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寐歌至今还记得她从桌子底下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古绮襄,
她浑身是血,死死地盯着太守的尸体,像是惧怕着什么远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东西。
“绮襄,不要怕,我在这里,快告诉我,是谁干的!你看见了吧,你一定全都看见了吧!”梁寐歌痛哭流涕,失控地摇晃着哑巴一样的古绮襄,仇恨泯灭了她的理智。
而惊慌的古绮襄,用力将她推倒,呜咽着,无助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而今,豁然开朗的梁寐歌,终于相信了坊间的最可靠的传言,捅破了那张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窗户纸:“古绮襄,不能告诉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杀尽太守府上下二百余人的人凶手,根本就是你那十多年年杳无音信的爹就是引进歹人的凶手吧,无论是我爹还是我都待你不薄,你们父女竟如此恩将仇报,我也真是可笑,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却总想着要证据确凿,若不是知道你真的是贪财忘义之辈,我也是真下不来这个决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寐歌...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为什么要听信那些谣言...”古绮襄痛不欲生,“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非要嫁给鲍崖么,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苍白的指节掐住红润细长的颈,梁寐歌的眼底冒着血丝,瞪着她,全是恨:“古绮襄,你知道吗?我是回来杀你的,我恨你包庇罪犯,我恨你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想与我重归于好,可是我根本就下不了手,我总是找各种不杀你的理由,我告诉自己那是你爹做的与你无关,我告诉自己我们真的可以忘记一切重归于好,我告诉自己哪怕不能在一起能这样每天看见你也好,因为我跟你一样,我早已离不开你,就连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了鲍府的家财不惜出卖下半生的幸福,我也厚颜无耻地委身他的儿子,只盼能待在你身边多看你一眼,但我这样果真很可笑是吧?我总记着你回答过我的,说你确实喜欢我,所以以为这就是报复了。但你心里其实永远有比我重要的东西,在你替你爹隐瞒所有罪行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你不再在所有选项中优先我。你古绮襄,才不会跟梁寐歌一样傻,我嫁给谁都好,你永远不会了解我等了十年却等来你家做他人妇那一秒,满心的仇恨!”
苍白的颈留下爱恨交织的勒痕,古绮襄喘着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双方陷入死一般地寂静之中,与之截然相反地,前厅不知何时开始,由于鲍崖的猝死乱作一团。
鲍府好像真的见了鬼了,一月之内竟然出了俩桩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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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寻不到蛛丝马迹,官府也破不了案,矛头自然指向了弱势群体。
洪氏才死了丈夫又丢了儿子,与古绮襄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你命中克夫!否则也不会害我我们鲍家霉气缠身!一定是你这个祸害!”
若不是有人拦着,怨妇的指甲早就刮花了古绮襄的脸。
梁寐歌看不下去了,把古绮襄拉到身后,横眉冷目,吓得洪氏后退了几步:“照理说你儿子娶的是我,克的话也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吧,你自己年老色衰受不住丈夫的心就罢了,连儿子的婚事也做不了主,有本事朝他们骂啊,少公报私仇了!”
扯了把僵硬的古绮襄,不再去管满是狼藉,寻了个无人处铺头盖脸直接训斥道:“你是木头吗?就站在那里白白让那个老太婆骂?!”
古绮襄这才魂游回来,恍恍惚惚地看着梁寐歌:“我...”
看她“我”不出个所以然来,梁寐歌又很不争气地心软了:“被吓坏了吧...鲍夫人的话你也不要太在意了,下毒的人一定就在府内,迟早会伏法的,这一切都跟你无关。”
“我...没有...不是...没害怕...我”一旦紧张起来,结巴的老毛病又犯了。
温热的手掌淌过她的发,是最有效的镇定剂,古绮襄眼巴巴地抬头,梁寐歌的眼珠转了转,再没了一丝疏离:“我全都知道,我相信你的。”
而这个无条件给予她信任的人,前一晚还不断地质问着她,剥夺了她最后的一丝念想。
古绮襄分不清,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梁寐歌。
☆、急策装失忆
鲍府的命案还没有断。
真的被下了诅咒一样迎来了多事之秋。
首先是鲍崖的几个叔叔,再是来家里守丧的几个陈年好友,无一例外都惨死暴毙。
鲍府笼罩着愁云,胆小的丫鬟管事,也害怕沾上晦气,纷纷辞职离开了。
如此富甲一方的鲍家,也荒凉起来。
鲍輝生前与官场就有很深的交道,此番诡异弄得人心惶惶,很快就奏明了圣上,派来专职的钦差调查此事。
年后,身份不明的贵族人士带着尚方宝剑马不停蹄赶来,鲍府许久未开的昏沉大门打开,几乎变成死宅的府邸终于重见天日。
沛寧用胳膊肘子捅了捅唐雨霖:“你说这地方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阴森森的呢,亏你还主动请缨,大过年的沾一声阴气!”
唐雨霖也就笑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本就是女子,装男子也有些年头,是得沾一点阴气比较适合点呢。怎么?公主殿下害怕啦?要不去驿馆等等我,稍后我再去寻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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