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美。
于君珩臻侧头去看方溯,哪知对方一直若有所思地低头想什么,连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于君珩臻不舒服的要命,比知道自己的焰火白准备了的时候还难受。
但她又不想主动开口。
二十岁了,却还有少年时的娇气和脾气,尤其是在面对方溯时。
“这三年你都是在西凉?”方溯终于舍得开口了。
于君珩臻如释重负,但故作姿态道:“是。”
“过得如何?”
于君珩臻为了让她放心,轻松道:“自然万事都好。”
那你为何不去找本侯?
方溯默然,点了点头,道:“那便好。”
“没了?”于君珩臻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
“没了。”方溯实话实说,“不然还有什么?”
我这么多年有没有成婚,有没有心上人,后宫充不充裕,身边是不是有了陪侍?
你为什么一个都不问?
于君珩臻深吸一口气,假笑道:“没了。多谢师傅关心。”
风吹起她白得像是月光一样的头发。
方溯轻轻碰了一下,忍不住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什么?”
“头发。”
于君珩臻淡淡道:“就是积劳成疾嘛,师傅怎么不相信?”
她要是哭着和方溯说自己过得多么苦多么委屈,方溯倒要疑心她装可怜了,此事掩饰,不是过得太苦,就是不愿意说。
不愿意和她说。
“我信。”她笑了。
方溯还是那么好看。
哪怕是冷笑都那么好看。
“君上出来多久了?”她问。
于君珩臻乍一听这称呼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一个时辰了。”
“君上不回去?”
“我……师傅,你为何叫我……君上?”
方溯笑容更深了,道:“他们不都这么叫吗?”
“他们是谁?”
“旁人啊。”方侯爷理所应当地回答。
于君珩臻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旁人?”
“对。”
“可你,”她听见自己又伤心又含怒的声音,道:“不是旁人。”
方溯抿唇,然后道:“总要习惯了,明日朝堂上相见,总不能再这样叫。”
“……”
“师傅特意揭下我的面具,就是为了来告诉我,日后不必这样称呼了?”
“也不是特意。”方溯道。
于君珩臻是真的没有话可说,于是快步走了。
方溯也不跟着,慢慢地往前走。
“我……”
“我是来找你的,”论耐性她永远比不过百炼成精的方侯爷,委屈地开口道:“就是来找你的。”
方溯心中一暖,又一疼,奇怪的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道:“那你躲我干什么?”
“不愿意见到我?”
于君珩臻猛地转身,道:“当然不是。”
她转的太快,与方溯鼻尖擦了个鼻尖,又颇为守礼地退开了。
“我,”她捏着自己垂下来的头发,道:“本想染好了再来见师傅的。”
“为什么?”
“报喜不报忧嘛,游子不就是这样,”于君珩臻似乎因为自己稚气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少年白头,师傅看了心疼怎么办?”
“伤呢?”
“祛毒换血。”于君珩臻言简意赅地回答,显然之后半个字的细节都不愿意多说。
之后她就保持不了笑容了,因为方溯摸着她的伤口,一寸一寸地,很痒很麻。
于君珩臻正要说什么,却见方溯抬头,笑得格外无力,“是本侯不好。”
“是本侯护不住你。”
“说什么呢,师傅,”她这时候的语气里还带着笑意,“你又什么不好的?”
下一刻她就被方溯抱在了怀里。
长发被吹的落了几根到方溯肩膀上。
“是本侯,没护住你。”
于君珩臻犹豫了半天,最后把手按在了方溯腰上,虚晃着拥抱。
“我不委屈,师傅。”她道:“你说过凡是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受多少委屈都不算委屈。”
“我说了想要师傅一世长乐,你别为我难过。”
“我不委屈。”
她郑重其事道:“我心甘情愿。”
方溯一把将人按在了怀里。
按的太重,小半张脸撞到了肩膀。
方溯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乖,不委屈。”
“不委屈。”
“以后我就在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走了。”
于君珩臻声音闷闷地从她怀中传来,“真的?”
“真的。”
于君珩臻那一刻觉得无比委屈,她想说我其实可疼可疼了,那刀子特别狠江寒衣一点都不心软。
换血时格外难受,她每次想哭害还得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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