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英哪里不懂事呢?你说说:”
“……。”俏婶脸红语塞。
“孩子不懂事是缺教育,大人不懂事呢?”
“亲家,我今儿来是第一次,可别给我说难听的。有话咱们好好说。”
“好,我给你说一说,云英跟那个姓卜的事,你知道不?”周贞洁气愤地问。
“我不知道,卜三是有名的好人。认我干娘了。可别听坏人造谣!”
云英扑通一下跪在婆婆面前,伤心地流着泪:
“娘,我和山伯可是一心一意。我看咱家都是忠厚人,才嫁给山伯。我已是你家人了,怎能三心二意?如有歪歪心眼,还不嫁到农村来。娘,我就是你的亲闺女,我保证好好伺候你,保证听你的话,保证和山伯白头到老。咱家比哪家都好,有人眼红,嫉妒咱,给咱造谣,刮臭风,挑拔离间。你们万万不要上当受骗呀!”
云英话语恳切,态度真诚,说的在理,周贞洁到底是个女人,听不得三句好话,更经不住喊两声娘。她的心已经软不唧的了。可是她的问题必须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收下她。她必须揭发出卜三的罪恶以免后患。她说:
“云英,我来问你,你从省城来,在汽车上有不规矩的地方没有?九月初五城里大集,你跟谁去赶集、跟谁一起照相、跟谁住旅馆?”
“娘,你听谁说我在汽车上不规矩?我跟谁一块照相、住旅馆了?”
小伙子们怒目而视,直想动手。
“十月初五,山伯去你家时,你正干什么?”
“姓卜的跟我闹着玩。后来我打了他一巴掌,我赶他走了,这事不怨我。”
“姓卜的走了吗?”
“早走了,我把他撵走了。”
“什么时候撵走的?”周贞洁气又回升了。
“前天走的。”
“什么?前天走的?我再问你,昨天半夜,有人去你家没有?”
“没有,谁敢半夜里去我家?”
“什么?没有!那么谁撩开你的被子,谁在你被窝里?你们俩的裤子为什么弄到文支书家里去了?”
“这是和俺家有仇的人造谣,他们没安好心。”
一个小伙子气愤地问:“谁跟你家有仇,谁造谣?你说出来。我们都不是傻瓜,别想蒙人!”
“今天当着大家面,把你跟卜三的事说清楚。把他摆出来,我们杨家虽然老实厚道,可不许别人随便欺负,随便玩弄,随便污辱。这不是你娘也来了,卜三到底是啥玩意,他在你家窝藏着是干什么?你说说!”
云英看了一旁扭脸生气的杨文才,又看了看她娘。咬咬嘴唇,态度强横起来:
“卜三真是好人。人家做买卖路过我家。谁造谣,你们别问了,我不敢说。”
“谁能把你扔进井里!他有多厉害,说!没关系,”公公杨文秀表了态。
“……造谣的人?是,是,是叔叔文才。”
“你,你,你胡说,我是你的亲叔叔。造你的谣?好哇,你做了那么多丑事,大家来教育你,你不但不检查你自己,反倒诬陷别人,你说清楚我为什么给你们造谣,怎样造谣?今天若说不清楚。让山伯打破你的嘴!”
杨文才的脸由红变黄,由黄变青,由青又变紫。他嗓眼的气往上冒,憋得嗝嗝响。自认为精通世事的杨文才万万没料到,刚过门儿的侄媳妇,屎盆子竟向他头上甩来。
云英一进屋就看清了架势,脑子一转确定了自己应对策略:先屈守,不成,则反攻!决不能伏首认罪。认罪就是自走绝路。
“事到如今,我顾不得给叔叔留面子了。我结婚那天晚上,一群孩子闹得我受不了。我装去厕所,跑到叔叔家小里屋躲着。叔叔见屋中没别人,就捞摸我。我打了你,你下不了台。从此你恨了我,处处背后说我的坏话,造我的谣,报复我,丑化我,刮臭风……呜——呜----”
云英委委屈屈、悲悲切切呜咽起来。俏婶好似抓住了理,受了天大委屈,也横起来:
“光说俺孩子不好,看看,看看,到底谁孬谁坏,咹!?你们欺负人,自己满肚子坏水,倒诬说别人不干净。咱得到大街说说理去!”
云英像窦娥,泪水横流:“我虽然是农业粮,也在省城当过二年工人,我虽然没文化,觉得条件还不差,满配得上山伯。可是一结婚,就没看过一个好脸,没听过一句好话,一遭给气受,不是写检查,就是受审查。别说我是你家媳妇,就是对一个乡亲,也不该如此无理,如此羞辱。说来说去,还不是看我爹妈老实,好欺负!?”
俏婶火气更大:“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我闺女有什么不是,你们也该先给媒人说,先给我们当父母的通通气,怎能随便私设公堂,审问人,侮辱人?看我闺女不顺眼,为什么不早退婚?为什么还要结婚?为什么还要娶到你家?都说你家知书达理,我看纯粹是一家恶霸,仗着有钱有人,发坏欺负人!你们还说三道四,我们的气还咽不下哩,走,找你们大队干部说说去,找你们大辈说说去!说不清,道不明,我就不走啦!”
杨家人一时被搞得目瞪口呆,方寸大乱:会有这种事?文才他能作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结婚的那天晚上,她躲在文才家?
52书库推荐浏览: 党凤田 强强耽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