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手臂始终紧紧环着她,这温暖的怀抱,仿佛给她一种错觉,一种归属感的错觉。是错觉吗?她想,不,她不想,她不想只是错觉,她更想要真实……
长歌坐在车内,皱眉凝视信中的内容。心里有一丝怪异,魏明朗居然会成亲。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又摸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最后将这丝诧异转化为凝重,父皇的病情愈发严重了,虽然安逸之怕她焦急而写的含蓄,但她却明白安逸之最想表达的是什么,是想让她尽快回宫。
可她还没到南疆,没找到晴迁,如何回宫?再者,就算此刻返回京城,对于局势也没有半点帮助。有可能还会陷入更诡异的漩涡里。诡异……的确诡异,魏明朗曾经许诺过,虽然她不爱他,可他仍旧会等她。
魏明朗除了在某些事情上有些固执,但也不失为一个心正之人,一个忠心不二的臣子。他不可能会做出叛逆之举。父皇最信任的就是魏家兄弟,皇朝百万禁军都在魏明朗手中,如果他出了差错,皇城将陷入危机!
柳长歌越想越惊心,奈何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赶赴南疆了。她希望晴迁能够等她。将信笺攥紧,也希望,安逸之他们能够坚持到最后!
御花园里的繁花似锦她瞧着极是碍眼,她最渴望的,还是长歌亭的素雅。可惜,长歌亭的主人不在。她更怕对着一座凄冷的宫殿,那会让她更加无助。
宫女将一碗八宝莲子羹放在桌上,轻声说:“娘娘,奴婢看您最近郁郁寡欲,于是做了碗莲子羹,给您润润。希望您别因为俗事而烦忧,影响心情。”
黎萱哪有心情喝莲子羹,随口询问一句:“陛下今日的气色如何?”
宫女低眉顺目地答:“还是老样子,一直昏睡不醒。”
黎萱忍住不掉泪,只是这碗羹汤的味道,似乎有点与众不同。她这几天一直没胃口,难得有个关心她的人,甚是欣慰,于是端起莲子羹。
就在汤勺将要触碰黎萱的嘴唇时,宫女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但是这抹笑意,却僵在了眼球中。她用尽力气尖叫一声,在黎萱惊呼之下,表情僵硬,栽倒在地。
黎萱吓得魂不附体,端着莲子羹的手还僵在空中,哪还敢喝啊!方才她看到了什么?好像有一道雪白的光划破眼底,冲破思绪。那宫女片刻窒息。连伤口都没有,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光天化日之下,皇宫里居然有刺客!
黎萱镇定下来,余光掠过一抹白。他以一种慵懒的姿势躺在树枝上,纤长树枝奇迹般的承载着他的重量,居无折断之意。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莲子羹有毒,下毒人就是宫女。信不信由你。”他扫了眼黎萱强装镇定的模样,冷清的目光重返天际。他就像在讲述一件很平淡的事,也许这事在他看来,真的再平淡不过。
☆、第 18 章
“居然有人给贵妃下毒?”他轻轻地将一根枯黄的枝杈折断,再用剪刀将这颗松树进行简单的修剪。这是他的花园,天一阁的花园。
齐准回忆当时的情景,那男人就那般悠闲地躺在树枝上,衣色如雪,腰带似鞭。他没有看错,一定没看错。“属下是想出手来着,但他,却比属下更快。”
风逐云勾起唇角,扬起一丝如沐春风的微笑。“齐准,你说天底下有没有神人呢?”
齐准一头雾水,不知主子为何如此发问,故答:“或许有,或许没有。信则有,不信则无。”
齐准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但风逐云却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我指的这个人是,百里晴迁。”
齐准笑道:“百里姑娘自然料事如神。呃……”
难道皇宫里的那个人,就是百里晴迁派来的?她怎么就那么肯定,有人会谋害贵妃?
风逐云放下剪刀,用绸布擦了擦手,执起玉箫,看了齐准一眼:“她不但料事如神,而且啊,她还会算卦呢。”
她算的卦也很准,前不久她就给自己算了一卦。只是这卦,并不是姻缘,也不是亲属,更不是朋友。而是算她自己的寿命。她能活多久呢。信上没有提,她也不会告诉其他人,风逐云却能猜出一二。
百里晴迁嗜酒如命,一个长年累月与酒相伴的人,体内早已潜藏一种毒。酒毒。纵然她内力浑厚,却无法料定,她会死在酒里。因为她喜欢那种感觉,醉生梦死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想要活。不但想活,还想长长久久的活。因为她不但找到了挚爱,还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她的父母,十年前的故事。从现在起,她的生命,将进入倒计时。
风逐云心疼晴迁,更心疼长歌。如果能找到百里墨,或许晴迁还有救。但如果百里墨也不清醒的话,那就谁也救不了她了。
一个平日里言淡笑浅的人,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下,还能如此淡定的潇洒人生,年轻的身体,年轻的思维,更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她那份淡然。
齐准不会探心术,无法窥探风逐云的内心。他只得说:“属下觉得,皇宫的气氛很诡异,相府的气氛很诡异,将军府的气氛更诡异。”
“今天是魏明朗成婚之日。”风逐云当然不会忘记这件事,今天很喜庆呢。但愿所有的一切,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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