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用了陈述的语气,何书语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
林柏寒等不到书语的回话,只好又说:“她肯定让你瞒着我。感冒而已,再难受也不会哭成那样,吃药时又故意避开我,准是把药片扔了。”这几句话说的笃定,言外之意,你当时支开我,一定是帮她作案。“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那么伤心?”林柏寒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书语不忍心柏寒乱猜烦心,思忖一下,说:“她博导的资格没通过,又跟薇薇姐闹了点意见。”
林柏寒听完没做声,半晌方叹道:“她们俩也是真不容易。”
何书语以为她还有下文,结果她坐正了身子,默不作声地打火、挂档,加油,一直到家两人都没再说话。
进了家门,换好鞋子,何书语拉了柏寒的手坐下来,柔声道:“别担心了,要相信小姨会处理好的。”
柏寒摇头:“我没担心她。”片刻,她正对书语,握紧了书语的双手,看着书语的眼睛说:“书语,将来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是为我们的未来考虑,一定要相信我。”
她已经知道毕业后一定会出国的,一方面是继续学习,另一方面爷爷也要她在国外的公司继续历练。而书语的建筑专业是五年制的,她们不能同时毕业,到时不免面临分别。大学里的情侣多数是毕业即分手,她有点不敢想失去书语的日子,前些天闹点小矛盾都让她魂不守舍。
她的声音急切又认真,她的眼神直直地与何书语对视着,书语觉得那眼神如同带着翅膀的箭直插.到她的心里。
“我信你。”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恰当又熨帖地安抚了林柏寒的焦躁。
“嗯。”林柏寒重重地点头,眼中反射出的灯光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跳跃着。让书语想起大一暑假,她们在兴城的晚上,她的眼中也是这样熠熠发光,当时自己还说她偷了天上的星星做眼睛。
“你是不是又偷了什么东西?”
林柏寒一怔,随即答道:“B城的天空可没有星星给我做眼睛。”显然她也想到了那个夜晚。
何书语幽幽地说:“你偷了我的心,所以看不见你,我这里就空落落的。”说着把手在左胸上点了点。
“胡说,我才没有偷。”林柏寒断然否认,又讷讷道:“我们,我们……”。
“怎样?”书语饶有兴致是问。
“我们是做了交换的。”林柏寒把右手在自己左胸处按了一下,然后又按在书语胸前的手上。
何书语看她认真的样子,很是感动,却又不禁想逗她一下,于是道:“哦,是这样啊。”看见柏寒郑重地点头,她接着说:“难怪我总觉得这里空荡荡的,一定是柏寒的心眼有点小。”
“你?!你讨厌。”林柏寒羞恼不已,随即又理直气壮地说:“是,小的很,只装得下一个你。”
林柏寒很少说情话,这么一句略带点赌气的话,书语却红了眼。这可让林柏寒慌了手脚,连忙问怎么了?
只听书语说:“我的心也只能装下一个你。”
“嗯,我相信。”林柏寒点头,转而又道:“你不是因为我的话感动得想哭吧?”说完又乐呵呵地坐在那里看着书语。
“滚,今晚你睡客厅。”何书语丢下林柏寒就往卧室走。有这么不懂风情的人吗?自己说了那么动听的话,却不自知,还乐呵呵一副看热闹的架势,还有这么呆的人吗?有的有的,面前这只不就是吗。真是欲哭无泪。
林柏寒平时在书语面前都是懒得动脑的呆样,现在看书语生气,略一想就明白,这是被说中了心事,然后恼羞成怒,于是急忙认真地赔笑卖萌:“书语,不要嘛,这么冷,我会冻坏的,感冒发烧了还要麻烦你照顾。”
“我不嫌麻烦。”这是实话。
“可是我舍不得麻烦你啊。”看何书语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林柏寒又装可怜:“感冒很难受的,上次发烧我都觉得骨头像散架了一样,哪哪儿都痛,痛的我都哭了呢。”
“你会哭?骗鬼的吧,那次骨折你都没哭。”何书语狐疑地问。
“那不是怕在你面前丢份儿嘛,怕你瞧不起我。”林柏寒委屈地对手指。
我怎会瞧不起你,我恨不能替你痛。何书语心想,脸色有所缓和,任林柏寒跟进卧室里。想想又心有不甘,于是冷着脸道:“混蛋,你再敢嘲笑我,看我还理不理你。”
“不敢了。”林柏寒乖乖地应。
几场春雨过后,天气渐渐热起来,校园里的树绿了,草青了,百花竞相开放,爱美的女性已经迫不及待地穿起了裙子。
林柏寒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偶尔还用余光扫一眼副驾上的卢子姗,看她脸色依旧冰寒,也不敢多问,继续专注路况。
她们前天来这个县的一家工厂谈并购,这起并购案公司上上下下忙了半年多,终于双方就各项问题基本达成一致,就差员工的去向问题再协商通过就可签约,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今天上午,谈判刚有一点进展,另外一家公司的代表也出现在谈判桌上,而且给出比他们更优惠的条件,并承诺全盘接收工厂员工。两厢对比,龙达集团优势全无,他们既给不出那么丰厚的条件,又没能力全面接收对方的员工,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忙了大半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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