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候,一只小老鼠死在门口,另一只在旁边可怜地徘徊,又无可奈何地走开了,我还记得天黑前,我与其中的一只逗着玩,现在却只剩一只了,我猜它们是饿坏了,于是就扔了块饼干在地上,可是从学校回来发现饼干移动了位置,却没有动过。看来这剩下的一只也将不久于世了。写这些,我心里很平静,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放心。只是觉得少了伴。
现在收音机里正放《青春万岁》的电影对话,挺好的,你也听到就好了。
她这样叮嘱我,感觉很好玩,一直都是我主动关心、叮嘱别人的,现在换过来了,很开心,因为被叮嘱的都是被宠爱的可以为所欲为的坏蛋。
10月29日星期五
又收到韩襄的信:
外面又下雨了,滴滴嗒嗒的,躺着听雨,感受那种淡淡的愁绪。如果没别的事干,真愿意就这样让雨声安抚那紧绷的神经,让那股淡淡的哀意穿透胸膛,这倒也是一种别致的享受。华市离江城不远,你那也下雨吗?在这样的天气下,你肯定又是点着蜡烛,比我更多感慨,情调也更美,更有诗意。这时候,你会想起我吗?
与你在一起的几天,你都很安静,你也说过你不舒服,这个星期对学生会很温柔的,学生对你的温柔会不会奇怪?抑或专门给你出难题呢?希望你的感冒早点好,也希望你的学生不再让你生气。
中午我又拿出了《古文观止》来瞧。看到一篇《颜斶说齐王》,颜斶是一个高士,其中的几句话“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意思是“晚点吃饭,可以抵得上吃肉,慢慢走路,可以抵得上坐车,不做官不会获罪,可以抵得上富贵”,不禁心领神会,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真怀念过去的无忧无虑,现在的我简直是心为形役,我非我。真想归隐,躲在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自生自灭,自得其乐。
下午午读之后,是科组活动,到科组长家进行,有花生、苹果、冷饮助兴。虽说是科组活动,但有关这方面的事很少讲到,都是说些如何升官发财,设想以后怎么升、怎么发的。 我像个傻瓜一样插不上嘴,但心情很轻松。活动结束后,由于心情好,半个小时一口气改完了一个班的作业。
“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杨钰莹又在唱了。听着这样的甜歌,总给人纯净柔美的感觉。
写了不少了,你不会烦我的吧?我也收笔了,该洗澡去了。
祝你温柔又美丽!
我很想对她说:我不想你,很烦你。让她听了伤心得死去活来,谁叫她那么不自信呢。不过我不舍得,也忍不住,我只会说,我爱你,我想你,时时刻刻都想着,爱着,想到让自己消失了,而天大地大,还无法盛下我的爱。
☆、第十八章 要你说爱我,每个字都流着蜜
第十八章要你说爱我,每个字都流着蜜
10月30日星期六
今天我班学生又扔了一地垃圾,零食袋、饭盒、筷子、饮料瓶、话梅核、瓜子壳,什么都有,还有几个被踩碎了抹得到处都是的面包,还有一滩灰白灰白的牛奶,一扇玻璃窗也打裂了,找原因的时候却互相推卸责任,全都“无辜”“冤枉”!
下午弟弟来“看”我,是一个人跑过来的,他没钱了。他是第一次来我学校,见到学校这样的境况,我家的刘公子说:“像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如果是我,去死了算了。”我惊讶他说出这样的话,还说得轻如鸿毛。不过,他说得没错,只是不会顾及我的感受而已,而我也已经麻木了,麻木是可怕的,也是安全的。如果四年前我刚上大学时就知道今天的状况,可能也会这么“清高”。
晚上宿舍有电了。
10月31日星期日
拿录音机去修,珠镇的电器店倒是挺多的,但是看着那些店铺就不舒服,全都乱七八糟脏兮兮的,店主们素质又低。我那可怜的录音机就被他的黑手抓过去,像丢废品一样胡乱丢到那堆盖着破布破地毯的破烂电器旁。我问:“多久才能修好呢?”“下午来拿吧。”他看也不看我,好像我和他吵了几天架,他现在还缓不过气来似的。
这个周末困在这讨厌的珠镇,真不知干什么好,街是肯定不想逛的,一个人也不想弄什么饭菜,回学校又觉得累,只能回宿舍看书了,但一天都呆在那四平方里,又觉得闷死,真奇怪韩襄怎么那么厉害,可以天天独守空房。又不觉心疼她。不过她那里有襄江,我这里连臭水沟都没有,要是在她那儿,我就天天到江边散步,可是,也说不定哪天实在太痛苦,忍不住跳下去。
下午去拿录音机,竟然还没修,要我等半个小时,只好到附近乱逛,发现了有新歌录音带,于是买了两盒。
晚上一直在听歌,最喜欢《新鸳鸯蝴蝶梦》,听着好开心,还有《出塞曲》和《少女慈禧》也很好,有气势,有志气。
给她写信。
11月1日星期一
韩襄,这个家伙!恨死她了,她根本就不爱我,不知凭什么,反正看了她的两封干巴巴的信以后就是这么想的,很心烦!
这个坏蛋,讨厌死了,一天到晚就在谈学生,谈备课,谈班会课自习课,说徐萍,说她们办公室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还说做梦梦见她哥哥跟女朋友相亲、吃饭,讨厌死了,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还说得那么具体,那么兴致勃勃,啰嗦得要死!活该她上课的时候班主任去垂帘听政,活该学生不听她的,活该她孤独!讨厌!讨厌!说多几句甜言蜜语会死啊,这么吝啬!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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