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长烟,救出了长泽和你娘亲,你若无处可去,就来大夏吧。”夏珂筠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想被南泽针锋相对,即便是隐姓埋名也好,有我在,至少能让你全家都不用活在监视和负担之下。”她能想到给她最好的,不是锦衣玉食,而是一个自由随性的生活。
华美的日子她过了太多,只有自由才是她所求。
“嗯。”顾长烟继续闷闷地回答。
夏珂筠以为她害羞了,半撑起身子在她面前。
她的呼吸绵长温柔,胸口规则的起起伏伏,她轻轻呢喃了一声她的名字,得到的是她呓语一般的回答。
原来是睡着了。
夏珂筠便睡了下去,微笑着,合上眼。
她能感受到最大的幸福便是,她在身边,安然无恙。
这三年午夜梦回,都是顾长烟的身影,她害怕封彧偷偷禁押了她,派人四处寻找,却毫无头绪。
天知道那时候她有多担心,直到探子来信,说封彧也在找顾长烟,并且找到她了。
她知道顾长烟没事,那时候像关押的鸟儿受到了解脱,泪湿了衣襟。
夏珂筠侧身抱着顾长烟,一夜安眠。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蒙县地儿小,但凡有点动静便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惊醒的顾长烟一头坐了起来,她闻到了危机感!
“阿筠,起来!”没顾得上半睡半醒的夏珂筠的起床气,她想把她拽下来,却发现她紧紧地抱着自己,根本没法动。
一瞬间脸上通红,结结巴巴地看着一脸茫然地夏珂筠:“外……面有……危险……”
夏珂筠顿时吓得清醒,还不等顾长烟继续说,拉着顾长烟就跑:“有危险还不赶快逃!”
顾长烟都不知道夏珂筠哪里来的力气,明明昨天自己睡着的时候她还在一个人喃喃自语。
她拉住她:“人从前面来,你想从前面撞上去?”
夏珂筠约摸着睡得混了,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末了,脸色顿变,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她握着顾长烟的手在微微颤抖,手心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顾长烟听到了前方的声音。
“平王向来博爱,听闻令孙女的手臂伤势因为搜查时士兵的不力而加重,平王已经严惩了士兵,今日让我拿了上好的药材,希望她能早日康复。”来者顾长烟并不认识,但想必是封彧带来的人。
她便皱了眉头:“洛河的手伤是他们弄的?”
夏珂筠不明所以,她在担心人会冲进来,倒是顾长烟心中镇定,封彧往常样子做得漂亮,明知道她在蒙县深受爱戴且一定藏在蒙县,必得做出关心民生的样子。倘若蒙县的百姓都知道追杀顾长烟的是他封彧,他往后还如何在莽苍原掌权?
所以断不会在此刻突然冲进来,他怕抓了个空无法交代。
顾长烟腹诽着,洛河的手上来得诡异,搜查归搜查,怎地加重了她的伤势?
老爷子在前头谢过了士兵便关了门,拿着药材犹豫不决。
末了,拿着药材走到后院,敲开了顾长烟的门。
“顾将军,”老爷子张了张嘴,又闭上,像是难以启齿。
顾长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自己身上这些伤痕,因为看不起封彧就把那些寻常人眼里的灵丹妙药都丢了,如今又是封彧送上门的药材,她如何收下?
顾长烟默了默,她认识洛河和老爷子这些年,深知他们的为人秉性。
蒙县远离新安都,除了衣食能自给自足,药材这些需得从外头运进来的货物都是贵重品,价格昂贵。这户人家只有爷孙俩,老爷子年纪大了,小姑娘做些手工活过日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顾长烟和夏珂筠身上的伤若是想完全医治,恐怕得费上几车药材,洛河自己还受着伤,这些药材对他们来说便是救急。
她私心里是坚决不接受封彧的给予,可她看了看夏珂筠苍白的面色,心下一紧:“用着吧,先把洛河的伤给治了。有多的,让阿筠先养着,我体力好,不打紧。”
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身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似是把人带进了古月之中:“顾将军就是不愿意接受平王的任何吧?”
封彧此人是笑面虎,任凭顾长烟如何得人心,大伙儿也不至于对他恨之入骨。
她垂眸,沉重地就像背了重重的包袱,如何都丢不掉:“恐怕连阿筠的伤都不能根治,无论我接不接受,至少我是最能熬的。”
老爷子不再多说,拎着药去了前头,洛河走慢了几步,等到老爷子走了,突然回头,朝着顾长烟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眯着双眼说道:“顾姐姐,你不要担心,洛河会去想药材的办法,一定会让顾姐姐好起来的!”
夏珂筠在一旁笑了笑,她没法吃醋了,洛河对顾长烟的热情便像懵懂的孩子看到了心目中的大英雄,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
“洛河!”顾长烟招了招手,“告诉顾姐姐,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洛河没上来,往后退了几步,嘟着嘴眼光在半空中飘:“我……我不小心自己撞到了,后来官兵检查的时候又不小心划到了伤口……我先去煎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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