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是何人呢?是她所听说过的?还是她从不曾听说的?
“所以,兰琛姑娘,我想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陆兰琛眉头微皱,他们的话题,是怎么跳到帮忙上的?方才的那个操琴的天才呢?怎么就不继续往下说了呢?
她压下心中思绪,问:“什么忙?”
虞离木心知自己所求之事不是什么好事,唯恐直说会吓着人家姑娘,遂有些遮遮掩掩地道:“我是想请姑娘过府演奏一曲。”
他说得不大好意思,而陆兰琛看着他这么一副古古怪怪遮遮掩掩的样子,也是脸色顿时一沉,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便欲离去。
真是想不到,这个虞小公子外表生得如此正派可亲,一颗心,却也同他那满嘴酸言酸语的好友一般,是个歪的,过府过府,她的好安姨,竟这么快就给她谈好买卖了?也真是不怕到时她发疯,自己要找死都得先拉个尊贵的公子哥来垫背。
虞离木见她竟对过府二字这般避如蛇蝎,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个中歧义来,这回,他也当真是太过着急,没有好好整理措辞,说错话了,他怎么就给忘了呢,忘了对人家年轻漂亮的姑娘来说,这过府二字,有可能会是什么其他的意思。
他可从好友那边听说过,这位兰姑娘当真是冰清玉洁一身傲骨,过去可是连堂会都没赏脸去过一个,也就是她年纪还轻,风头正盛,最近又天降一个高身份的人物喜欢她,她上头那位干娘才不曾急着来逼她到处跑。
他快步追了上去,连忙道:“兰姑娘请留步!我真的并无他意呀!您先听我说完可好?”
这回兰姑娘可是真误会了,他的心思可从来都单纯得很,而且,在家里,他的长辈管他管得严,从小到大,他身边服侍的女子,就没个小于三十岁的。
更重要的是,他若是面对这么一个跟自己亲生娘亲长得十分相似的姑娘都还能升起一些其他的心思,他不是个畜牲是什么!
他此番前来,可真的只是想要一解自己心中的谜团,除此之外,绝不做他想。
前两日遇见陆兰琛后,他在爹的书房里发疯一般找了许久许久,一直找到嫡母跑来,他也并没有找到他真正想找的东西。
找不到也无妨了,因为,他其实并不需要找的。
他第一眼看到陆兰琛时,便觉得十分熟悉,第二眼,更是觉得可亲,第三眼第四眼,一个模糊的概念,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的心,早在他进书房时,便告诉了他答案,只是,他的心同时也抗拒着这个答案,所以,他才需要寻找那儿时曾见过的画卷,用事实证明一切,让自己心服。
他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让自己清醒,才让自己承认了一个事实,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从未忘记过自己那从未面见过的母亲。
此次前来,他确实是打着让兰琛姑娘帮忙的主意,但更多的,他也想要多看她两眼,毕竟,画像再好再美,也终究不会动,它没有温度,更没有神采。
“兰姑娘,我求您,再听我说几句可好?”
他停下了脚步,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无助。
不知道为何,陆兰琛突然只觉心头一酸,她无奈之下,也只能回过了头,再次看向了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好似在询问,你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见兰琛姑娘态度有所松动,虞离木连忙便又将人给请了回去,接着喝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对兰琛姑娘实话实说。
“我所说的那位琴女,便是我的亲生母亲,而兰琛姑娘,你生得很像她,很像很像。”
像他的母亲?
陆兰琛闻言,顿时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被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说是与他的母亲生得相似,这还是她的人生头一回呢,难道,她最近忧思过重,竟是已经未老先衰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听了虞离木这句,陆兰琛倒也是突然便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觉得虞离木可亲了,人家的母亲与她既如此相像,那她看人家,也大约是隐约觉得,自己若是有儿子的话,便是长这个模样了。
“那么,公子,这又与您邀我过府演奏一曲有何关联呢?难道是令堂想听我演奏么?”陆兰琛如此问道,虽然,她本能地觉得,事情一定不大美好,不然虞小公子也完全不必过来寻她,再眼巴巴地说这么些话。
虞离木黯然答道:“我的娘亲,在我出生的那天便死去了。”
陆兰琛一愣,道:“抱歉。”
见虞离木这般说,陆兰琛一时同情人家丧母,倒也是顿时便收敛了一身的刺。
虞离木道:“兰琛姑娘不必抱歉,我此次来寻您,便是因为她。”
“那您是要我去为令堂奏一曲?”
不过,此人的母亲既已仙逝,那岂不是要她去对坟演奏?纵使陆兰琛素来胆大,此时的脸色也还是渐渐变得有些古怪了。
虞离木连忙摇了摇头,然后,他想了想,却是又点了点头,“是的,我想请姑娘能赏脸,为我母亲演奏一曲。”
说完,他看着陆兰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神色之间,突然有些无措。
“怎么了?是我的请求,让姑娘还是为难了么?”
陆兰琛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要再考虑一下,怎么?公子您很着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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