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想念她,很想,很想……
我最常想的,是送的那幅竹绣,不知道她看了之后有何感想?还是应了那句“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是啊,此去别离,再见何其难。
记得第一眼看见她,空寂了多年的一颗芳心,就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继而欢喜着、暧昧着、忧心着、惧怕着……像每一个恋爱中的人那样,虽然很短暂,但是也做到了惘论世人,只求本心。
只是再实际一些,却退缩了。
是我不好,我太懦弱,留不住这份美好。
会诊很顺利,楚卿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连语气也轻柔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来?”
“已经买好了后天的机票。”
“你……你来了,我才答应做手术。”听她声音绵绵的绒羽般、温软中隐约有几分忐忑。示弱的楚卿真是可以让铮铮铁骨都要化成绕指柔,何况是我。
什么时候这么依赖我了呢?我笑着说:“好,你等我。”
挂掉电话,我又核对了一下后天的行程,护照以及机票,随身携带的行李。这次我是抱着常住的准备,手术后的疗养阶段,我打算也在那个风景宜人的地方进行。
后天,也就是下周二。
等等!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呼吸刹那间变得粗重起来!
我突然想起来,顾秋飞说过,下周二是她结婚的日子。周二,不当不正,黄历上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我又翻了天气预报,预报上说有雨。
为什么要我想起这件事?想起来后,接下来的时间变得异常难熬……
夜晚,我辗转反侧,一宿难眠。
一想到她就要穿着婚纱,与别人说那一生一世的誓言,我就根本睡不着!
这个状态持续到周二前一晚,已经接连两宿无法入睡的我,简直暴躁得可以随时和人干上一架!
睁着布满血丝的眼,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恶毒的想,看吧,老天爷也阴沉着脸,那对所谓的新人根本不会被祝福。可我非常清楚,这是自欺欺人。这些天,几乎每天都是阴着天的,这个城市迎来了罕见的一连几天的阴云密布。
我的飞机在下午,一整个上午我的内心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内心发出凄厉的叫喊!这让我一刻都无法待了,只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因为我快喘不过气来!
早上十点不到,我就拖着行李箱像逃命一样的赶去机场。而在候机室里,我听见有人说天气变化无常。我去窗前看,好像是成心与我作对似的,天空被阳光扯开了一个口子,很快,光芒万丈,天晴了……
我眯着眼,眼睛胀痛的流下泪来。
那泪水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
不知是不是情绪终于宣泄出来,还是精神上有崩溃的前兆,我跌在候机室的椅子上,就这么昏睡过去。直到被广播唤醒。
“叶昉小姐,叶昉小姐,请去二层问询室。有人找。”
我先是仔细听了两遍,由于我名字的第二个字,搭配起来音节算是比较少听见的,所以再播放第三遍时,我确定她说的是我。不由得奇怪,这个地点,这个时候,会是谁找我?
我先是翻了翻手机,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难道是楚卿?我担心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去了问询室,可是直到靠近,看见里面隐约的身影,顿时停住了脚步。
她也像有感应般,转过身看我。
我与她遥遥相对。
只见她眼圈红着,是哭过,面容都显得微微扭曲,却也依然那么的美丽。
她慢慢走近我,站在我身前片刻,小心翼翼道:“要去多久?”
泥雕木塑般的我这才回了魂,哑声道:“还、不知道……”话音还未落,我就被一股力量箍住了身体!
我脑中轰的一声巨响,浑身血气又酸又热的涌动,仿佛从肺腑中深叹了口气,双臂用力抱紧她柔软的身体,发现她消瘦了很多。
她说了句什么,声音抖得厉害,更是含含糊糊听不真切。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只觉得她肌肤不像正常那般的烫,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一事,良久咬了咬嘴唇还是问出了口:“今天,不是你……”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注目凝望着我,低声道:“是我什么?”
我手心都热出了汗,嗫嚅道:“今天不是你的……婚礼么?”
她还是那般凝望着我,眼泪突然大颗大颗的涌出,伤心欲绝道:“我要不来找你呢?你是不是就让我嫁给别人了?”
我看她哭得厉害,心中愈加的酸痛难忍,又有一种隐约的欢喜:“这么说,你没有嫁给他?”
“没有。”
我心中砰砰乱跳,捉住她手:“真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脸颊漾出纷纷的红晕,明珠生辉般夺目,恨声道:“假的!”
我着急:“到底真的假的?”
“你不是要走了么,管我嫁不嫁干嘛!”
“对啊,我都要走了,你还找我来哭鼻子,让我放心不下。”
“你……”她瞪着我,羞恼极了。
我看她气得不行,一手搂过她单薄的肩,一手帮她擦眼泪:“行了,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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