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起来,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脸,颇为宠溺的嗔怨道:“你意志太不坚定。”
呃……
我被她说得烧了脸,却又撒娇道:“就算不坚定又怎样,我们交往都这么久了。”
“不好。要见过父母才行。”
我:“???”
这人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
是吧?
真的是吧!
我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她歪了歪头看我,透着纯真地问:“怎么了?”
这时那个碍事精堂弟从门外伸进头来:“姐?”
她不着痕迹地碰了碰我手背,对我眉语目笑,最后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心痒难耐……
大概是在下午的时候,我的手机传来一个消息:晓晨,我是高慧洁,我在XX路隐奚茶庄,你方便过来么?
我应下来后,琢磨着她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如果真是要挑拨我和女神的关系,我该如何应对。
待我到了茶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她,还是问了茶博士,才被领去一处雅座。单从背影看去,我差点没认出她来。
这时她回头,对我笑了笑,示意我坐。
“高学姐,你这……些日子,变化挺大的。”我由衷地说。距离最后一次看见她,才短短几个月时间。那时候她正怀有身孕,体态臃肿,可现在——
现在的她,光着头皮,面容清癯。特别是那双眼亮而清,静湖似的波澜不惊。
这还哪里是那个费尽心机,扫除女神身边障碍、陷入疯魔执念的高学姐?
“是啊,最近像是重新活了一回。”说完又问我普洱喝得惯么,随即叫了茶,后又问我:“最近还好么?”
“嗯,还好。你,还好吧?”我望着她,仿佛在认识一个全新的人。
她笑了笑:“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待茶端上来,她埋着头,帮我斟茶,说:“但是啊,看到她,心里还是会生出痴;看到你,心里还是会生出怨。”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去拿茶杯的手一抖,又缩了回去,定睛看着她。
“但是,原来的痴和魔,会转成恨。而现在,我可以慢慢化解掉它了。”说完递给我茶杯,嘴角含笑,悠悠淡淡地开口道:“你说我现在好不好呢?”果真如她所说,她的神情是那种终于解脱了似的淡定和轻松。
她只继续悠然说道:“我对她痴了一辈子了。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爱她。爱到为了她可以成疯成魔,爱到为了让她眼里能有我,不惜去做出毁了自己声誉的事——出去和男人鬼混,怀上了蝌蚪……”
她这话说得我遍体生凉!没想到,她的痴念会这么深!
她犹自说着:“我想,只要她还怜惜我、同情我,我就还有希望。我与别人会是不同的。我总是生出幻想,我会是那个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将最终得到她的爱……”说罢苦涩地摇摇头:“但那个幸运的人已经出现了,却不是我。也许没有你的话,会轮到我吧。她那个人啊,性子说好听了是执着,实际上则是太过固不可彻,倔头倔脑的。”说到这儿笑了一笑,无力那般的叹息道:“她一旦钟情于一个人,就会是一辈子。你在她心里的位置,是别人万难替代的。”她看向我,眼中充满了忧伤,以及与怨怼相撞后湮灭一切的平静。
“她有一个侠女梦,从小就默默编织着那个幻想中的世界。但在真实世界里,这个梦是无法立足的。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可以契合她梦境中的人呢?”她的眼睛射出一道光来,脸色变冷,目中只有冷静的审视!半晌之后,眸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悲哀之色,就连笑也透着森冷。
渐渐地、无力地、连茶杯都拿不起来,重重摔在了茶几上。
她像是被抽取了全身的力量,有气无力地说:“是你,是你诠释了她心中的侠义。在一个少女崇拜英雄的年纪,成为她的精神图腾。恰恰也是那个时间段,是她家庭发生变故,她最执拗、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你对她的意义,自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这次我没办法了,我输了。我可以抵挡住她所有的追求者,却抵挡不过命运的安排。你的再次出现,让我知道命运是多么的强大。我俩与她正印证了那句古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停止了说话,喝了几口茶,喘了几口重气。
我想她身体也不太好吧?于是默默坐着,消化她所说的话。是命运么?是吧,不然我这样的人,怎会得到她?现在想来都觉不可思议。不仅在我心里,在她朋友心里,在爱她成魔的人的心里,她都是完美至极的存在。我是认可当初廖凡说的话,她的心就像是一块磁石,离她的心越近,越是有着致命吸引力,令人如醉如痴如狂。
感谢儿时的我,恰巧也有一颗侠义之心。成全了现在的我。
我俩静默着,谁都没再说话。这时茶博士走过来,询问我们是否需要茶点。
她温和地问我的意见,我早上吃得太饱,不太感觉到饿,可是看她方才喘着粗气的样子,就叫了几样茶果。不一会儿,那人端上来几样五颜六色、令人食欲大振的茶果来,盛在古香古色的小盘里,色泽喜人。
我俩吃了两口,就慢慢谈起她小时候。我问,她是不是被她爸逼着写大字?她就笑起来,说:“我和廖凡是她少年时唯一的朋友。也只有我们能忍受她不出来玩,天天被关在家里练字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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