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央的脸色沉了沉。原以为这余清只是私生活糜烂,没想到竟还做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一想之下又觉得讽刺……在感情上,原来自己就是输给了这种徒有其表的人渣啊。
“去找几身衣服给她们换上,然后一一好生护送回去,切记不可扰民。”
“是!”
士兵们将那群可怜的女人带了下去,就算他们早先可能有什么邪念,可是听了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只要是个人就难免生出恻隐之心,更别说去趁火打劫了。
等把剩下的士兵也遣退后,沈离央才慢慢走到余清面前,用剑锋指着他的脸。
余清此时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一些,瑟缩在角落不断嘟囔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只要不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沈离央冷笑。果然人越富有越怕死,不像她这种出身低微的人,只有一条命可以挥霍。
剑锋挪了一寸,正贴上他的鼻尖。
“说,之前为什么退婚?”
“退婚?”余清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沈离央和顾流觞的关系,只以为她是要调查自己与大奸臣顾长青是否有瓜葛,忙道:“我和顾家的婚约当初本就是场面话,不是真心应承的。至于后来,听说那个贱人婚前失贞,不知和什么野男人搞上了,我就借机退婚了。”
他心想顾长青是义军讨伐的首恶,而自己只是个没什么实职的贵族,只要把关系撇清了,兴许还能捡一条命,所以就一个劲的诋毁顾流觞。
沈离央铁青着脸,剑尖下滑抵住他的胸口。
“她那么爱你,你就是这么看她的?”
“她爱我?”余清一听急了,连忙摆手道:“她连手都不肯让我碰一下,哪里有什么爱不爱的。”
“嗯?”沈离央端详着他的神色,人在生死关头,的确很难编出什么谎话来。
“当初那封信上写的什么?”
“什么信?”
“就是后来通知你来接人的那封。”
“是你自己写的,怎么倒来问我?”余清狐疑道。
“快说!”沈离央不耐烦的一挥手,将他的胸口割开了一道口子,瞬间几滴血珠沁出。
余清吓得魂飞魄散,忙道:“信上说,倘若不拿铁弓营去作交换,就要……就要把人送去慰军。”
慰军?好个顾军师,好个顾小姐!为了瞒天过海,竟把自己的闺誉糟践到如此地步!
沈离央额角的青筋乱跳,牙也咬得咯咯作响。她把剑在手里晃了一下,架到余清的脖子上。
“既然如此,你就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等一下!”余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暴怒,忙说:“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余逍身败名裂!”
“哦?说来听听。”
余清低声说了一句话,看着沈离央惊愕的表情,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算龙骧军已经接旨回朝,现在也是远水就不了近火。更何况,余家都要覆灭,可是那个野种还安然无恙,这让他怎么咽得下那口气?
“你说余逍是女子之身?这也太离奇了。”沈离央沉默片刻,有些为难的说:“空口无凭的,我怎么信你?”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若是有旁人作证,那还另当别论。”
“有有有,家父和家母都可以作证!”
“这都是你们余家的人,谁知道有没有事先串通过?难道就没有别人可以作证了?”
“此事事关重大,整个余家也就只有我们三人知情,连我爷爷都瞒着,更别说外人了。”
沈离央满意的点头,“很好。”
手起刀落,再无半点犹豫。
☆、摊牌
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直好逸恶劳鱼肉百姓的皇族们终于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除了首恶顾长青趁乱逃走外,其余皇亲贵族朝臣等悉数归罪。
韶帝被迫退位,幼王崔若麒即位,改国号为安,年号永昌,寓安乐永昌之意。
幼王年幼不能亲政,是以拜叶王沈离央为摄政王,总领朝纲。煦王柳开阳为镇国大将军,统帅三军。
至此,乱世初定。
午后殿内,沈离央正在翻看手下人拟订的一份论功行赏的册子。
塔莎施施然走进来,驻足在旁,指尖在她肩侧的祥云纹绣上轻轻划过。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就满足了么?”
她的唇红艳欲滴,吐出的话语也宛如魔女的诱惑。
沈离央依然专注的看着手上的东西,闻言只是轻扯了嘴角。
“我是女子,又非崔姓,倘若真坐了皇位,岂不是既要堵悠悠众口,又要为难史家之笔?”
“你们中原人,就是总有这些麻烦的规矩。”塔莎撇了撇嘴,在旁边坐下。“方才收了封边关来的密信,说是大军攻入的时候,连续遭遇了奇袭。你猜带兵的是谁?”
“我怎会知道。”
“是余逍。”塔莎深深叹了口气,“看来我们都中了她的计了。”
“之前的消息不是说亲眼看到她出城,绝无差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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