭右相极力反对谏言之后,加派新继承爵位的泰伯侯顾景舟一道同行。
在两人赶赴漠北的时候,景染也在老皇帝的注视下最后一次给荔贵妃施了针,预料之内的看到老皇帝和醒来的荔贵妃互有试探和唱合之后,油然而生出一股从头到脚的疲累和倦怠。
在这样一个以命换命的局里,荔贵妃失去了一个孩子,端妃则是赔上了性命,另外还有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多多少少牵扯其中。而看似作为筹码的,也是老皇帝最为看重的青越江山却是分毫无损。
帝王心,比海底针还要深,荔贵妃和靳鞅的谋局老皇帝未必没有猜透,却不动声色地默许推动着端妃和皇后的一举一动成为自己借力打力的砝码,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帝王权术,不费一己之力却将满盘都操控手中。
这样一个心思莫测的帝王倘若这些年当真想对德钦王府下手,德钦王府不说没有还手之力至少应该是一直疲于招架才对,绝不会如此般轻松。那么老皇帝究竟在思量着什么?还是忌惮着什么,等待着什么?这些都如同暗稠的迷雾般划拨不开。
老皇帝拥着荔贵妃的姿势不变,深邃的眼眸却一直微微下瞥用余光观察着景染的一举一动,在她起身告退的时候温声应允吩咐道:“文秀,你亲自安排好马车送景世子出宫!”
文秀恭身应声,随即转向景染一搭袖:“景世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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