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转身,走道,“你以人的身子自是承受不住,或许,他也不想你死后落个妖惑骂名。”
我见她说的淡然,又是不定之言,或真或假的也落不下欺我之名,不过过往如烟,我权只做了梦境,懒得再去计较。
落眼见小狐狸委委屈屈地骨碌了眼,不甘心地挠着爪子想要亲近与我,只好将它揽在怀里跟在了不见身后。
小狐狸遂愿,乐悠悠地赖在我怀中安然,我却有些不愿之意。本以为就此可脱离过往梦境,为小狐狸缠上,种种事端便有了影子,惹得人跟着沉重。
步履沉沉地走,林中纷纷窸窣了响动,我随声而望,原是林中踏出了数十名背负长剑的灰袍人来。
这些人或老或幼,或男或女,墨发皆做高髻,单以发带简单系住,灰袍单薄的如拢过云雾在身,随踏的步履轻健矫捷,如风而来的皆是无声的不羁潇洒,眉间见喜地迎上不见,远远行了推手礼,端地是恭敬不见的样子。
“远远见了玄鸟金身,便知院主回来,此行可是顺利?”
出声的青年男子似是领首之人,清濯的眼眉甚是好看,笑眉喜迎,见礼清雅地让人愿意亲近,我也就真的堆上几分亲近笑意。
不见点头,应道,“尚可。”
那青年男子转目过来,礼貌而不失仔细地打量我片刻,与不见道,“想来世间行过数朝,衣饰都分外精巧繁复了。”
他说得随意轻巧,不啻叫我心生惊讶,暗自将他们多看上几眼,心下更惊。
他们看上去或老或幼,面目绷紧,但明烁的眸底无不沧桑暗藏,比火正七眼眉中的还要浓烈,合上他方才所言,我怀疑他们是活上几百年的妖怪。
像是知晓我所想,不见回头,倦意空荡的眼清晰明明,淡道,“世间纷乱,避世之人诸多,他们都是人,莫怕。”
我顿时尴尬,见他们俱都眼眉含笑地朝我行了礼,想要回礼,才发觉怀中还有一个碍事的狐狸,只好屈身行礼下过腰,起身尴尬道,“折夏不知礼数,还请诸位勿怪。”
那青年笑抿不然,温和道,“既是院主亲自请来,想来姑娘身份可敬可尊,我等受院主庇佑多年,自会礼待姑娘,日后莫要见怪才是。”
见怪?
莫不是要将我当不见一般尊敬么?院主又是个什么身份?
正是想不透彻,不见走过来,径自无人地牵过我。
“伯生,你去安排,叫山中生灵尽数知晓折夏身份,若是那个不知心的贸然无礼,便是罚了你也顶不得这罪过。”
被不见唤作伯生的青年微愣,随即半跪行下大礼,身后之人依此行过大礼。
“伯生明白。”
不见牵我径自走过,我见他们行着大礼不起身,尴尬几乎冲出脑门,少不得在手上使过力道,反勾她手地小声发问,“这怎么回事?”
她没回头,“时间不多,上了无象界,我再慢慢与你细说。”
我只好压住心思,随她走入山林。
☆、卷一大梦卷之第四十五章:待我
像是走入了什么仙境,若非身前还有不见,我以为又是踏入了梦境。
林中葱郁繁多,是我在书中也未曾想过的轮廓。
那些树生的极为高大,抬眼望去,像是从云端落下,缥缈白烟裹在躯干之上,有影子在其中不时闪动。
那影子奇异的面貌有书中记述的痕迹,如猿如猴,偏有几处不同,比如眼睛,有些是红色的,有些则是暗浓如墨,眼线鎏金之间有殷红窜动,分外的妖冶慑人。四肢颀长,趾骨五彩异色,趾甲锋锐地抓在高枝上,倒挂的身子自耳朵根处垂出了色彩斑斓的蛇来。
我与书中见过许多异象,可眼见为实,终有些畏缩,念及玄鸟背上与不见之言,世间奇事见过之后也是平常,故而硬着胆气,正眼打量起来,便发现许多飞禽皆是如此,都有着我所熟悉的痕迹,亦有未曾见过的区别不同。
整个头顶的林郁皆被奇异的…大抵是妖怪的走兽飞禽钻落了许多角落,或藏在奇异高木,或翩然自得飞舞其中,五彩斑斓的稚羽比玄鸟还要殷艳几分。
这些异兽飞禽虽说脱离不了五色,却总有些混色与旁处不同,让人一眼便能做出分别,可若转眼见到旁物,便又记不得那分别是如何为辨,当真让人迷糊得紧。
林中的白烟很低,不似云不似雾,绕着你的腰身,让你以为可以伸手亲近,跻身而入都是可能,可等你当真踏入时,它们便不在你身边,抬眼所见,仍是不远不近地牵惹你早已为之迷惑的心。
云中有异兽怪物,生如牛羊,虎若走马,亦如树上之妖,它们皆与日常所见牛羊大有区别,不是耳鼻生做人样,便是身有别物旁肢,像是由各种走兽拼凑一处,明明怪异,偏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好似它们本该是如此模样,尘世所见的,才并非它们原本。
封闭的宙宇被突然而来的门外之物尽数堆满,我所见所习的无数道理被尽数推翻,陌生的让我只能依凭手中之人的带领前行,小心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会惊扰到这些未知的奇异存在。
正捉紧不见的手觑眉而走,一个人身蛇尾的异兽突地从一朵极为妖冶的红花后面冒出,我心有奇异,扯住不见的手道,“那是妖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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