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当机立断,立马将北辰泠叫来御书房,然后与她说自己这几日要去一趟卞南,北辰泠大惊失色,今日才刚听说卞南闹了瘟疫,林傲雪就要去卞南,她哪里不明白林傲雪是为了什么,但这也过于危险了,北辰泠在林傲雪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出言辩驳:
“不行,雪姐姐,太危险了,你怎么能亲自去卞南?”
林傲雪摆了摆手,解释道:
“泠儿,想必你也知道杨御今日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北辰泠明白,但不予以理解,她眉头紧蹙,继续劝说:
“泠儿知晓雪姐姐对姐姐的担忧,但这件事泠儿坚决不同意,雪姐姐大可派人过去详查,却不该自己以身犯险。”
林傲雪无奈极了,北辰泠担心她的安危,故而不准她去卞南,但若云烟要去,她自己当然也要跟着去,便只要向北辰泠坦白:
“不是我一个人去……”
她话还没说完,北辰泠已抢了一句:
“带了侍卫也不行!”
林傲雪朝椅背上一靠,侧头向云烟求救。
云烟失笑,见林傲雪那可怜相,她于心不忍,只好出声:
“泠儿,是我让她去的。”
北辰泠两眼一瞪,不可置信,同时也非常不解。论对林傲雪的在意,北辰泠自认,即便是她,也远远不及云烟,林傲雪的安危无疑是云烟非常关心的,为何这次,云烟竟主动叫林傲雪以身犯险?
面对北辰泠困惑而质疑的目光,云烟面上笑意不减,解释着说:
“我让沐雪去一趟卞南,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我也会跟着她一起去,既然那位大人说卞南的虫灾像巫蛊,那我这个善施巫蛊的人不去看看怎么行呢?况且,有我在,泠儿不用担心瘟疫会将沐雪如何,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北辰泠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云烟说得很有道理,她想不到反驳的言辞,也没办法像劝说林傲雪那样劝说云烟。
卞南的虫灾本来并不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但被杨御拿到朝堂上来,更是有意牵扯上云烟,这件事就变得严重起来,云烟是最大的受害者,林傲雪和云烟要去查证真相,北辰泠没有理由阻止。
她沉默地抿起唇,脸上神情凝重,却又听林傲雪对她道:
“泠儿,我们此去约莫五六日就会回来,这几日朝堂上,便请泠儿与老丞相多多照应,就说朕染了风寒,要将养几日,概不见客。”
见林傲雪和云烟心意已决,北辰泠除了帮助她们将这个谎言圆过去,没有别的办法。最后,北辰泠无奈地叹息一声,脸上露出苦笑,妥协道:
“姐姐和雪姐姐一定要毫发无损地回来,若你们不回来,莫怪到时候泠儿跑去卞南找你们。”
林傲雪无可奈何,她知道北辰泠说道就会做到,便又保证了两句,才勉强叫北辰泠安心。
当天,林傲雪便命人秘密备了车马,带着云烟出了宫,径直朝卞南去,宫中传出林傲雪受寒抱恙,需要静养一些时日的消息,早朝因此暂休几日。
卞南距离京城并不远,马车走官道约莫一日的路程,否则卞南的灾情也不至于那么快就传到皇宫去。
林傲雪自即位之后又从旧部亲兵的人手中抽了一批出来培养成暗卫和心腹,这一次她领着云烟去卞南,就带了百多个心腹跟随,护卫云烟的安全。
林傲雪这次算是微服私访,所以她又乔装改扮了一番,没有换回男装,但破天荒地穿了一身浅色的裙子,脸上覆着半块银色的面具。
云烟在她换上这身衣服的时候眼前一亮,凑过来在林傲雪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吮吻的痕迹。
林傲雪大羞,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襟,想将脖子上的吻痕盖住,云烟却道半掩半遮才更有风情,仿佛她们即将出行并非去凶险的灾区,而是游山玩水,赏玩风景。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临近卞南,在距离卞南主城还有一二十里地的时候,道路两边便出现在了灾民,他们是一些没有染上瘟疫的百姓,向着同马车相反的方向徒步行进,要离开卞南。
越靠近卞南,路上的灾民就越多,途中,林傲雪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道路两旁的百姓走走停停,有些已经数日未吃到东西,显得十分虚弱。
林傲雪眉头紧拧,喃喃言道:
“看样子卞南的灾情十分严重。”
云烟点头,若有所思:
“往年卞南的灾情也像这样吗?”
林傲雪摇头:
“宫中的书册里虽有记载卞南这块地方时有虫灾,但具体过多久出现,如何严重,并没有定论,我也是第一次见。”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入卞南之后再看情况。”
云烟看着窗外说道。
林傲雪所乘的马车很快抵达卞南,城门口有卫兵看守,因为城内灾情严重,他们不允任何外来人进入城中,只有城中大夫确认没有受到瘟疫感染的百姓才能出城。
驾车的暗卫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和林傲雪亲笔写的圣旨,大意是派遣钦差来卞南查证瘟疫的源头,以及请了宫中御医来控制灾情。
守城的侍卫立即拜倒叩首,唤了一声“钦差大人”,遂不再阻拦林傲雪等人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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