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火炮车。”
“火炮车?”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塔莎也不由一惊。改良过的投石车威力就已经非常惊人,若是再装填上火弹……那场面简直是不敢想象。
“这倒新鲜,可否取图纸一观?”
沈离央却不动作,只笑笑,说:“图纸现下也不在我手上,待明日阵前一看不也一样。”
塔莎打量着她的神色,幽幽道:“我却小瞧了你。”
“哪里哪里,不过是手下人卖力罢了。”
沈离央眯了眯眼,假装听不懂塔莎说的,究竟是那几架火炮车,抑或是她这个人。
☆、改朝
四月,安乐军营中巧匠刘天贵、刘天喜二人进献新式火炮车数架。叶王大悦,重赏之。
数日后,火炮车应用于攻城战中。此车比之原先惯用的改良投石车更为霸道,一次可发射数枚炮弹,威力惊人。所过之处犹如摧枯拉朽,墙倒瓦崩,哀声遍野。
密集的轰炸本就让守军们高度紧张,轰炸过后燃起的大火更是让他们疲于奔命。集势猛攻了两日一夜后,城防终于现出颓势。最后关头,叶王沈离央不顾劝阻亲上前线指挥,衣不解带,与众将士共生死。义军士气大振,韶军则越发萎靡。
最终,城门告破。
数百年王朝气数已尽,千秋万岁,终究只是一场泡影。
等清点完伤亡、俘虏,安排大军进驻,将四面的局势都控制住之后,沈离央才以胜利者的姿态率军从正门而入。
攻占宫门、追捕皇族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柳开阳负责,现在她有更想去的地方。
城中所有的街道都空无一人,只有宽阔平整的大道和鳞次栉比的空摊位,还能窥见往日繁华的痕迹。
越往内城走,越是高门大户林立,大门紧闭。在这些既得利益者的眼中,为平民百姓谋福祉的安乐军自然不是义军,而是破坏了他们的特权的匪军。
在前往太尉府的途中收到消息,顾长青这只老狐狸已经在前天夜里举家潜逃,如今只留一座空宅。
听说被这朝中首贼给逃了,众人都很是懊恼,沈离央却不以为意。她深知顾长青这种人虽然擅于权术,可那是在身居高位的基础上。一旦失去了手中的权力,他就连自保都困难,更别说兴起什么风浪了。
不过既然人都跑了,太尉府也没什么可去的。沈离央眯了眯眼,对前面引路的人道:“不去太尉府了,去定国公府上瞧瞧。”
黑压压的重甲士兵将国公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地上横七竖八净是负隅顽抗的侍卫的尸体。雪白的墙上溅满了鲜红的血迹,门前太祖御笔亲赐的牌匾也被取下,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沈离央慢条斯理的走进去,坐在前厅的主座上。不一会儿,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和他们的妻眷子女就都被五花大绑着押过来,在厅中跪成了一排。
沈离央冰冷的目光从那些或惊惧或愤恨的脸上扫过,淡淡问:“怎么独不见余清?”
负责搜寻的士兵队长拱手道:“余清大约是躲起来了,属下正着人加紧查找,请将军稍等片刻。”
“嗯。”
等了一会儿,人没有找到,却是来报说在后院发现了一条密道,里头似乎另有乾坤。
“密道?”沈离央一问出声,只见在场的余家人脸上都神色各异。她心知余逍必定在那里了,便起身径直往后院走去。
等去到后院,才发现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密道的入口是在一个“井”下,看着是个井,可是里面没有水,反而像是地道的入口。
沈离央点了十来个兵沿着梯子下去查看,过了一会儿,那些士兵上来了,还押着七八个衣衫破露的女人,走在最后的,正是余清。
此时的余清也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哪还有半点之前风度翩翩的公子风范。
“报告将军,底下是一个大型的地窖,表面上是用来储酒的,实际上应该是作为寻欢的场所。”
沈离央点点头。她走近了几步,脸上似笑非笑。
“余公子,别来无恙?”
余清抬起头看她,眼神却是迷迷蒙蒙的,瞧了半晌,才如梦初醒。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沈离央挑眉,转身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禀将军,发现此人时他浑身发热,精神恍惚,极可能是服用了五石散。”
“五石散?”
五石散是一种邪药,服后会令人产生幻觉,更会损害身体。可是因为这种东西对于房中事有助益,所以暗地里其实很受一些贵族的推崇。只是难以想象,余清这种在京城呼风唤雨的王公贵胄,竟也空虚堕落到需要依靠药物来寻求刺激。
沈离央瞥了一眼旁边那群惊慌失措的用破布遮掩着身体的女人,淡淡问:“你们是他从什么地方买的?”
原本以为这些是被赎来的烟花女子,谁知她们却突然哭起来,抽抽噎噎的说:“我们都是良家女子,全是被掳来的。”
“掳来的?”这下不止沈离央,在场的人听了都是非常震惊。
“他派家奴把我们捉来,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每日供他取乐,还威胁我们如果不配合就要杀我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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