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心虚的举动让云烟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林傲雪在何时,又为何会受伤呢?
云烟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林傲雪,见后者薄唇紧抿,视线不由自主地垂落,她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不再想深究这伤背后的缘由,只无奈地开口:
“给我看看吧。”
林傲雪见云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她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将胳膊伸出来,还偷偷观察云烟的脸色,唯恐她动怒。
云烟掀起林傲雪的衣袖,露出下边包扎粗糙的纱布,纱布上浸了些血出来,显然是伤口有开裂的痕迹。有血从纱布边缘渗出来,染在林傲雪的衣袖上。
见状,云烟眉头一拧,旋即抹了一把腰间,欲将丝绢取了来,替林傲雪擦一擦渗出的血污,那开裂的伤口,只能回去之后再处理了。
但她这手自腰间一抹,脸上的神情勃然色变,她立即垂下目光去检查腰间物什,那目标之物却没了踪迹。
林傲雪惊觉云烟慌乱的情绪,心中紧张之感散了,眉头一皱,急切地询问:
“怎么了?”
听闻林傲雪的声音,云烟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言道:
“我腰侧的秀囊丢了。”
林傲雪眉头皱得更紧了,追问:
“是个什么样的秀囊?”
云烟回忆了一下:
“浅粉色,有寒梅凌霜的绣纹。”
她们在原地转了几圈,没在地上见着云烟的秀囊,在这般喧闹的街上,就算什么时候丢了,恐怕也早给人捡走了去。
林傲雪仔细回想,方才在云烟腰侧,的确有这么一个秀囊,是什么时候丢的呢?她先前在湖边与云烟一同放花灯的时候还仿佛见过那秀囊,想必是之后才丢的。
忽然,林傲雪脑海中闪过一幕景象,她眉头猛地皱紧,怒声骂道:
“是方才那个小贼!”
云烟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刚刚她被一个小孩儿从身后推了一把,腰侧悬挂秀囊的地方的确在那时被撞了一下,回忆起来之后,她脸色急变,有些惶急:
“这可如何是好!”
那小贼跑过便没了踪影,云烟也没见到他的样子,此时街上人来人往,他混进人群里就找不见了,那秀囊恐怕是寻不回来了。
林傲雪见云烟着急,忙问:
“那秀囊可是什么要紧之物?”
云烟眉头紧锁,脸现忧虑之色,但在林傲雪问起之时,她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算了。”
那秀囊关乎她此行回京的一件要事,自是不能与林傲雪讲说。待今日回去之后,她再着人去找那小贼,争取能将东西寻回来。
云烟主动说了放弃,林傲雪虽然觉得不妥,但云烟坚持要先回去,林傲雪便不得不放弃去寻找的打算,先将云烟送回了她的小宅。
路上,云烟难得神思不属,就连林傲雪好几次与她说话,她都走神了未能听清。林傲雪越加断定那秀囊必是十分要紧的物什,只是云烟不想叫她担心,所以即便心里焦急,也不肯表现出来。
林傲雪讲云烟送回去之后,看着云烟关上院门,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那小贼可真是胆大包天。
她转过身去,足尖一点,运起轻功,飞快返回湛阳湖的街道,她四处观察一番,沿着先前小贼逃跑的方向追过去,但凡途径阴暗僻静的小巷,她就会驻留一下,仔细检查一番。
即将到达街尾,林傲雪于巷口之中发现几个聚在一起喝酒的乞丐,她快步走过去,那些乞丐都胆小,见人来就想躲,但林傲雪话没多说,直接扔了一块银锭在地上。
那三个乞丐何时见过这么大一块银锭,眼睛里都冒起了绿光,发了疯似的朝那银锭扑过去,并为了争抢而奋力扭打起来。
林傲雪一步过去,将银锭踩在脚下,三个乞丐这才回神,被林傲雪冷漠的目光和脸上的面具一慑,他们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当中那乞丐嘴唇颤抖,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
“这位爷……”
林傲雪瞥了一眼那开口之人:
“我向你们打听一个人,若能叫我满意,这银子就是你们的。”
乞丐大喜,要说找人,可真是他们的专长。林傲雪以前也在街头乞讨过,虽然受了不少冷眼的欺负,但对这些乞丐里面的路数都摸得清清楚楚。
“爷您说,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三个乞丐狗腿极了,生怕林傲雪会反悔。林傲雪自然不屑在这些事情上耍什么小计俩,她凭借自己先前与那小贼接触的短暂记忆,将其大致身高和样貌形容一番,又言说了他偷东西的手段。
待她说完,三个乞丐埋头思索一番,忽有一人猛拍大腿,喜道:
“小的知道这位爷说的是谁了!”
林傲雪的目光朝他看去,冷着声问道:
“是谁?”
那乞丐忙膝行到林傲雪脚边,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爷刚才描述的那么小的孩子,在湛阳湖这一块儿就只得一个小东子!这小子机灵,偷东西从来没失过手!”
另外两个乞丐闻言,也恍然大悟,连忙点头附和,确认此人所言无误。林傲雪见着三人不似说谎,便将那银子挑向先前说话那乞丐,后者大喜,一把将那银子抱紧,仿佛抱着自己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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