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师傅回来了,顺带着带回了那天跟着追过去的狐狸精。
最重要的是,狐狸精还挽着师傅。
君南辞呆了呆,等到新鲜的貂肉出锅了,这才很懂巧地叫唤:“师——”
“娘”的音还没发出来就被道士一记筷子敲了脑袋:“乱叫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才走了多久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可是!先给我吃胖了再说!”
“师娘跟您看上去是很亲密的样子啊?”
道士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可还是佯装淡定不肯认账:“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我们两个都是女人,她行动不便我帮忙扶着点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君南辞咬着筷子不懂就问,“因为师傅不好才不舒服么?”
自然是又被敲了一记:“给我吃你的,哪那么多废话!”
夜里,道士给君南辞盖好被子,有些辛酸感。
狐狸精提了油灯过来,靠着门看着这一幕,了然:“不用自责了,这些年是我困住的你,幸得这孩子福大命大,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也都是赖我拖住你才对,怪不得你。”
道士抹了把眼角,再站起来,将手中缝制好的貂皮外衣扔了过去。
狐狸精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听见她温润的声音叮嘱道:“注意些保暖。”
“你..”有暖流划过,在破屋子里荡漾起温馨的味道,可又瞬间被打断了。
“等你好些了,我就领你性命回道观请罪。”道士的声音还是软濡的,让人听不出是残忍之前的慈悲还是真情切意的关怀。
狐狸精猜不透,冷哼了一声,抱着貂皮去了另一个方向。
好不容易停下去的的雪又开始下,绵延雪地里,失眠的又何尝只有她一个人?
狐狸精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个背影是那样的独一无二绝无仅有,恨得她咬牙切齿,说不出什么滋味,才叫出那个名字做了些最后的确认:“宋、期、雪?”
回眸即使不笑也是百魅生,总是天生媚态的狐狸精也失了几分清气。
宋期雪想起了这张脸的是属于老冤家的,表情却没多大变化,还是很平淡地询问:“你倒是命大,还能从泉境走出来。”
五年前,君南辞下凡寻龙鳞,宋期雪同样领到捕捉偷饮凤泉水作恶多端的狐狸精归案的任务。
也就是这样错过了两年,才导致了锦瑟怀上君南辞孩子的误会。
由着本能排斥,宋期雪对病怏怏的狐狸精,也是没有半点同情心的:“怎么还不逃远点,不怕我抓了你又关起来?”
狐狸精并不知道宋期雪现在已经没有了心思杀她,摸了摸下腹小声道:“你若真是要捉我,我又能逃得到哪里去呢,且不说几年前我被尚且蛋体的你打落九霄,现在你已有了人形,我更逃脱不掉这五指山了。”
她其实在赌,赌宋期雪到底有没有狠心到连无辜道士都不放过的地步。
却不知道,法力无边的宋期雪其实单纯地根本没有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的意识,所以之前的那次鏖战她输了。
狐狸精算计现在进去抄个菜刀出来能不能平砍灭了宋期雪一根手指头。
宋期雪还在为吃掉君南辞的想法而烦恼着,所以没有跟狐狸精算计那么多,背过身体不再看她:“我已经知道龙鳞的事情与你无关了,只要你不再为非作歹我也没功夫管你。”
这对宿敌于是都不再说话,各占了一边屋檐看雪背对到了天亮。
到了第二天凌晨,狐狸精看宋期雪还是没有走的意思,终于憋不住了,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下逐客令,来了一句:“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冷?”
又一个宋期雪不能理解的名词。
她真的不明白了,人类怎么就那么麻烦呢。
薄衣素裹的宋期雪不冷,君南辞却连夜高烧不退。
道士用湿毛巾敷着她额上,披了衣服准备出去买药,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两位不同凡响的美人。
一个狐狸精不说,另一位,真是光耀了这破败的小宅:“这位不是当初将我们打入异界的那位天人么?”
宋期雪看她从君南辞的房子里出来,面上的不悦溢于言表。
道士会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又要故技重施,连忙摆手道:“姑娘手下留情,我南辞徒儿病着呢,且让我先安顿好她再从长计议!”
看宋期雪没有动手的意思,道士亦步亦趋擦肩出了门。
终究还是不太放心。
没多久,又折返了回来,拽了把那还在原地踏步的狐狸精:“你跟我一起去。”
宋期雪置身事外,待那俩人走远了,才想起道士才说过的话不得不去在意的部分。
进了房里守在君南辞床前,看着那张前日还鲜活灵动的小脸,此刻却红润发烫,小小地裹在被子惹人好生怜爱。
呼吸好像被这样的画面刺激地有些困难了,咸湿的液体顺着精雕细琢的棱角滑下,宋期雪不小心尝到了一口,察觉这液体分明与君南辞落下的如出一辙。
她心里堵得难受,却不知是为何。
半响。
复又钻到被窝里,再度抱住了君南辞,藉由此传递些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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