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冷冷哼笑,正要再补一记。
“天真。”
玌丁狞笑,向她扑来,瞬时又化作烟雾由手心钻入。
白棠手中箭头脱落,头痛欲裂,整个人支撑着石壁滑坐在地。一股无比阴寒窒息的气息叫她无法喘息,脑中混乱想要作呕,分明感觉浑身被冻僵,但却浑身发烫,魂魄好似在被一股极强的外力拉扯挤兑。
玌丁修仙千年,但不过是赤狐一族的弱类,修为不济,再加如今是魂体,受了白棠一击,已有三分折损。白棠虽初窥门径,但毅力极坚,以至于这一人一狐只各占身体一半。
她指尖微动,随即右手不受控制举起箭头,就要向胸腔刺去。
“哈哈哈哈,你若是再抵抗便同归于尽吧!”她面容微微扭曲,不禁发出狂笑。
白棠知道,这狐狸在恐吓自己。
她抓住右手,表情恢复如常,嘲讽道:“哈!难怪你一等还是千年!你倒是敢吗?这具身体也是死了,你又要等多少年?”
玌丁回讽道:“如你所说,我修行千年,其实你这小丫头片子能比?”
“我看未必!”白棠咬牙切齿,冷笑着。
只是两股气息对峙,以及这自问自答,时笑时怒实在诡异。
忽地,两股气息消失,而二者都不再争执,白棠的头蓦地垂下。
一时竟陷入了死寂。
紧随其后,一声爆破,石壁破开一个大洞,秋颜宁拂尘挥去飞尘,走进石室。
“小棠?”
秋颜宁见白棠昏倒在地,蹲下身试探白棠的气息,发觉小丫头舒缓如常,只是有些疲惫罢了。
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替白棠理了理稍乱的发髻,见小脸煞白,不禁心疼。
“小棠?”
秋颜宁轻轻唤了一声。
白棠眼睫微动,缓缓睁开双眼,呆呆地望向她。
秋颜宁询问道:“可有不适?”
白棠摇摇头,惊魂未定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困。”
“没事就好。”秋颜宁眼底异色一闪,笑得温柔。
她扶起白棠,转身道:“我们走吧,出去就好了。”
“好—啊——”
白棠声音兴奋发颤,唇角不禁咧开大笑,灵动秀丽的面容上邪气肆意,双瞳赫然化作青色竖瞳。不等话落,抽出腰间雅刀便向秋颜宁刺去。
“玌丁,你很好。”
秋颜宁青丝被刀刃挑断了一缕,她早已察觉不对,转身挡下这一击,笑容依旧,周身气势却叫人悚然发寒。
“哈哈哈,是啊,我很好,小小修士尔奈我何?” 说罢,玌丁一刀一刀砍向秋颜宁,招式凌乱无章,却出其不意,叫人防不胜防。既然夺舍,它自然已将修为融入,否则光凭这叫白棠的小丫头本身可斗不过。
它嘴中发出低低笑声,心底喜得不已,抬头时扬起白棠平日天真的表情,道:“姐姐,你不会要打我杀我吧?”
它笃定,这白秋不会伤她妹妹。
“当然。”
岂料,秋颜宁表情骤变,神色一凛,震开玌丁的攻击,抬掌就向它打来。
“什么!”
玌丁瞳孔一缩,稚气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
妖语
不好!
它心下一呼,稍愣一息, 知是中计但为时已晚。
秋颜宁笑了, 收掌一肘抵向腹部。这一击不重, 但却叫它实实撞在石壁上, 又被白棠所牵制, 一时竟动弹不得。
“依我看你也不如何,嘴上关切, 但对你这妹妹终究还是下得去手啊!”
玌丁身子虽动不得,但嘴不饶人, 还不停讽道。
秋颜伸手按住白棠的头颅, 沉声问道:“你是吗?”
“哈!”
玌丁先是咬牙切齿,但随即却又放肆大笑。
霎时, 脚下下陷如水面晃动,玌丁附体的白棠也化作枯骨,一副死像展现在她眼前, 那白骨“咔咔”作响,瞬时又消失化作无数爬虫四散。
黑虫如麻, 旋即又变作黑烟, 黑烟中混杂着玌丁与白棠的笑声。等转身,这狐狸已凝聚成实体, 再次挥刀。
“你活千年也是天真。”
秋颜宁冷笑。
换作以前她还会迟疑,但如今可不会有半分。她来时听闻风辛提及过,这玌丁使得一手好幻术,爱戏弄人, 尤其是擅蛊惑,利用人弱处,心境越弱,越容易被其吞噬。
打下手中雅刀,她一张暗紫符纸甩出,玌丁顿时尖叫一声。
它恶狠狠盯着秋颜宁,瞪大眼道:“你居然使紫符!”
除五行色之符,修士常使用黄符或白符,这紫符不仅险,对修士消耗反噬也大。
自然,那威力也远非一般黄符所及。
妈的!这小丫头出手真是心狠!
虽在暗骂,但也无可奈何。
那小丫头魂魄仍在体内,它刚将修为融入,两魂对峙,身魂不稳,如今正是最脆弱之时,实力自然远不如从前。再加刚挨了秋颜宁一击紫符——
“不对,你这符纸!”
玌丁蓦然抬首,只觉得魂魄灼烧不已,它双目发红,周身直冒白烟。
秋颜宁笑问:“纯阳武体之血,感觉如何?”
玌丁这才想起,方才这练魇体小丫头拉着的那小娃娃,似乎正是武体。
可武体只会存于男子身上,怎么会……通过白棠的记忆,它这才知戚念为男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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