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点头,应道:
“鸿鸣法师今日在厅中说法,约摸还有半个时辰结束,此后便无甚安排。”
林傲雪闻言,便言:
“那我等先入寺进香,待法师讲经完毕之后,再前往拜见。”
僧人便侧身引路:
“如此,施主这边请。”
他所指的路是旁侧行人较少的侧门,正门人多,不清净,许多有身份的人都喜欢从人少的地方入寺,林傲雪等人也不例外。
林傲雪谢过引路的扫地僧,遂带着云烟和侍卫从一旁的小道步入寺中。
寺院内环境清幽,香客多往来于前厅,林傲雪对寺院的环境十分熟悉,便直接从僻静的小道绕行至后方的观音殿。
林傲雪与云烟相伴,入观音殿内进了香,再往前行,还有罗汉堂等诸多殿宇,不一一赘言。
及至中途,云烟忽然提议说想去林傲雪幼时居住的地方看看。
云烟旦有所求,林傲雪素来有求必应,既是云烟想了解她的过往,她也乐意将自己的曾经亮出来给云烟看。
源名寺算不得大,后院僧人居住的地方十分僻静,禅房一排排过去,整洁干净。
林傲雪下山之后,鸿鸣也没有将她当初居住的禅房腾出来,故而一切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寺院外有僧人看守,见林傲雪等人来,僧人十分讶异,后院这边少有香客过来,何况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女施主。
他们感到非常意外,立即便有守门的僧人过来,言道:
“诸位施主,这里是禅院清修之地,若施主要在院内进香,还请绕行去前院。”
林傲雪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顿时笑了起来:
“平岳师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方才说话的僧人脸现惊讶之色,他不记得自己何曾结识过如此容姿秀丽的女子,他们在寺院之中清修,与往来进香的女香客也不会过多接触,居然能有人一口叫出他的法号,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措。
然而再待他细看,又觉出此女有些眼熟,他眉头微拧,不敢轻易答话,只犹疑地问了一句:
“施主……认得小僧?”
林傲雪哈哈一笑,忽然一步上前,与平岳动手,平岳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回击,与林傲雪你来我往约摸十余招,这才对击一掌各自后退。
方才林傲雪施展的武功,竟与他出自同门。
他愣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出林傲雪的样貌像谁,不就是多年前离寺下山,去北境从军的师弟,林傲雪。
源名寺香客多,口舌也杂,消息来得快,他也听说过师弟下山之后在北境混得风生水起,后来还入京平叛,终结了前朝之乱,登基为帝。
只是林傲雪登基之后,消息才放出来说,原来当初北境的大将军林傲雪竟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原名叫宁沐雪,是前朝蒙冤而亡的镇国公宁义云的爱女。
平岳也听说过这些消息,却不曾见过女帝真身,故而方才一时间,不敢将眼前所见之柔婉俊秀的女子与当初朝夕相处,一同闯木人阵,砍柴挑水的师弟联系起来。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但却没敢叫林傲雪师弟,而是在愣了一下之后,躬身一拜,苦笑道:
“不曾想竟是女帝亲临,如今这声师弟,可如何叫的出口。”
随后他又看向林傲雪身边的云烟,回想起前两日有消息说女帝陛下大婚,所立皇后是个容姿倾城的女子,如今一见,只觉闻名不如见面:
“想必这位便是皇后,不知陛下与皇后造访,小僧有失远迎。”
林傲雪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回不到从前,即便这些师兄师弟们认出了她的身份,也注定无法像以前那样与她谈笑风生。
她也不愿强求,待云烟与平岳点头示意之后,便道:
“平岳师兄,朕想回之前居住的禅房看看。”
并非她想刻意拿架子,但总归今日与以往不同。
她话音落下之后,平岳便主动让开道路,允林傲雪领着人进入禅院,待林傲雪走进院中,平岳又道:
“可需要小僧去通知法师?”
按理说,女帝亲临源名寺,寺院主持下山远迎也不为过,然而林傲雪悄悄来了,平岳想着林傲雪兴许是要探望鸿鸣法师的,便有此一问。
林傲雪闻言摆手:
“不用劳烦,尊师在堂外讲经,之后朕自会过去拜访。”
平岳愣了好一会儿,心里忽然有些愧疚,却又不明白自己因何愧疚,他驻足在禅院外,望着林傲雪云烟二人朝旁侧一间禅房走过去,神情复杂极了。
林傲雪没再理会平岳,她让薛贯带着人在院中等候,特意提醒莫吵到院中僧人清修,这才与云烟一同去了自己曾经居住的禅房。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多年没有人居住的禅房,好在时常有人来打扫,看起来还算干净。
云烟四下环顾,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只一张木床,一方矮桌,还有一个小小的柜子,里面放了几套僧衣,比林傲雪在军营里时居住的营帐还要简洁。
林傲雪在屋里转了一圈,神态轻松地与云烟讲起自己在寺院中修行的那段日子,禅房后边还有一块空地,空地里设了木人阵,林傲雪往年就是在那块空地上同师兄师弟们一起练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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