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顶着那张精致的小娃娃脸,一本正经地回答:
“没忘。”
“一日为师——”
“我记着的。”
星隐:“……”
神他妈一日为师。
合着某个小奶娃还想骑到她头上来,让她喊爸爸不成?
星隐咬了咬牙,面色不自觉地绷了绷,半晌才回应了她的话:
“记着你今日说的。”
“凝光,你如今尚且年幼,身子骨又弱,我宠着你,任你胡说——”
“他日你若再在我跟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定会与你一一清算今日之事。”
她话里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
可是明明作为警告的那一方,星隐的内心却也平静不下来。
看着面前凝光那双清澈而传神的黑色眼瞳,卷翘的眼睫,精致如瓷的皮肤,小巧的鼻梁,以及那颇有些血色的樱唇……
一想到日后这人身形拔高,比如今更显风姿,在她的床上,对她大言不惭地说出“我要日你”这句话的样子,星隐就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速度都变快了。
她每成功做人一天,就觉得自己距离走火入魔又近了一步。
星隐闭了闭眼睛,收拾自己纷乱的思绪。
她本来修炼的功法就不对,如今到了“问道”的后期,正是考验心性的时候,稍有差池,她都容易走到岔路上,让本就不稳的道心更是摇摇欲坠。
这便是她如今并不修炼,光带着两个小娃娃的原因。
越炼,她只会退得越快。
但是已经到了大乘期的人,若是没遇上问题也就罢,遇到了让自己控制不住心神的内容,那问题就大发了。
等她好不容易压下心头如岩浆一般滚烫翻涌的心绪之后,一睁眼——
星隐发现某个小娃娃撑着桌子,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嘴巴嘟的圆圆的,即将贴在自己的唇上。
星隐颇为狼狈地抬起一指点在她的脑门上,正欲警告,却发现花白禾已经退开了。
那小娃娃一副计划失败的样子,不甚满意地缩了回去,见到星隐的神色不对,即刻转身跑开:
“我这就去努力筑基!”
满心邪火无处发泄的星隐:“……”
她隐约有些内伤。
……
三日后,闻道阁所在主峰峰顶忽然产生了两处小小的灵力团,像是盘旋在天际的卷云,那两团灵力团皆是被人从四面八方拉扯过来聚成的。
不多时,两道灵力团像是被无形之力塞入了漏斗,被两股力量细细地往下抽离。
这动静瞒不过合欢宗内修行高的那些人,当天就有传言在宗门内传开:
“老祖收的两个弟子可不得了,不过一旬时间,便双双筑基了。”
“不愧是鼎炉体质啊。”
“不知你们有没想过,若是两个鼎炉体质的人双修——以这二人的资质,门内的地级功法想必也难不住他们,我们合欢宗马上有新的道侣产生了?”
“两位师叔不过十岁出头!哪来的双修之法!”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找道侣要从娃娃抓起!”
传言起初还是在夸奖星隐两个徒弟的天分卓绝,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对鼎炉体质羡慕嫉妒恨的,可到了后来,不知谁引着话题一歪楼——
大家的关注点都十分丧心病狂地挪到了门内即将诞生一对般配的双修道侣上。
于是,等到凝光与沈望筑基成功,拿着星隐给的腰牌穿过闻道阁外围阵法的第一天,他们发现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大对。
虽然那些辈分低的,比他们年岁都大的弟子们见到他们俩都是规规矩矩地行礼喊师叔,但是——
他们的眼神却让花白禾感觉到微妙。
女弟子的目光在沈望的身上转了一圈,里面闪过的是各种惋惜,结果看到她之后,各个都是惊艳,很快就露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对二人拱手:
“两位师叔金童玉女,修炼天姿过人,便是模样也都俊秀极了,弟子钦羡不已。”
花白禾:“……”
金童玉女这个词,听起来好微妙。
她一想到自己跟沈望还未成年,这话听着就更微妙了。
旁边的沈望除却本能对人的善恶意分辨之外,对这样的咬文嚼字倒是没多少的钻研,简单来说,他四字成语的造诣不高。
所以只能朦胧感觉到周围的那些弟子都很佩服他与凝光,别的他就感觉不到了。
他甚至还严肃着表情想了半天:
凝光好看,他是知道的。
至于自己究竟如何,他就没多大感觉了。
两人都被夸奖,凝光没被人欺负,于是沈望的师兄雷达没作响,更是从头到尾都一副随你们夸的自如模样。
于是花白禾的那点儿微妙没得到另一位当事人的共鸣,只能对那些师侄们笑一笑,也没多说话了。
旁边不远处,有个同样跟着周围人对他们行礼的弟子,悄悄地在外围打量他们。
鼎炉体质的事情是他刻意引导的,为的就是让合欢宗的众人都能够对沈望戴上有色眼镜,结果后来传着传着,他这个谣言的散播者听了都觉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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