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才不管什么人多不人多的,就要出门。
怜儿追着道:“殿下,咱们还是等大人来吧。”
宋玉被她拦住,脸色一沉,就要发飙,怎么随便个什么人都能把太平给制住,这太不符合她的身份了。
春妈早防着她,在门外一侧立着,见她走出来,低头道:“殿下,顾全大局呀。”
宋玉才穿越过来没两天,心想大局关她屁事。但她知道怜儿和春妈是为她好,便无奈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昨晚我打了她,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跟她说声‘对不起’,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我得亲自上门,不能等她来。”
春妈和怜儿同时一震,两人相视一眼,均想她们殿下转性了?
春妈眼圈有点湿润,道:“殿下能如此想,真是上官大人的福气。”
宋玉无语,看来她们不是一天两天想太平这么做了,只是她们不敢参合太平和上官婉儿之间的事。
宋玉打眼色给怜儿,说道:“放心好了,我就去见她一见,见完立刻回来,不会有事的。”
春妈叹了口气,太平都如此说,她也不好再阻拦,何况怜儿已去备马车了。但她还是叮嘱道:“殿下定要赶紧回来,不能被外人看到,小心一点。”
宋玉答应了,在春妈的引领下,弯弯曲曲绕了半晌,公主府的景致她全没留意,自东面一扇小门弯腰出去,上了怜儿备下的普通马车,顶着星月,朝上官府驰去。
不多会似乎是到了里坊门口,也不知怜儿使了什么法,施行宵禁的坊门还是为她开了。一路弯弯拐拐,忽而又直行,宋玉懒得挑帘去看,只坐在车内想见到了上官婉儿要说些什么。
她就像个编导,自编自导自演着各种台词场景,纠结着是要诚恳的认错呢,还是要指天发誓跟她保证,亦或干脆直接把她搞定。
宋玉为此想法吓了一跳,又犯抽抽了。
她再度提醒自己:我不百合,我不百合。
哎,我真的不百合了她吗?
感觉怎么有点可惜呢?
马车停下,打断了她的奇思妙想。
她裹着一身黑色风麾,似乎黑色总是能彰显出夜晚的隐秘性。
抬目环首,上官府大的出奇,至少她左右看不完这高墙。怜儿有节奏的敲击了七下门,身前的小门自内开启,一个婢女探出头来,怜儿唤了她一声“姐姐”,然后那婢女就拉她俩入内,把门关上才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又瞄了一眼她身后的宋玉,迟疑道:“这位是?”
宋玉早得了怜儿的嘱咐,把帽子裹得很严实,低垂着头。
怜儿拉住那婢女娇声道:“帮我拿东西的,大人呢?”
婢女有点不信的打量宋玉,但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眉目来,朝怜儿没好气道:“大人已经睡下了,你把东西放在屋里就赶紧走。”
宋玉心想:上官婉儿这么早就睡了?
怜儿连声答应,又把她恭维一番。宋玉听出来这婢女是上官婉儿屋里伺候的丫头,两人跟着她朝府苑的内里行去。
宋玉边走边打量这个上官府。
奇花异草、假山流石、小桥流水,在各处石瓮散发出来的晕光下,极为雅致高远,正值初秋时分,草丛里蟋蟀、蝈蝈的叫声此起彼伏,然而却一点都不觉吵,反倒是像极了天然的乐章般,和着树上的鸟儿,奏出大自然的清乐交响。
宋玉去过许多江南园林,徽派建筑群,却只感到扑面而来的商业气息,即便是枕水之乡的乌镇,也完全不及真正古代的园林建造风貌,而自己家的别墅则充满了西方田园色彩。
宋玉抬头打量着四周的房屋建筑,竟忽然有种身在日本京都大家院的感觉。每一个屋子都是规模宏大的像殿阁,不仅高,且胖,大有气势磅礴之感,然而却不同于故宫建筑物那么严肃,它的形体是俊美的,庄重又大方。
上面的飞檐云脊更不似明清建筑那样张扬跳脱,一定要把四个角翘的老高,好像才能彰显出它的牛逼。这里的四角及屋面,是舒展而不张扬的,让人看上去感觉连身心都跟着放松。
整体上的格局全不似故宫或是江南园林那般刻板严谨,这里的建筑与建筑之间错落有致,配合着花团草堆、石瓮灯火、小径通幽,排列的整齐而不呆板,它们是相互接洽,又相互融合在里头的。仿佛整个园子是一幅让你能看清所有线条的画,这幅画并不仅仅只是如山水画的大气俊秀,如花鸟画的声动明悦,或是如人物画的仔细严政。
它集聚了国画的所有特点。
华美却并不奢废,大气却并不张扬,不止严整更是开朗,不仅宏伟更具活力。
对,哪怕你现在把一个人,放到那个石瓮前的小径上,它都能马上就被这画给融入到里边儿去。
像极了日本京都。
真的。
宋玉去过,难怪都说中国人想看唐代的建筑,□□本吧。
原来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但宋玉知道,日本京都也无法比拟真正的大唐。
此刻,她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许久的压抑想要大干一场。
然后,宋玉开始真正喜欢这里了,喜欢上这个朝代。
“你们把东西放在这屋吧。”
宋玉回过神来,原是一处小屋,瞬时就垮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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