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二皇子轻轻嘶了一声。
谢仪回府,嘱咐人将一间客房收拾出来,给带回来的小姐住,“不要有利器,绳索也都不要有,再你们着人看着些。”她使的人都是用老了的,最懂她的心思,此时听她如此说,也都立时会意,自去办妥不提。
谢仪这一间将军府,乃是独立的,她的祖父与父亲有另外的住所,她此次出战,约略过了小半年,自然要先去拜见了长辈才好回来安歇。再回府来已经是半夜,她照例在睡前要读半个时辰的兵书,故而仍旧在书房迁延着,烛台上点着几盏烛火,昏黄的光焰摇摇晃晃的,不多时有人来禀告,说是那一位小姐不肯用茶,也不肯吃东西,更是一句话不说。
谢仪翻一页书,淡道:“无需理会,且饿她两顿。”
婢女诶了一声,要走,却又听谢仪道:“慢着。”故而她慌忙回身,屈膝道:“大人。”
“吃不吃随她,东西你们照送,看着别把碗碟摔碎了割脉。”谢仪的眼睛依旧盯着书。
然则过了两天,到了第三日的中午,依旧是那绿衣侍女,叫翠珠的,慌慌张张来回禀:“大、大、大人,这已经几天了,那位还是水米未进,她只怕打定主意要绝食了,这会子我瞧着不大好了!”
谢仪皱了皱眉,起身跟翠珠前去查看。到了那间屋内,只见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半分未动,床上躺着那尉迟眠,圆睁着一双眼,泥雕木塑的一般,愣怔怔看着帐顶。她身子本就单薄,这几天不见,她在那被褥下边,已经看不出来躺着人了。面容苍白,只有散落在枕畔的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还尚余几分生机。
谢仪看看屋内的人,些微使个眼色,那地下站的七八人便都鱼贯退了出去。
只剩翠珠在旁,上前几步问:“大人,要不要奴婢去传医……”
谢仪抬手拦住了她的话,只说:“拿酒来。”
翠珠顿了一顿,方才说:“大人,酒她也不会喝吧,况且这么些天没吃东西……”
谢仪淡淡看她一眼。翠珠立刻知道说多了,扭身出去,半盏茶时分,呈上来一把描金兰花珐琅自斟壶,里边盛着陈酿女儿红。
谢仪今日穿的是女装,一身白衣,腰带上除了佩玉,还坠着一两点暗红浅碧的宫绦,她在床前施施然坐下,朝床上那半死不活的娇娥问了一句:“酒,喝么?”
尉迟眠眼睛都不眨一下,仍旧死了一样盯着上方空无一物的白帐顶。
谢仪啧了一声,提起壶来,款款饮了一口,再将床上的人扶起来,一双红唇凑上去,贴在尉迟眠那冷冰冰的泛白的嘴唇上,将那口酒缓缓地渡了过去。
床上那人起先依旧是装死,半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在谢仪掌下的那双肩膀便颤巍巍地抖起来,待谢仪渡完了那一口酒,尉迟眠的脸已涨得通红,两眼泪光泛滥:“你、你!”
这么些年,她的大兴话还没有忘记。谢仪心底轻微赞许,淡淡点头道:“你自己吃,要么我喂你。”
作者有话要说: 十月真的听到很多悲伤的消息._.
已经很多年没写过古风了,写得很别扭呀
谢仪,字佳期,上辈子就是亲吻狂魔了。
谢谢各位小天使给我寄糖果和刀片,感恩比心。
晚安啊。
第88章 古风番外2
在谢仪的“威逼”之下, 尉迟眠终于战战兢兢开始进食, 然而她初到中原, 本有些水土不服。小厨房承谢仪的吩咐, 给她做的是亓兰的菜式,可毕竟是凭空设想的, 根本就不对路数,邯郸学步, 倒把本来的好处也丢了大半。尉迟眠吃了没两口, 便忍不住要反胃。
然而对面的谢仪虚陪着她, 她虽不动箸,一双眸子却沉沉地凝视过来, 手内将一本书册卷成一个圆筒, 托托地轻轻敲着手。尉迟眠只好勉强自己多吃了几口。谢仪觉着差不多,方才命人撤了这一桌,自去料理公务。
谁知到了半下午, 就有小丫鬟来禀报,说小姐吐了, 人也昏死了过去。
谢仪心乱如麻, 一面着人去请医官, 一面自思道:“是我疏忽了,她一个深闺娇养的弱女子,脾胃怎能比得我这样的军旅之人,且又将她从那西北之地带到中土,好比长得正好的花木, 骤然换了土壤,自是不能急的,需要慢慢将养才是。”赶去西厢看了看,只见烧得腮上红艳艳,已是人事不知了。
一时之间医官来了,悬丝诊脉,又是摇头晃脑一大篇医理,谢仪听罢,问如何调理。
医官道:“依下官看,病人身子极寒,且又受了过度的刺激,外加舟车劳顿,饮食失调,今晚是最为凶险的,今晚若熬得过去,往后慢慢用我的方子调理,不出两月,自然能身安病退——大人请。”
随即开方抓药,翠珠见大人对待这位小姐这样倚重,也不让旁的小丫头染指,亲自守在小风炉旁边扇火煎着,将一大锅水煎成一碗墨色的药汁,闻着就发苦。
半下午,给病人灌了一剂药下去。谢仪默然探探她的体温,先前热得那样过分,如今却又是凉得叫人心惊了,暗暗思忖着,心内有一个法子,想要一试。她本也粗通一些药理。先时她拜在青云门下,师尊为了让她强身健体,沐浴时都令她浸药浴,辅以内功修习,三年之间功力大进。至晚间沐浴时,谢仪便在浴桶内泡了几味药材,与那尉迟眠一同泡在浴桶内,一手掌心贴在她小腹的关元穴上,款款将内力渡与她,帮她驱逐体内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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