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翛也在她身边坐下来,摸了的她偏偏脑袋,道:“你看今天月亮多美啊,我们先赏月观花吧。”
第9章 翩月拂玉
“叮。”
“叮。”
古老的编钟在太乐令的敲打中缓缓奏响,大殿之下,一排男巫鱼贯进入,围绕着祭台,口内念着神秘的咒语,脚下跳着奇怪而诡谲的舞蹈。
祭台之上,四位祭司各守一角,手执法杖,默念咒语,杖头处燃烧着银盘般大的火焰。四角的火焰跨成一道彩虹的弯度,落入中间的大鼎中。火焰在鼎中变成了蓝色。
美丽的圣女穿着洁白的纱衣,站在鼎前,衣摆无风而舞。她手执圣笔,在鼎中沾了沾火墨,随后抬起,在大鼎的上方写着什么。古老神秘的符号发出幽幽蓝光,在她的手中现了又灭,灭了又现。
她挥舞着笔,从上写到下,从左写到右。当写满了身前的空间,又转向祭台的一侧,在边缘写画了起来。画完了一面,又画另一面。直到密密麻麻的符咒布满了整个祭台。音乐声突然大了起来。男巫全部面朝祭台,跪了下去。
圣女将笔丢进大鼎中。鼎内火焰熄灭。祭司收手伫立。
圣女解下眼前的白纱,那些符咒开始围绕着她旋转起来,随后,一颗一颗的窜入她的眼睛内。
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符咒从她眼前消失,圣女的眼中蓝光顷刻大盛,俄而覆灭。
“圣女可有算出什么?”国师问道。
“霞山灵矿有损。”
这些日子,尘翛诸事不想,终日在天阶陪着梵亦,为她添了几件新衣,教她读书识字,弹琴作画,习武射箭。空闲时,梵亦带着她游览天阶,指认那些奇花异草。尘翛发现原来这孩子也是分外淘气,爬树捉鸟,下河捞鱼无所不干。尘翛总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她不小心从树上掉生来了就上前接住,若是被淘气的大鱼叼走了,她又飞进水里将她带出来,梵亦哈哈大笑道:“它不会吃我的,它只是逗我玩。”
偶尔回响起曾经的种种,仿佛只是梦中之事了。唯一让尘翛难过的就是小东西犯病之时,疼痛难忍,彻夜嘶嚎。她不敢想象一个小孩子挣扎到这种程度,挣扎到骨骼错位,面目扭曲,鲜血直流,该是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每当她犯病的第二日早晨她从水中捞起那小小的身体时,她都奄奄一息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还有求死的欲念。
“亦儿!”尘翛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身体僵硬而冰冷,周身伤痕,被她浸泡过的池水“滋滋”地冒着腐气。
“大姐……书上说……有一种病,可以让人失去知觉……我能不能得这种病呀?”
“大姐帮你研究研究好不好。”
小家伙点了点头,将脑袋埋在尘翛的臂弯中:“大姐,抱抱我,我想睡觉。”
不觉两载已逝,任外界如何翻天覆地,此间花开花落,年年相似。一日,尘翛接到一封书信,言道翩月擎风的女儿忽然受到刺激,心魔发作,危在旦夕。尘翛不及向梵亦告别,匆匆离去。
病床上的那个小女孩比初见时长了几许,却不是当年那副短手短脚却威风凛凛的小将军模样了。
“到底怎么回事?”
“这小孩子脾气霸道,爱欺负人。常将军家的小孩子被欺负的狠了,将她父母已故的事情告诉了她,当时人就不好了,吐了好多血,直到现在,醒了就会吐血。”岚篁道。
“大夫怎么说?”
岚篁摇了摇头:“活不了了,她有一阵醒时曾念叨着你的名字,我就想让你来看一眼也是好的。”
尘翛为她把了把脉,沉思了片刻,道:“我看她生命力还是很顽强,只要不再吐血,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怎么能不吐血呢?就是这样躺着也会有血从嘴角渗出来。”
尘翛忽然想起有次梵亦将一只失血过多濒临死亡的瑞兽救活之事,当下道:“这孩子先交给我姑且一试吧。”
说罢,抱起小拂玉,连茶水都未喝半口,匆匆赶回神笔峰。
“亦儿,救她!”
梵亦抬头看了眼尘颜怀中的小朋友,道:“不救,她不好。”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
“她嗜血尚武,是个恶魔。”
“你不也是?”
梵亦突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神情之中充满了隐忍与委屈,眼圈蓦的红了。尘翛意识道自己因太过心急口不择言,心下又痛又悔,忙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个恶魔是不是?”
“不是,我从没觉得你是个恶魔。你不救她或许有你的原因。可是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她是我师父仅存的后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没了。而且……你还记得你挂在床头的那个拨浪鼓吗?是这个孩子送给你的。”
梵亦终于答应救治这个小孩子,在尘翛看来,她救治一条生命似乎并不费事,但当小拂玉脉象安稳,度过危险期之后,梵亦却疲惫的睡了三天,她才意识道,天核也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万能。
不久之后,小拂玉醒了,虽然身体虚弱,脸色煞白,但总算有些力气,尘翛喂她吃了药,小拂玉道:“他们说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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