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可能穿着警服随意地将帽子收在怀里。
念想一发不可收拾,心底似有什么被触动,波澜乍起,不复平整。
·
冬日的太阳最惹人喜爱。
为了一睹它的风采,即便自然万物多显颓势,人们还是愿意踏足户外。
哪怕裹成个团儿。
眼下,被裹成个团儿的女孩提了本书出门,坐在自家花园里的白色秋千上,摘掉手套翻开扉页,从头细读。
袒露在阳光下的那只手几乎立刻落到另一处温暖之中。
身侧有人坐下,那只手被人捧到嘴边轻轻哈气。
靳言挣开他,捏一下他的脸,再任由他握住。
逗弄着手心里的纤细指尖,靳川心生恶意,“好香,好像是西瓜味的。”
靳言瞥一眼他,见他痞坏痞坏地笑着,对她挑了下眉,下口就咬。
“你属狗的嘛?”
靳川笑眯了眼,扑过来箍住她。
无忧无虑的笑闹声,似是从童年时候飘过来。
……
笑闹了一阵,靳川转过去背对着,如旧倚着她,还要她像十几岁那样伸腿摆动秋千。
靳川心满意足地闭紧眼,萦绕四周的,还是他最依恋的浓郁纯真的亲情。
姐弟俩在花园里笑闹着,正对花园另一边,举着两把竹条扫帚顶着脆生生胡萝卜尖鼻子的丑乖丑乖的胖雪人。
听说,那是那几个兄弟,为庆祝小桐和阿四康复,捏出来的纪念品。
眼下这样的日子就好,随意找事做,没外在干扰,也消去了内在压力,一家人凑在一块儿,安然自在。
有元宵节压轴,年关还没过完。眼下家里一时空落,不过是几个好事的跟着厨师陈姨出去买菜、“祸害”市场去了。
靳言想安心躲个自在,趁着靳川的锻炼时间出来晒太阳,没想到耐不住管家阿伯的细心叮嘱,手套帽子加戴一堆,后脚被靳川追上。
歪头仰望晴好的天,再一低头,手上一空,有只懒猫又赖上了她的腿,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借她的书搭在脸上躲太阳。
轻声发笑,足尖蹬地,闭起眼,放轻松,临摹小时候自由飞翔的雀跃心情。
……
安稳而惬意,不知不觉小眯了一觉。
再醒来,是被沉稳的声线唤醒:“我说两位小祖宗,怎么跑到外头睡觉来了,快回屋里去!”
靳言揉揉眼睛,缓缓睁开,眼前是管家阿伯无奈摇头的样子。
管家招呼着他们,同时去关院门,似乎刚从外面归来。
待他一转身,靳言才掠见他怀里揣着些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好奇地问一句,先被怀里的小坏蛋“偷袭”。
靳川伸个懒腰,顺道伸开手剐蹭她的脸,得了便宜,这才悠悠然坐起。
她睨他一眼,捧着书,踏着雪去追管家阿伯。
他在后头喊一声,不见有回应,拔腿去追。
脚印,如往,在残雪上交叠为一。
·
那次晒太阳后再隔几日,落雪消融,乍暖还寒。
靳言双手揣兜,裹得严严实实地出门散步。
鉴于昨晚闹得晚,某只小坏蛋房间的窗帘还孜孜不倦地守岗遮光,靳言放心地出了门。
市郊,远离喧闹,山高天阔,真正是悠然天外的好景致。
沿着山路走到山顶,踩着山顶的残雪惬意吹风,猫一眼暖意融融的日头,估摸着将近正午,乘兴归去。
未到家门外,放松翘动的唇角蓦然停顿。
门外又见管家阿伯,他收下一沓捆好的信件,与送信的男人简言几句,转身时,望见她,神色惊变。
靳言快几步上前,盯着骑电动车来送信的人,端视之后确信他就是她几天前见过一眼的、那个曾与钟鑫交谈过的邮递员。
那人点头示意过,驱车离去。
“阿伯。”靳言转而注视管家与他敛藏不及的一摞信件,心底有什么念想破土而出,“这是、谁寄来的?寄给谁的?”
阿伯张了张口,灰白的胡须抖动,却是什么都道不出口。
靳言恍然,怔愣之余,夺过他手里的信件包裹,向家门拔腿狂奔。
……
靳言躲进自己的房间,迫切急躁地将绳子挣断,信件散落在脚下,她蹲坐下来,认清信封上的笔迹,眼泪当即滑落,化开“言”字长横的笔锋。
咬牙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将信封撕开,探入其中的手试过几次才将其中的卡片完好取出。
点亮瞳孔的,是一张上海外滩的明信片。
迫不及待翻转来看,背面,寥寥几言——
繁华尘世,但求心有归处。
题头写有她的名字,没有落款。
她慌忙将另一封拆开来看……上头写着,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一寸相思、一寸灰?涌现而来的惊喜澎湃,硬是将她淹埋般。
所以,她没有忘记她?惊喜还未淡去,她抹去泪痕,起身向外。
靳川推开门时,她已到门口。见她满面欢喜,再放眼到地毯上的那处凌乱,叹了口气,收眼与她对视,“姐……”
靳言凝视着他,辞色严肃,“让开,我要出去。”从他的神情同样探知到他是知情的,不免猜想,阿伯瞒着她或许有他授意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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