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田罚给你的,对吗。”柳长歌是在询问,语气却很笃定。
戚小环觉得柳长歌太聪明了,什么事情一眼就能看透。她不知道长歌的身份,也没人告诉她一切。她在混沌中清醒,觉得无助又可怜。为什么要让她醒来?“为什么要救我啊?我只想平平静静的,做凌峰的妻子。永远不想沾染世俗的纷争,永远维护我们的爱。为什么要让我醒过来,为什么……”
柳长歌看着戚小环因痛哭而失声哽咽的全部过程,再不阻止,恐怕戚小环会因悲伤过度而经脉抽搐。陈明哲适当地出现在此,双指毫不犹豫地点中戚小环背后的穴道。
柳长歌扶住瘫软的戚小环,轻声问道:“我只想问一句,你与田罚之间,有没有逾越那道鸿沟?”
戚小环抽泣地呢喃:“没有。”
柳长歌将戚小环扶到内室的床榻上,并将陈明哲递过来的安神汤喂给她喝。看着戚小环慢慢平复的神情,只是那双优柔的眼里,全是悔恨的泪水。她只得轻声劝慰:“楚夫人不必为此伤神,你要知道,楚堡主,他一直没有责怪你。否则,他不可能允许你长眠五年。他已经守候的太久,你们的结局,注定不是分离。”
长歌说完这句,便为戚小环盖上被子。临走时戚小环忽然问:“你是谁?”
长歌一身男装,慈眉善目,眉心上的祥和让人看了极是舒服。这样一位星眸亲和,容貌俊秀的少年,顿时引起戚小环的好奇心,在内心,怕是也升起了挽留之意。
她是在为念儿的后半生打算。于是,大胆地问出了口。她想知道这个少年是谁,能够来凌峰堡做客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人。怕只怕,这少年已有姻缘,那便只得惋惜了。
戚小环是什么心思,柳长歌当然看得出来。陈明哲在一旁浅笑,对长歌竖起大拇指。
柳长歌给了他一剂清冷的眼神,便对戚小环笑道:“我叫柳长歌,楚夫人心念难平,还是静心休养为好。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戚小环困意袭来,应该是安神汤发挥了效用。陈明哲这一味安神补脑的汤药一下,戚小环最少也会睡个三天三夜。
而楚凌峰这边,却是棘手。楚凌峰为了诺言而伤害了自己,他左胸口偏离心脏两公分的位置上有一处很深的剑伤。他的凌峰剑,被遗弃在禁地里。
他不能再接触凌峰剑了,一旦再行出剑,他也必然会守不住这个承诺。这一次只是侥幸而已,那是他用坚韧的信念忍耐住被剑气反噬和体内翻腾的戾气,当两者相冲时,他选择自残的方式来化解劲气。最后在意识清醒的瞬间听到了妻子的柔声呼唤,这才经受不住冲击而昏厥。
陈明哲为楚凌峰把脉后得出结论,只是悲喜交加的后果,休息十天半个月就会恢复。柳长歌觉得凌峰堡之事已经解决完了。剩下只有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于是她修书一封交给魏明西,等楚凌峰醒来之后交给他。
作为武林盟主,她有必要在任职内,为江湖扫清污浊。田罚为了一己私欲无所不用其极,他做的那些事也没必要一五一十的算清。只是堕云谷今后的江湖之路,恐不会那么畅通无阻了。她会把田罚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当然戚小环这段隐情会忽略。她要让整个武林,来做评判。
天亮了,她回到了祥云楼。洗漱完毕之后,坐在雅间内吃着早点。
刚喝了口茶,便见司马云海的笑脸放大在眼前。百里晴迁无奈地将他推开,瞥他一眼:“你干嘛?”
司马云海风度翩翩地摇着扇子,笑意吟吟地问:“昨晚上,你们有没有……”
看他这副暧昧的样子,百里晴迁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是,她并不预备告诉他呀。于是好心情地反问:“有没有什么?”
司马云海急坏了,这个晴迁真是的。就这么吊着他真的好吗?“哎呀,就是你和伯母之间……”
百里晴迁笑的更离谱,端着茶杯半眯着眼,透着朦胧的水雾注视司马云海:“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云海,这件事和你有关。”
司马云海忽然正色了表情:“什么事?”
百里晴迁旋转茶杯,郑重其事地说:“你的情感观念,有些偏差。我母亲见我,当然是叙母女情,你反而用一双暧昧的眼神看着我。我没那么饥不择食,我喜欢的人只有长歌。听明白了吗?”
司马云海忽然爆笑一声,神情却比晴迁还要正儿八经,“我只是逗逗你而已,你看看你,弄的这么严谨。大清早的喝什么茶啊,鸡汤来了。”
现在百里晴迁一看见鸡汤,就想起母亲喂她喝汤时的模样,心也暖了起来。这次不用司马云海劝,她自己就想喝了。觉着喝的不是鸡汤,而是幸福。
司马云海更幸福,笑的更是春光灿烂。伯母这条计策真是太妙了,这手炖汤的手艺可是她的独门绝技,他认为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学会了炖鸡汤!
凌峰堡之事平息后,柳长歌便告辞离去。临走之前,将这枚金光璀璨的内气丹交还给楚念。对于楚念的不舍,她则以淡笑回之,“若缘分未尽,我们还会见面的。”
楚念只得忍住泪水,站在凌峰山上,目送长歌的马车,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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