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话不要跟我姐讲。她要知道这公司有她妈的牺牲,八成也会把自己奉献进去。”我太了解季漱玉,她太重感情,为了感情她可以牺牲自己。说起来,她这性格应该随了她妈。是多么伟大的情操,会让她为了成全老公的事业,带着孩子默默退场,拱手把爱人、孩子的父亲相让给别人啊?
“所以我先跟你垫垫话,到时候……我是说,她爸过世的时候,你要帮我劝住你姐。你姐那孩子,跟她妈一样傻的,一样傻的……”说罢止不住的流眼泪。我也直心酸,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道:“妈,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没那么多钱还债,会不会公司就破产了?”
“公司破产就破产了,可借的钱总要还的。我想了好几天了,实在不行就把你姐先骗住,让她待在美国别回来。我们再搬次家。”
我一听,哭笑不得道:“您这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这总逃着也不是事儿啊。”
“那怎么办,她爸打了欠条的就有一千多万。怎么还?你说怎么还?”
这么多?我瞠目结舌。一千多万对于一家公司而言,也就是个财务上的账面数字而已。但是对我家这种平头小老百姓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我犯起愁来,这是实打实的钱啊,怎么还得起?
就算我现在励志赚钱,每天24小时给人家走T台,接硬广,也要连轴转赚个几十年。我爸?我爸也就是个给霸道女总裁打工的。我妈按说是我家最有钱的了,可是当初为了支持我爸创业也把店面盘给别人了。除非把这房子卖了,可顶多也就几百万,怎么也上不了千万。
后来我妈又反反复复嘱咐道:“今天妈跟你说的事儿千万不要让你姐知道。你姐要知道,非要辍学、做傻事不可。我这两天要经常去她爸那边照顾,需要你帮我圆圆谎。”
我答应下来。她这才放心的洗了个澡,去房间休息了。
我做了午饭,去叫她的时候,却怎么也叫不起来她,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看来是真的累得狠了。
看着满桌子菜,我也没有胃口。只觉得突然间,天都要塌下来了。
为什么我活这么大了,也不能为我家、为我姐有所分担?不仅什么事都做不了,此刻更是六神无主,全然没有办法。我颓然地坐在饭桌前,盯着桌面发愣。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在现在的这种危急关头,还是要找到关键人!人找对了,事儿就能办成!我觉得我想得没错,于是没有丝毫犹豫,找了便签纸,写下:我要出去跟同学聚会,今天不回来了的话,贴在了饭桌上。
打了辆车到了首都机场,由于是淡季,很容易买到了两个小时后起飞到上海的机票。在此期间我给姚叶拨了一通电话。
姚叶闲闲的问:“又干嘛?”
“把地址发过来。”
“嗯?”
“你不是在外滩么,地址发过来。”
“呵呵,晓晨,这么想见我啊?”她拖长着声音道,音调诱惑迷人。
妖精!我在心里骂,嘴上却淡定道:“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大概五个小时后到,正好约你吃晚餐。”
“好。”她爽快答应,心情特别好似的说:“地址一会儿发你短信,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又给我姐打了一通电话:“姐,在忙么?”
“嗯,二姨回来了么?”
“刚回来。玩得有点狠,累坏了。你今天早点回去陪她。”
“好。你现在在哪呢?”
我把话筒贴紧耳朵,吐出一口气道:“去找个熟人,今天应该不回来了。”
安排好一切,我也登了机。
到了上海,我又马不停蹄打车赶往外滩。
到了相约的地点,就开始禁不住在心里吐槽,资本家骄奢淫逸!
那地方我过去只有耳闻,还从来没见过,更别说进去了。这里是靠着黄浦江外滩的连排小别墅,叫做外滩8号私宅豪府。单位面积37万一平。对,你没看错,37万、一平。后来房价高峰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会更高。
姚叶穿着白衬衣,塞在背带西装裤里,是插着裤兜来见的我,样子随意又精致。她在大厦的大厅“接见”的我,手背一扫沙发:“坐啊。”
我还真没坐过这种沙发,很像英国中世纪的国王宝座。但是面上还不能露怯,给自己打气道:我也是混迹过京城名流圈的。
可是跟上海滩的比,感觉还欠些火候。
多日不见,姚叶变得相当有精英范儿,当初清丽的小美人已经在眼角和唇角等细枝末节处褪去了害羞与青涩,转化成了一种胸有成竹的气度。笑起来依然是两个梨涡,可那再不是代表白衣飘飘年代的美好,而是起到了中和她精明干练的作用。
但是妖精的一面还是没有变,凑在我跟前,吐着气说:“你来,我很开心。”说罢眨眨眼。
我挪她远点的位置道:“我找你有事。”
“嗯。”她点着头,笑道:“那也别饿着肚子谈事情。我定了餐,就在楼上旋转餐厅。”她看了看表:“现在过去么?”
我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姚叶:小心我把你吃掉!
第122章
我俩去了顶楼, 一路上都被服务人员行礼问好。
“他们怎么都认识你?”我回着头, 发现这些服务员无不穿着整齐的制服, 男人穿马甲打领结, 女人一律衬衫包臀裙。都走出老远了,他们还静静杵着, 唇角含笑,目送我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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