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萤。
在她转来班里并坐在我身边的时间里,我并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而她也同样以同样的态度与我恭敬如宾。
而如今,她出现在这里。
我咬了咬唇。
“谢谢。”我打开后车门,上了车,“知道我家在哪吗?”
“知道。”
我笑了笑,倚在座椅上,视线呆呆停在她一如既往的黑衣上。
“我猜,你的爸爸,或者你的妈妈,是一名医生,你身上有股药的味道。”我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她转过头,得体的对我笑了笑,“我出生在医药世家,我父母都是精神科的医生。我长大后也会是一个医生。”
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严谨优雅,与chain漏洞百出的做戏截然不同,我和又她聊了几个话题,她的声音一直都带着死亡般的淡然,仿佛没什么能引以她的兴趣般。
“既然是医生,那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最近一直都在做一个同样的梦,我梦见黑色的地下室,一个少女在虐待一个女孩。”
“怎样的虐待?”
我在镜中看见她勾了勾唇角,
“性施虐。”
“弗洛伊德说过,梦是现实被压抑的欲望。”
“呵,我可不信他那一套。”
我轻蔑地笑了笑。
雨打车窗的声音近在耳畔,宽阔的马路上车辆稀少,雨帘无休止的摇动着。
我第一次感到无法抑制的焦躁。
“作为一名准医生,我从小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忽然,她说。
“但其中有一个一直无法令我忘怀。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爸爸送进了精神病院——其实她的病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家族遗传,但她的爸爸态度很坚决,仿佛要把她扔在医院不管一样。”
“后来她的妈妈把她带走了——她的妈妈是个病态的人,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活不长。因为她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并有严重的自杀倾向。”
“可她的妈妈还是带走了她。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半年后,是警察把她送来的,警察对我说,她发病杀了自己的爸爸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姐姐。”
“那时的她已经彻底的精神崩溃了,就像一个坏掉的娃娃。但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我催眠了她,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姐姐——她的姐姐是个les,并且有严重的虐待倾向,她的姐姐在一个晚上□□了她,她不堪羞辱把她的姐姐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她的姐姐死了,但声音惊动了她的爸爸和继母。”
“她的继母看到自己的女儿死了,疯狂的要杀了她,她承受不了这一切,疯了,她杀了继母,又杀了父亲。并将他们的尸体锁在了姐姐层虐待她的地下室里。”
“我太爱她了,于是我给她编织了一个梦境,让她作为一个正常人长大,但长大后她遇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美丽又温暖,她爱上了那个女人,可后来她可悲地发现那个女人爱的人是自己死去的姐姐,她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报仇。”
“她的记忆慢慢苏醒,也开始频繁的做噩梦。”
“后来她受不了了,她毒杀了那个女人想结束这一切。她想再度忘记所有重新生活。可是很多事情,忘掉了,不代表不存在。”
“遗忘是治愈伤口的最好方法,脑子里装太多东西,会爆掉的。”我望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雨渐渐沉掉的天,打了个哈欠,说,“前面就是我家了,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嗯。”
“妈妈称它为’灵魂的记忆’。”我将热水倒在茶杯里,看茶叶在里面浮浮沉沉,“小时候,我和妈妈总是要踩过雨水拂过蛛丝后才能采到它。”
我戳了一口茶,清冽的茶香萦绕在唇齿,“自妈妈去世后,我便再未喝过这茶。”我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年幼的自己在妈妈的牵引下走向那沾着雨水的淡绿茶叶,我兴奋的跑过去,妈妈就站在不远处,站在月之阴影下,安静无声的看着我。
“灵魂的记忆,喝了真的能唤醒不少回忆呢。”她对我微笑着,仿佛优雅的魔鬼,“我想起了我对她所有的疯狂与爱,就像你的姐姐对你一样。”
“你爱我吗?”
我问她。
“你也这么问过你的姐姐吧,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对我说,她爱我,更爱毁灭我。”
“嗯。我也是。”她将茶饮尽,对我释怀的笑了,唇角流出发黑的血液,“谢谢你,我就是想被你杀掉。”
“我从小就生活在白色的世界里,是你的出现,为我的世界添了一抹色彩。”
“我还记得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黑发黑裙,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从此我爱上了黑色,也爱上了有你的夜晚。”
她对我笑了。
我将杯里的茶饮尽,说,“好梦。”
“嗯。好梦。”
“唔——”我忽然睁开眼睛,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趴在电脑前睡着了。眼前依旧是最近在写的文档,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我有些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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